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你是哥哥还是弟弟?”
忽的,一个放浪不羁的说话声,从头顶上方传来。
季梓墨小身板儿不由绷了起来,条件反射地仰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墙头上,有一道红火色的高大身影,月光洒在这道身影上面,季梓墨看着对方,深邃的小凤眸里,光芒闪烁了两下。
“你是白天那个骚扰我娘亲的家伙。”
听到这话,本来还想跟自己小外甥套套近乎,提前培养一下感情的楚衍之,不羁的脸庞上,表情抽抽地了两下。
“咳!”
楚衍之颇为尴尬地轻咳了一声,随即道:“小家伙,需要我帮忙吗?”
“只要你开口叫我一声‘舅舅’,我就……”
“我舅舅是大乾朝的大理寺少卿,你少占我便宜。”
季梓墨翻了墙头上这个红衣服男人一记白眼,没好气地怼了回去。
话音落下,小家伙就迈着小短腿,哼了一声,自顾自离开。
“宫主,你这招哄小孩的法子,好像不管用呢。”
春鱼这时从旁边冒了出来,对着站在墙头上装酷炫的自家宫主,无奈地吐槽了一句。
刚才,宫主一直在暗中保护两位小外甥,若九王爷对宫主的小外甥动粗,宫主必定会现身维护。
要知道,刚才九王爷和沈国主在勤政殿内剑拔弩张,宫主都是隔岸观火,完全一副悠哉姿态。
但是,一看到两位尚且没有正名的小外甥,可能受到欺负。
宫主就蠢蠢欲动。
要不是她拦着,宫主恐怕早就忍不住要出手帮衬了。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舅舅疼外甥吧。
“春鱼,你说本宫主这两个小外甥的亲爹,到底是谁呀?”
“本宫主得知道他们亲爹到底是谁,这样才好决定帮谁,哎呀,真是头疼。”
春鱼听到自家宫主一脸苦恼的话语,嘴角不由抽抽了两下,宫主还真是操心得够多的。
心中吐槽之际,春鱼一脸严肃地开口:“宫主,二位小公子的亲爹究竟是哪位,这问题宫主该去问季姑娘,不该问属下。”
“哦,对,本宫主现在就去……”
“宫主,已经三更天了,你大半夜去找季姑娘,不合适吧?”
楚鱼看自家宫主火急火燎,说风就是雨的,连忙上前拦住,提醒了一句。
宫主身为九州第一宫逍遥宫宫主,行事从来都是谋定而动。
可遇到季姑娘之后,宫主就变了,总是想一出是一出的,哎,她这个当下属的,实在是太难了。
“也对,的确是太晚了,那就天亮再去。”
春鱼对于自家宫主的决定,没什么具体想法。
不过眼下她心里有一个疑惑,需要从宫主这里提前得到答案。
“宫主,若三个孩子和沈国主无关,你打算怎么办?”
宫主说,孩子亲爹是谁,他就帮谁?
这三个孩子的亲爹要是沈国主,一切都好说。
可万一亲爹是九王爷,那要如何是好?
想到这里,春鱼有些不淡定了,忙不迭地又追问了一句。
“宫主,你该不会帮着九王爷破坏季姑娘和沈国主的大婚典礼吧?”
