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侯君集看李承乾脸色不好,上前询问。
李承乾将信揉成了团,抬起手道:“无碍。”
然后看向党仁弘道:“先安排孤去休息的地方,孤累了。”
“是是是。”党仁弘连连点头。
紧接着大队伍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前往了专门准备的别院。
路上不少官员还询问党仁弘。
“都督,这太子殿下是不满准备的仪式吗?”
“什么不满,仪式都没开始呢。”
“对啊,恐怕是那封密件,搞不好有人对太子殿下说了什么。”
。。。。。。
一时间不少的官员都紧张了起来。
在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官,谁没点猫腻?
别说他们了,党仁弘也不干净不是。
闻言,党仁弘冷冷的扫视一圈在场的官员,轻斥道:“都闭嘴。”
官员们瞬间闭紧了嘴巴,不敢多说什么。
党仁弘蹙眉沉思,也在思考到底是哪里做的让李承乾不满意了。
别院门口。
李承乾走下马车,看着宏伟气派的宅院,微微蹙眉。
周围除了官员和侍卫,便是百姓围观。
“这是谁的宅院?”李承乾风轻云淡的问道。
对于刚才密件的内容,他已经忘得差不多了。既来之则安之,对南崖工业园的安保,他还是有信心的。
而且他身在千里之外,调查什么的,还是交给长安的人去办就好了。
如今他该做的是怎么处理好关于岭南的事宜。
闻言的党仁弘连忙上前,恭敬的拱手道:“回禀太子殿下,这是广州商贾刘富的祖宅,听闻太子殿下的到来,便主动献出来......”
说着,还不忘叫刘富过来。
身材肥胖的刘富,屁颠颠的跑了过来,对李承乾拱手道:“拜见太子殿下。”
李承乾蹙眉,把面前的刘富和宅院对比了一下,嗯,确实是有富态的模样。
不过,居住人家的祖宅,李承乾浑身膈应。
“纥干承基。”李承乾喊道。
党仁弘和刘富都以为李承乾喜欢这地方要赏赐什么呢。
不料纥干承基刚回应:“在。”
李承乾便说道:“孤住不惯人家的祖宅,通知广州的大唐会所,孤就住在大唐会所。”
“喏。”纥干承基连忙就去办了。
在广州如此繁荣的地方,早就建立了大唐会所。
只是这里的大唐会所冷清的不行。
天高皇帝远,很多的商贾不愿意卖李承乾这个太子的面子。
总认为这太子弄这个大唐会所就是为了钱财。
这下党仁弘和刘富直接麻瓜了。
“都督,这......”刘富一愣,想要问什么。
可被党仁弘瞪了一眼,瞬间闭嘴了。
随后一群人又浩浩荡荡的离开了刘富的祖宅,前往了广州的大唐会所。
大唐会所位列于大海之畔,四周还有不少的青楼所在。
不少官员认为李承乾住在这里不妥。
党仁弘也是如此,便带头开口道:“太子殿下,您居住在此恐怕有所不妥......”
“不妥?”李承乾看着大唐会所内干净的不行,桌椅似乎跟没用过一样,就明白了广州这边的大唐会所恐怕一直在亏损状态,扭头对党仁弘道:“你告诉孤有何不妥?”
“这......”党仁弘想说周围都是烟花柳巷,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了。
李承乾呵呵一笑,走到了大唐会所后面能看海的地方,问道:“党仁弘,你知道广州每一年有多少商船吗?或者说胡商的商船每年有多少?”
“这......”党仁弘身为广州府的都督,自然是清楚一些,大致道:“广州码头,每年有商船万余艘,就胡商的商船不下于千余艘。”
这都是数据表明的。
李承乾微微颔首,同时也是非常意外这个数字。
看来在唐朝,那些胡商的脑子也是非常好用的,已经懂得海上贸易了。
每年上千艘。
朝廷都没有这些数据。
看着海面上过往的大船,李承乾继续问道:“党仁弘,你身为广州府都督,可有想过如何治理这些胡商吗?又或者说你们广州府有能力管理这些外来的商贾吗?”
“这.....自然是没问题。”党仁弘觉得李承乾小看自己了。
一些商贾,广州府有精兵数千,怎么可能管理不了。
何况整个岭南还有冯盎手握十万大军的总管,广州府有事,冯盎会不管吗?
明显不可能。
李承乾却冷笑着摇头。
“朝廷在千里之外 ,广州府真的出现了什么事,你以为你手上拿点兵马能够干什么?千余艘的商船,该有多少胡商?胡商又能带多少人来?广州府又有多少不是大唐人呢?”
