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移交到刑部的第二日，丰山学子的案子就有了进展，满京都在看大理寺的笑话。
这几日大理寺的门口总会莫名地出现一些臭鸡蛋烂菜叶。
大理寺门口当值的官兵脸上带着三角巾，提着水桶大扫帚，将台阶上，大门上的污秽打扫干净。
李昭林上门的时候，就算门口已经洗干净了，但是扑面而来的味道，差点儿让他吐出来。
“大理寺什么时候变成恭房了，臭气冲天！”
在门口值守的官兵苦着脸，“世子您有所不知，都是那群丰山人干的！”
“大理寺没有破案，就这么群情激奋，案子又不是大理寺犯下的！”
李昭林也是昨儿才听说这案子移交了，“陆大人呢？”
“大人在里面呢。”阮玉薇现在只要不说话，就没有人能认出她来。
他刚走到，就听到一个有些絮叨的声音。
“我已经说了多次，不要离开这里，你还是嫌你的命太硬了吗？”
李昭林差点儿已经以为听错了，是陆让的声音没有错。
但是，陆让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他刚转过回廊，从半开的门，就看到一个平平无奇小厮坐在陆让的位置上……
嗯？陆让的位置上？
而陆让则站在一旁。
李昭林甚至还能从陆让的侧脸上看到一丝的无奈之情？？！
他惊恐地咽了下口水，原来陆让喜欢的是这一口！
怪不得，他从来没有摸准过陆让的喜好，原来他从一开始就错了方向！
焦阳过来的时候，就看到锦城王世子站在廊下，一脸难以言说的神色。
“李世子可是来寻陆大人的？”
李昭林回头，他没有从焦阳的脸上看到一丝的惊讶，有些难以接受地摆了摆手，“我、我今儿不、不找了！”
说完转身就跑了，好似身后有厉鬼追他似的。
屋里的陆让和阮玉薇听到动静出来的时候，恰好只看到李昭林离开的背影。
阮玉薇疑惑，李昭林来大理寺难道不是来找陆让的吗，怎么就跑了？
焦阳看向两人，他就像没有看到阮玉薇一样，视线只是从他的身上轻轻扫过，“大人，刑部昨晚已经抓了好几个嫌犯，听说已经连夜审出来了。”
阮玉薇自觉地避开视线，她现在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自从从相国寺出来后，她就乔装成了陆让身的一个随侍小厮，跟着陆让就住在大理寺。
现在大理寺的官兵已经习惯了陆让的身边除了宋衡，还有一个叫魏鱼，还不会说话的小个儿随从。
阮玉薇从这幅样子第一次出现在宋衡的面前时，他也一时没有认出来。
陆让冷哼了一声，“还是刑部神探如云，这么快就把嫌犯审出来了。”
“顾世椿到了吗，约莫应就是这两日要到了，让吕春山盯紧些，莫让刑部的抢了。”
焦阳点头，“大人放心，这两日吕春山亲自守在城门口的，也只有他见过顾世椿，只要人到了，他第一时间就能看到！”
陆让，“嗯，这几日门口值守的兄弟辛苦了，从我账长支些银子给兄弟们买酒。”
焦阳嗨了一声，“大理寺也是不是第一回遇到这种事儿了，以往都是苦主想不开，吓唬两句就行。”
“现在行事的都是一帮举子，打不得也骂不得，这些学子一个赛一个的厉害，现在满街传的打油诗都是出自他们之手。”
陆让并不在意是不是有人骂，只是现在的案子太过蹊跷。
若是外祖父是假的，为了掩人耳目而杀了丰山籍，且是同族后辈，是否打草惊蛇更加地惹人注目。
他总觉得这些案子透着些怪异，就像是故意制造的景象，就是为了引人往真假的方向去探查。
陆让，“我让你盯着的，顾府有什么动静？”
焦阳摇头，“没有任何动静，太傅府已经闭门谢客，顾太傅也向朝堂告了病假。”
“现在太傅府，除了无人进，也无人出。”
陆让点点头，“好，焦大人费心了，先下去忙吧。”
焦阳出去后，宋衡走了进来，“大人，隔壁已经好几日没有声音了，今日属下翻墙进去一看，果然已经没人了，那个老头编的竹筐还在院子里扔着，一个也没卖。”
陆让身侧的手指微动，果然，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这些都是真的，但都是被人有意安排摆在他眼皮下，等着他发现。
还有相国寺下面的那个牢笼，还有那张几十年前永平年间的籍书。
如果李熙和李宣宁都是被计划中的一环，到底是什么人才有这样的能力，能将皇子和郡主算计进其中为他所用。
宋衡看着大人沉思的模样，继续道，“大人，要不要属下把无名杀了，这人着实狡猾，留着实在冒险。”
“现在不能杀。”
陆让知道无名现在有恃无恐，不过就是因为阮玉薇，现在只有他能对阮玉薇救治一二。
宋衡不解，“他现在堂而皇之地频繁地接秘信，好像一点儿也不怕我知道，有时间他还主动放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陆让，“秘信？他与谁通信？”
“属下不知，秘信上所写都是京中官员的辛秘之事……”
宋衡的脸上浮起一丝可疑的红晕。
陆让却凝眉道，“这些女子是不是都是来自万花楼。”
宋衡呆滞了一瞬，“属下不知……”
片刻后他又反应过来，“属下立马去查！”
人都走了，屋子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阮玉薇悄悄撇了一眼正在凝眉沉思的陆让，她抿了紧了唇角，慢慢转身就准备蹑手蹑脚地出去。
“站住。”
陆让头也没抬地出声。
阮玉薇的脚步一顿，“陆大人，您有公事，小的实在不便打搅。”
她一身小厮的装束，脸上也被画得黑了两度，粗黑的眉毛，左边脸上还有一个硕大的痦子！
这副模样和她细软的声音，还真的两个极端化。
去而复返的焦阳疑惑出声，“诶？我好像听到阮娘子的声音了。”
陆让不自然地轻咳一声，然后转身在书桌前坐下，“焦大人有何事？”
焦阳这才一脸凝重地将一枚飞镖，一封信呈了上来。
“这是有人射在大理寺门上的，没有看到人。”
这样送信不是下战书，就是挑衅。
陆让抽出信纸，上面仅仅五个大字。
狗官，拿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