听到这话,一直在考虑自己要怎么做的楚衍之,放浪不羁的俊逸脸庞上,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他伸手摸索着下巴,一脸若有所思地慢悠悠道了句:“这个嘛……”
“宫主,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白天的时候,你给季姑娘的印象,已经是登徒子了。”
“而且,季姑娘明显瞧着不想跟女君母女相认。”
“公主你自己都还没有获得季姑娘这个妹妹的承认,可不能再蹚沈国主和九王爷之间情感纠葛的浑水了。”
对于春鱼的话,楚衍之听得一脸漫不经心。
当下,楚衍之调侃般地道了句:“春鱼,没想到你平时一本正经,连个相好都么有。”
“拿捏男女之情的分寸,倒是蛮好的嘛。”
楚衍之对于春鱼的劝阻深以为然,他刚才本来想说的是“到底帮谁,最终一切还是以自家妹妹为主”。
妹妹要是对南召国这患有心疾的沈陌白感兴趣,那就算孩子亲爹是大乾九王爷裴无蘅。
他也会帮着妹妹顺利嫁给沈陌白。
心里这么想的,楚衍之直截了当地跟春鱼说了出来。
春鱼听完之后,眸光闪烁了两下。
忽的,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郑重其事地试探道。
“宫主,万一季姑娘对九王爷旧情未了,又对沈国主怜惜不已,那宫主要帮……”
“自然是两个都帮喽,本宫主的妹妹可是未来女帝,别说两个夫郎,哪怕再来十个八个,只要对方自身优秀,能入得了本宫这妹子的眼。”
“本宫主这个当哥哥的,统统给妹妹娶进门。”
春鱼看着自家宫主八字还没一撇,自己连妹妹都没认成功,就开始想给季姑娘张罗美男环伺的后宫,嘴角不由抽抽了两下。
言归正传,说来说去,事情的重点又回到了最初。
那便是宫主必须有确凿实证,证明季姑娘确实就是女君女儿无疑。
“宫主,你就别多想了,一切都得等你得到季姑娘承认,你才能发挥用武之地。”
楚衍之一脸成竹在胸地挥了挥衣袖,不疾不徐地扬声。
“哎呀,小菜,本宫主瞧着那丫头很是爽气,她既然答应本宫替她进宫拉架,她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回答本宫主提出的所有问题。”
“这种确认身份的事情,还不是你家宫主我一句话的事情?”
春鱼:“……”宫主平时瞧着对人心眼子挺多的,跟人说话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
怎么到了季姑娘面前,宫主就成了直肠子,一点弯弯道道都没了,完全像个傻大哥,自家妹妹说啥就是啥嘞?
造孽啊,什么叫一物降一物,她今日算是真真切切地见识到了!
与此同时,蓬莱阁。
蓬莱阁乃幽冥阁在南召的总舵。
展一扶着自家主上,第一时间来到蓬莱阁,进行沐浴更衣。
约莫一炷香左右,沐浴完毕的裴无蘅,穿着一身松散的寝袍,面色冷冽地倚靠在圈椅背上。
“咕……”
展一和闻讯赶来给自家主上诊脉的陆时修,眼看着自家主上自打沐浴完毕后,一直黑着一张脸,一言不发。
二人不约而同地同时吞了口口水。
“主上,虽说你现在身上的痒痒粉已经清洗完毕。”
“但还是让属下再替你仔细把把脉,以策万全。”
陆时修话音落下,屋子里,依旧静悄悄的。
这时,陆时修冲着身边耷拉着脑袋,似乎在神游的展一,撞了下他的胳膊。
陆时修压着嗓门,没好气地轻声怼了一句:“开什么小差呢,倒是帮着我劝劝主上啊。”
展一现在刚在心里面正惦记着自己什么时候去见媳妇吉祥。
乍得听到陆时修的催促话语,他也没多想,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对着自家主上狗腿地道了句。
“主上,安全起见,还是让老陆替您把把脉吧。”
“毕竟,那小兔崽子来历不明,小小年纪就不学好,学会了用这种下毒这种下三滥招数……”
“嗖!”
不等展一后面的话说完,展一再次感受到了自家主上那锐利如刀子般的凌厉目光。
啥情况?
他不过就是说了句给主上下痒痒粉的小屁孩,是小兔崽子。
主上的眼神,瞧着咋那么吓人?
“他是小兔崽子,那本王是什么?”
就在这时,裴无蘅深邃的凤眸,微微眯了起来,意有所指地冷声道了句。
听到这话,展一和陆时修同时愣了一下。
不过很快,展一面瘫脸上,掠过一抹惊骇,赶忙高声嚎了一嗓子。
“主上,那小兔……哦不,那小男孩是主上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