研发大楼内，一切都很忙碌。
要支撑一个足以和现实世界媲美的虚拟世界运转，不止是对人力物力的需求，还要深入到地下多层的庞大服务器来支撑。
这个项目从提出开始就宏大的不可思议，能做到现在也是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
这不止是智森科技一个单纯的以盈利为目标的项目，而是真的能够触及到另一个领域的突破性研究。
虚拟世界项目是整个智森科技的顶级商业机密。
在参观完所有设备之后，虞泠能发出的只有感慨。
她看向靳越辛：“可你还是没有解释，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身份。”
可能靳越辛会知道她后来被联邦选中去了专业的学院，但政府对于她们这类的调查员都会安排一个很正常的身份工作。
像虞泠的之前的身份一直挂在一个编制内的闲职上。
从表面来看，她就是一个不满现状，辞职想要趁年轻来大公司赚钱的普通社畜。
靳越辛没有回答，反而抛出更让虞泠震惊的炸弹：“虚拟世界项目和永生研究无关，更确切的说，永生技术保守来说在未来二十年之内，都会是人类难以攻破的课题。”
虞泠看着靳越辛，一瞬间失语。
他不仅知道她的调查员身份，甚至知晓她的调查任务与方向。
靳越辛看着虞泠：“你脸上写满了惊讶。”
“但其实也没那么惊讶”。虞泠接着话说，“你能想到我的调查方向这很理所当然，因为人类，或者说站在权势财富顶峰的那类人最在乎的就是永生，意识体上传虚拟世界也是一种永生的探索渠道，令我极度震惊的是你的口吻，你不是猜到的，而是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对吗？”
靳越辛眼底流露出赞叹的神采：“你真的很敏锐。”
难怪脾气这么差劲，都能从人才济济的调查员内脱颖而出，在年末成为表彰对象。
“但是虚拟世界项目，虽然不能做到意识体上传，但是能做到意识体下载……”靳越辛轻描淡写的再次抛出炸弹，“这不会是你上级感兴趣的内容，但却是真正涉及到人伦的内容。”
虞泠蹙紧眉心：“意识体下载？”
靳越辛点头，“我问过你，你怎样看到虚拟世界的人，你回答过我的，你认为她们 都是真实存在的，她们的确是真实存在的，在另一串由数据与代码构成的世界里，她们从出生到死亡，每个人都有自己完整的一生，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真实的人，甚至是进入了虚拟世界的我们两个，也从未怀疑过那个世界。”
虞泠心脏不正常的搏动，她深深的呼吸。
靳越辛问：“你觉得如果将宋樱的数据意识，下载到这个世界的机器人，或者是技术进步的仿生人身上，会发生什么事？”
“对她而言绝对是恐怖片”，虞泠摇头，“她会崩溃绝望，乃至于自杀。”
靳越辛点头：“是的，这种认知会摧毁一个人，而这种突破性的技术，也会让现实世界的我们产生怀疑，会不会我们的世界其实也是代码与数据的世界，我们就看似真实，其实也不过是被更高维度科技更发达的人类创造出的一串数据而已。”
虞泠呼出一口气，看着面前一排排庞大的闪烁着各种光的服务器：“靳越辛，你和你的项目，让这个世界都成了恐怖片。”
靳越辛凝望着虞泠的侧脸：“你会把这些写进你的调查报告里吗？”
“你不是也知道，这不会是我的上级感兴趣的内容吗？”虞泠摇摇头，“既然如此，我何必要凭空给自己增加任务量？”
靳越辛明知故问，“没别的原因了吗？”
虞泠挑起眉梢：“另一个原因是你，但只占百分之一比重，影响不了我的任何决断。”
靳越辛看了虞泠半晌，还是没忍住的说出让自己显得很便宜的话：“你对我真好。”
才刚和他在一起，竟然都愿意在她繁杂的世界里腾出百分之一给他。
靳越辛都从来都没敢这样设想过。
“别急着感动”，虞泠握住靳越辛的手，“以后有你感动的时候。”
靳越辛压了压唇角，没压住。
他顺势就牵着虞泠的手，放进了自己的风衣口袋里。
她说“以后”。
都已经默认和他有以后了。
看来她是真的喜欢他。
靳越辛暗中幸福着，问虞泠：“我身上哪里吸引了你的目光，让你认为我是可以让你喜欢的人？”
虞泠“嘶”了一声，认真想了想：“长得帅。”
靳越辛点头记住了：“还有吗？”
虞泠又认真想了想：“聪明，话少。”
她讨厌啰里啰嗦的男人。
靳越辛追问：“还有吗？”
虞泠笑了：“这还不够？”
靳越辛换了个话题：“那你有厌恶过我吗？”
虞泠摇头：“从来没有，为什么这么问，这好像是你问过我第二次了。”
靳越辛摇摇头：“不为什么，你不讨厌就好。”
虞泠：“但你到现在还是没有告诉我，为什么你对我的职业和任务一清二楚，从最开始就一清二楚。”
靳越辛为难：“我能不说吗？”
虞泠皱眉：“为什么不能说？”
靳越辛很认真的告诉虞泠：“因为我觉得有点秘密的男人，能更加激起女人的探索欲，神秘感是让情感保鲜的秘诀，也是男人增添魅力的最有效光环。”
虞泠听得一愣一愣的，然后就是大为震撼。
从冷冰冰被视为AI的靳越辛嘴里听到这种话，谁能想象得出她的五雷轰顶。
虞泠：“……你现在有点像是中病毒了。”
靳越辛有点不高兴，“我承认这话很土很俗，但我分析过之后，不得不承认这是有用的。”
虞泠看着靳越辛的脸，犹豫了大概两三分钟之后说：“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不问了，保守住你的秘密，也希望我们之间的情感能够持久保鲜。”
靳越辛的头轻轻一歪：“虞泠……”
虞泠：“嗯？”
“你对我有点太好了，我现在无所适从”，靳越辛显得十分忧愁，“现在我不觉得你更爱虚拟世界的影帝了，我开始觉得你更爱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