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关系都不是？呵，那我还就这么做了。”
余祯擎的唇压下来的瞬间，林听闻到了熟悉的气息，混着威士忌的苦涩。
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柔，他扣住她后颈的手，另一只手死死掐着她的腰，仿佛要把这些天无处安放的思念全都揉进她骨血里。
林听被他抵在玄关的玻璃门上，冰凉的触感透过单薄衬衫刺得脊背发颤。
“你清醒一点...”她偏头躲开他的唇，声音碎在交错的呼吸里，“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余祯擎突然笑了。
他眼底却结着冰：“即使是我明天就和别的女人联姻，你也觉得没什么？？”
一点不舍都没有？
她忽然觉得喉咙里卡了把刀。
“嗯。”她扬起下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空气凝固了几秒。
余祯擎松开她后退半步，领带歪斜地挂在脖子上，那是她方才挣扎时扯乱的。
他抬手整理的动作优雅得残忍，仿佛刚才失控的亲吻只是幻觉。
“林听。”他声音低得像是叹息，“我最后问一次..”
余祯擎：“林听，我最后问一次，我愿意再回到我们以前的相处方式。”
他一次次的妥协。
在她面前，他始终发不起脾气，无论多少次都舍不得让她从自己面前离开。
林听听到他那么说，心里差点都动摇了，说没有感觉那是假的。
他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众星捧月的存在。
他哪里会向谁低过头，只是爱让他心甘情愿地妥协罢了。
一想到这，她呼吸急促，强忍着泪水，一瞬间身子都呈了红温。
她逼着自己清醒，“余祯擎，对不起。”
听到这个答案的他，心如死灰。
林听也知道，今晚之后两人可能就真的形同陌路了。
他转身离开，走到门口，又折回来，抱住了她。
下巴在她的额头上蹭着，他说道：“你怎么就那么犟呢，好好待在我身边有什么不好的？”
“以后，不要再来我家楼下了。”
——————
他离开之后，她也在想他说的那一句，好好待在他身边有什么不好的？
是啊，有什么不好？
他愿意给她自由，愿意纵容她的任性，甚至愿意为她放弃婚姻，只要她点头，他们可以永远维持这样的关系，不必被世俗的条条框框束缚。
可她不敢。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这个念头不知何时深植在她的潜意识里，像一道无法跨越的阴影。
她曾想过，或许她这辈子就该一个人过，不碰爱情，不碰婚姻，自由自在地活着。
可余祯擎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计划。
他强势地闯入她的生命，让她心动，让她沉沦，让她第一次尝到被珍视的滋味。
可越是甜蜜，她就越是恐惧，她害怕有一天，他们也会变成她父母那样。
明明最初那么相爱，最后却只剩下争吵和冷漠。
她记得小时候，每当父母吵架，她就躲在房间里，捂住耳朵，却还是能听见他们的争执声。祝女士性格强势，父亲则固执倔强，两人谁也不肯退让，从工作争执到生活，最后连家都变成了冰冷的战场。
后来，二伯和二娘离婚时闹得更凶，爷爷气得摔了茶杯，指着他们骂：“你们这些不孝子孙，把婚姻当儿戏！”
那时候，她就想，如果婚姻最终会变成这样，那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碰。
余祯擎对她越好，她就越害怕。
他值得更好的。
他是余家的继承人，家族对他寄予厚望，他未来的妻子应该是能与他并肩而立、在商场上助他一臂之力的女人，而不是像她这样，什么都给不了他的人。
她不想他为了她牺牲事业，不想他将来后悔，更不想有一天，他们的感情也被现实磨得面目全非。
所以，她只能推开他。
哪怕心在滴血，也要逼自己放手。
因为爱他，所以不敢赌。
......
