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睛猛然收缩如针孔。
他看到了一双充满惶恐不安的眼睛。
仿佛是受尽折磨之后破碎的灵魂。
“小雪……你……”
秦赢的心在一刹那好似被人撕碎了，那种剧烈的心痛让他全身抽搐颤抖。
“别打我……我怕……求你……”
红梅傲雪的几声低吟，苍白如纸的脸上涌现而出的不是久别重逢的喜悦，而是恐惧，凄美。
韩宣几人的心，全部狠狠一抽。
下一刻。
秦赢猛然抱住了她！
“啊！”
秦赢咆哮，声嘶力竭。
他从没有像现在这么害怕过。
红梅傲雪在他怀里，可他却感觉对方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仿佛一松手，她就会随风而逝。
这位曾叱咤江湖的女侠，何曾露出过这等绝望无力的样子，难以想象她究竟经历过什么。
“不要……不要……”
“秦赢……救我……秦赢救我！”
怀里的红梅傲雪突然发了疯似的挣扎起来，嘴里大叫着秦赢的名字，如此一幕更是令人瞳孔收缩。
惊骇不已！
陛下，就在她面前啊。
难道她……不认得？
秦赢双手紧紧抱着她，虎目流泪，连忙说着：“我就是秦赢……我是你的男人啊，小雪，你看看我……你看看我……”
秦赢捧着她的脸，以便让她看清楚。
可那张脸上仍然是遍布恐惧惊慌。
眼神里全无半分的温柔，唯有惧怕。
“老黄，她怎么了？”
秦赢声音哽咽，看着她这害怕的样子，更是心如刀绞，疼痛不已。
“陛下……这……”
“老夫替她把过脉了，她脉象混乱，真气流逝极为严重，本该是死了…可竟然还能活着。”
“老夫检查了她一番，发现后脑有一片创伤，老夫没有猜错的话，她应该是头部遭受严重撞击，淤血未散……”
“她……她不记得您了。”
老黄的脸色很难看。
他知道这样的结果，无异于是给秦赢的伤口上狠狠撒了一把盐。
千里迢迢从帝都赶到这里，结果竟然是这样，看到心爱的女人因受尽折磨而失忆，这哪个男人都受不了。
最要命的是……她潜意识里记得秦赢。
但，仅仅是记得名字！
她认不出那个人了。
爱人就在眼前，却不能相认。
这简直是一种折磨。
“不怕，不怕……”
“小雪不要怕，我在这里，我一直在！”
“谁也伤害不到你了，谁敢伤你，朕杀他全家，诛灭他的九族。”
秦赢用力抱着她，一刻也不敢放开。
“立刻传令北寒关，召集最好的大夫。”
秦赢怒吼着，声音嘶哑。
“是！”
众人连忙动了起来。
“小雪，我们回家！”
秦赢流着泪把她抱了起来，谁能想到一向稳重的女侠，竟然变成了这样……这种反差，实在让他心疼得落泪。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世人总说他是暴君，甚至骂他是人屠，更有甚者抨击他毫无人性，可谁又能知道，他的狠辣只对敌人。
他的心，对爱人永远是柔的。
“北寒关戒严，传令帝都增派军队！”
“朕要灭了大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