这番问话,让党仁弘一愣。
怎么感觉这些胡商会造反一样。
就连尉迟敬德和侯君集也上前一步。
“太子殿下,您的意思是胡商会造反?”侯君集问道。
尉迟敬德直接黑着脸,大咧咧的就要冲出去砍两个胡商:“反了他,一群商贾还敢在大唐反天不成?”
听闻此话的党仁弘后背一凉。
造反的话,他这个广州府都督岂不是第一个遭殃?
李承乾好笑的摆摆手,笑道:“孤只是打了一个比方,可身为广州府都督,要有居安思危的想法。特别是如此富裕的广州府,胆大的胡商自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哪怕不是胡商,海上的那些海盗,集结千余人来广州府抢一波,那也不是没有可能。广州府那些士卒能否抵挡得住?”
闻言,党仁弘和侯君集、尉迟敬德都低头思索了起来。
都是带兵打过仗的。
虽然如今的大唐,他们很有底气,可李承乾这么说,他们嘴上不信,可心里却也有这样的担忧。
说着,李承乾拍了拍窗沿,转身上楼去休息了。
因为李承乾的到来,整个广州府的大唐会所都被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起来,不再接客。
嗯,其实也没有什么客人好接的。
来到了广州府,李承乾没有询问冯盎和魏征,毕竟他们不在这边。
岭南地方很大。
开荒也不可能在海边,而冯盎身为总管,僚人作乱,自然是在前线指挥。
至于造船厂,李承乾不着急。
毕竟这是秘密的事情,只能够私下去看,刚来太子身份实在是太惹眼了。
休息了一日。
尉迟敬德和侯君集闲来无事的坐在了窗沿边看着大海。
“你说,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去平叛僚人?”
“不知道。”侯君集摇摇头道。
倒是非常沉得住气。
可尉迟敬德却浑身痒道:“来了岭南,不去平叛,为何来广州府?难道广州府也有僚人作乱?”
“嘘。”侯君集听闻此言,立马做了噤声的手势:“此话可不能乱说,传出去了容易搞得广州府人心惶惶。而且太子殿下来岭南不止是平叛,事情多着呢,我们只要跟着就行了。”
“别忘了出发之前,陛下是如何交代的。”
想到李世民的交代,必须保护好李承乾的安全,尉迟敬德便撇撇嘴不作声了。
看向远处陆陆续续进港的商船,他皱眉道:“这广州府可真富裕,不像他们所说的岭南贫瘠的很,你看这胡商一船接一船的,都未停歇过。”
这不是羡慕,而是尉迟敬德非常看不惯商贾,特别是胡商。
总觉得胡商比大唐商贾还要狡诈。
侯君集闻言,颔首道:“确实,不过岭南连年受灾,还有僚人作乱,恐怕也就是广州府富裕一些吧。”
“嗯,有道理。”
俩武将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的闲聊着。
还喝着小酒,吃着小食,生活好不快哉。
李承乾洗漱完下楼,便发现了二人,微微蹙眉。
不过也没有过多询问。
反正没有打仗,便随他们两人去了。
“太子殿下,要不要末将去喊两位将军?”纥干承基开口问道。
对于这场景,纥干承基有些不悦。
怎么还喝上酒了。
李承乾摇头道:“不用,昨日让你调查的人查的如何了?”
“查到了。”纥干承基连忙拿出了一张纸,递给李承乾。
本来还好奇,为什么李承乾要调查一个胡商。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阿布·宛葛素。
看着纸上调查的东西,李承乾微微一笑:“穆斯林?这名字取得倒是别具一格。”
穆斯林,就是伊斯兰教的称呼。
在大唐就是这么称呼伊斯兰教,也可以说是前身。
这个阿布·宛葛素来大唐短短的两年时间,就能够集结整个广州府的穆斯林教徒凑钱,修了一座怀圣寺。
也是有魄力。
“太子殿下,这穆斯林到底是哪个国家的?”纥干承基不解的问道。
李承乾想到这背后的国家,便眼神一寒道:“大食。”
大食国,就是大唐对阿拉伯帝国的称呼。
“大食?”纥干承基从未听过,所以非常迷茫。
想到未来跟大食必有一战,李承乾便眼神一寒。可如今人家大食国的商船已经来到了大唐,也就是说大食国已经知道了大唐。
而大唐如今朝堂之上还不知道大食国。
也真是可笑。
“将调查的东西送往长安,直接派船送,一定要快。另外你.......”李承乾在纥干承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最后眼神狠辣的问道:“明白了吗?”
“啊,这......太子殿下,这会不会不太好?”纥干承基骨子里是不赞同的,可对上李承乾那眼神,他连忙道:“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