翌日。
吃完饭的时候，她和唐棠一块去了食堂。
唐棠也知道他们俩最近的关系冰到了零下的温度。
但有些事情她还是想让她知道。
唐棠夹着碗里的蔬菜，漫不经心地看着她：“听听。”
“嗯？怎么了？”林听的眼睛像是没睡醒。
不懂的人还以为是她昨晚上没休息好，但她知道，她是哭过之后成这样的。
“昨天余总过来了。”
林听愣住了，张了张口，千言万语也只汇成了一句：“余总过来视察了啊。”
“他昨天盯着你的位置看了很久。”
林听低着头，没再说话，有些话她不知道要怎么说。
唐棠点到为止。
“既然你想清楚了，也做好了决定，不论是什么我都支持你，我这么说只是觉得你应该知道。”
她点点头，淡淡一笑，她又何尝不知道余祯擎的不易。
可是，她别无他法了。
他们始终不是一路人，余祯擎也不可能一辈子陪她游戏人间。
——
另一边。
林惜下班后就急匆匆地赶到餐厅。
今天晚上是家里的聚餐，大伯说是有要事商量。
全家最会折腾的人又开始他的操作了。
“明天我们一家过去澳都看看你三婶，生病了也不和大家说，说是怕我们操心，昨晚上刚从你三叔那知道的。”大伯一说话，大家都愣住了。
大伯的话让在座所有人都愣住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询问三婶的病情，得知已无大碍，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林惜暗自叹息，三婶向来如此，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连生病也瞒着家人。不知道听听是否知情，她想着饭后得问问。
饭至半酣，话题突然转到林惜身上。
“贝贝啊，上次爸和你说的话，你没忘吧？”林惜父亲问她。
林惜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地说：“嗯，没忘，都听你们的。”
林璟则是一愣，她没想到林惜现在变化这么大了，是不是他该好好了解她的这位妹妹才是了？
上周父亲确实找过她。
原本要与苏家联姻，但对方近来绯闻缠身，父亲不忍心把女儿往火坑里推，最终放弃了这个念头，说让她自己选择良配。
“现在没时间谈恋爱，缘分到了自然会有。”林惜当时这样回答。
大伯母立刻接话：“不行呀，天天坐在办公室，缘分怎么会来？我给你物色几个相亲对象。”
林惜不置可否，随口应下。
第二天，大伯母在太太们的茶会上打听到不少优质单身男士的信息。
蒋母听闻后，不落下风，立即加入话题。
“咱们两家这关系，我居然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蒋母笑道。
大伯母压低声音：“不是听说思曜要和郑家小女儿联姻吗？”
“那都是老爷子们前些年在酒桌上的玩笑话，两家孩子都没这个意思。”蒋母连忙解释。
大伯母眼睛一亮：“思曜这孩子稳重踏实，相貌又好！”
是个不容错过的人才。
“我也一直很喜欢林惜这孩子。”蒋母喜形于色。
她曾多次想撮合两人，却都被林惜舅舅婉拒。
说这些还是要看孩子们的意愿，林惜要是没有想法他们也不敢多说一句，蒋母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她还是失落了好一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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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伯母提醒她道：“贝贝啊，明天下班之后别忘了啊，去认识认识新的朋友总是不错的，蒋公子你绝对会喜欢的。”
“知道了，大伯母。”她继续吃着饭，反正明天的那场相亲她没抱有什么期待。
如果可以，看得顺眼，那就继续。
既然是大伯母千挑万选出来的，那人品应该不会差。
林璟听着怪怪的，蒋公子？
他们这一圈里，最有名的蒋家就是蒋思曜他们家。
他刚想问，被老婆拉了拉手，示意他不要问。
她倒还挺看好林惜和蒋思曜的，要是林璟现在问出来了，对于林惜来说，就不新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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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傍晚，林惜准时赴约。
她选了一件简单的裙子，头发随意地挽起，妆容清淡，整个人透着一股干练而疏离的气质。
这场相亲她还是花了心思打扮的。
约定的地点是一家高级西餐厅，环境优雅安静。
林惜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走向靠窗的座位，远远地，她看到一个男人正低头翻阅菜单。
他穿着深色西装，轮廓分明，眉宇间透着沉稳的气质。
林惜脚步微顿——这人怎么有点眼熟？
待走近了，男人抬头，四目相对的一瞬间，林惜终于认出来了。
蒋思曜。
她微微蹙眉，心里暗叹大伯母还真是会挑人。
蒋思曜显然也认出了她，眼中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情绪，但很快恢复平静。
两人打招呼。
林惜淡淡点头，“蒋总。”
两人落座，气氛一时有些微妙。
他们其实不算陌生。
蒋家和林家生意上有往来，两人在商业酒会上见过几次，但从未深交。
林惜对他的印象仅限于\"蒋家继承人，能力出众，私生活低调\"。
而蒋思曜对她的了解大概也只是明面上的。
“见到是我很惊讶吗？”蒋思曜率先打破沉默，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笑意。
林惜端起水杯抿了一口，淡笑着说：\"大伯母安排的，我事先不知道是你。\"
蒋思曜摇头，目光坦然：\"相反，我很庆幸是她安排了你。\"
林惜挑眉，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
服务生适时地上前点单，两人各自选了主菜和饮品。
等服务员离开后，蒋思曜才继续道：“其实我一直想找机会和你聊聊。”
“聊什么？”林惜语气依旧平淡。
“合作。”他微微前倾身子，声音低沉而认真，“蒋氏最近在筹划一个新项目，正好需要林氏的技术支持。”
林惜轻笑一声，调侃道：“所以蒋总今天是来谈生意的？”
“不全是。”蒋思曜目光坦然，“我只是觉得，既然我们注定要见面，不如聊点彼此都感兴趣的事。”
林惜没接话，但心里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了几分。
至少他不像其他相亲对象那样。
晚餐在还算轻松的氛围中结束。
临走前，蒋思曜问她：“下次还能见面吗？”
林惜想了想，点头：“可以。”
他笑了：“好，那我明天让助理把资料发给你。”
今天林惜自己开车过来的，原来上次在家门口见到的那辆车是她的。
鲜少有女生开雷克萨斯ls500，低调奢华，很有品格。
两人道别之后，直到她的车消失在街道上，他才离开。
回到家，林惜刚进门就看见林璟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一杯红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今晚回别墅，大伯母还在前线等着她的消息。
“怎么样？蒋思曜没让你失望吧？”他语气调侃。
林惜放下包，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他？”
“猜的。”林璟，“整个圈子里能让我妈那么兴奋的'蒋公子'，除了他还能有谁？”
林惜径直走向厨房倒了杯水。
林璟跟过来，倚在门框上：“所以，你们聊得怎么样了？”
“普通商业社交，没什么特别的。不过看得出，他人不错。”
“真的？”林璟挑眉，“蒋思曜可不是那种会浪费时间在'普通社交'上的人。”
林惜抬眸看他：“哥，你到底想说什么？”
林璟笑了笑：“我只是好奇，他对你是什么态度。”
“态度？”林惜轻嗤，“你觉得他会对我有什么特别的态度？”
“比如……”林璟意味深长地拖长音调，“他对你很有兴趣？”
“不会，要真对我有兴趣，怎么可能一晚上和我聊生意上的事。”
随后，她把两人谈及的项目合作和林璟简单地说了。
林惜转身准备上楼。
林璟是万万没想到蒋思曜这工作狂，到了相亲的时候还在下跟着工作，不过也能想得通。
那个计划他也知道，但那一块林惜的了解比他多，具体的让他和林惜说，没想到就今天就谈上了。
林璟在她身后喊了一句：“如果他真的对你有意思，我觉得你可以好好考虑。”
林惜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
“嗯，我知道了。”林惜经过一晚上的相处，她也有这样的想法。
蒋思曜智慧有谋，情商智商都高，都在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