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纪少衍的愧疚则因她的明事理更深了，他看着程思宁白瓷的脸蛋缓缓道，“准备什么时候工作？”
“就这几天吧。”程思宁没隐瞒，但也不想多谈，只是催着他，“我希望在我工作之前我能拿到离婚证。”
“……”
纪家老宅。
“老夫人，少爷交代了，您不能出门，请您不要再为难我们！”
父子俩个刚下车，就看到佣人和老太太在院子里拉扯着。
“松开！你们都给我松开，小王呢？让他过来，我要出门，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出门！”
到底是年纪大了，这些天又差不多一直都在床上躺着，纪老太太只说了这么几句话呼吸就不怎么畅快了。
纪少衍匆忙走过来，几个佣人看到他顿时看到救星一样，“少爷您快劝劝老夫人，她非要闹着出门，我们根本拦不住。”
扶住老太太随时要倒下去的身体，纪少衍冲佣人使了个眼神，并吩咐她们把小可乐先带回别墅里。
待四下无人之际，他才缓缓冲老太太开口道，“我知道您想去做什么，别白费心思了，她不会见你的。”
老太太闻言满脸的震惊，“这是她的原话？”
纪少衍默认。
老太太并不相信，“不可能，我养了她这么多年，我知道她的心性，她是那么善良的孩子，她怎么可能会不想见我？”
“我们很快就会离婚了。”好一会，纪少衍说出这么一句话。
果然，老太太登时就炸了，“为什么？不是，少衍，你这究竟是还瞒了我多少事？当时你选了苏念槿是你的错，可现在宁宁她不是还活着，是，她不应该要原谅你，可也不至于就这么离婚啊，离婚小可乐怎么办？你们做父母的，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自私的是我，不是她！”纪少衍语气神色都很严肃地纠正，“奶奶，我希望您不要插手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所以你打算怎么处理？离婚吗？”老太太气得胸口起伏个不停，“少衍，你知不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我可是都听说了，她回来后还跟别的男人结婚了，她怎么能这样呢？她是……”
“她为什么不可以这样？”纪少衍再一次地打断她，“奶奶，我再说最后一次，您不要管这件事，也别去找她，更不要想用您的养育之恩绑架她，不然，您将要失去的可不止她这个孙媳妇了！”
“……”
老太太不敢相信自己耳朵的看着他，“少衍，你这样威胁我？”
“是！您知道我说得出做得到的！”
纪少衍说完这句话便松开她，大步朝别墅里走去。
纪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在原地，大限已至的她，眼神也变得没那么好了，但她脑子还是很清醒，只要她还有一口在，她就绝对绝对不会让程思宁离开纪家的！
她从她十岁开始养她，即使是有目地的养，可总终也是养了，养育之恩是那么容易还的吗？
离婚！程思宁她休想！！
纪少衍回到别墅里就径直去了书房，心烦地连着抽了好几根烟后，他拉开办公桌最上面的抽屉。
一个厚厚的淡蓝色日记本很快映入眼帘。
他盯着看过几秒后，缓缓取出来，这是程思宁的怀孕日记。
里面记载了她怀小可乐的整个过程，他已看过很多遍，也可以说是早就倒背如流。
长长吐出一口烟圈，他打开扉页，右下角里写着两行小诗。
字迹很小，写的也有些潦草，可以看出来程思宁当时写下时心情很乱。
袅袅升腾的云雾里，纪少衍透过那熟悉的诗句，恍然间好像看到程思宁满眼怅然无奈地坐在那里，安静地写着。
他也是看到这两行诗时才知道，关于他和苏念槿之间，她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多。
纪少衍看着，神色忽然变得晦暗不明……
——
另一边。
和父子俩分开后，程思宁去了附近的商场。
给绵绵买了几件漂亮的小裙子，又挑了几件金饰后，她打车回了北山别墅童映心家。
吃过晚饭逗着绵绵小公主玩了会，程思宁就提出要回去，她还有好多东西要买。
童映心送她过去，也想要再帮她整理一下家。
刚刚下过雨，空气特别好，姐妹俩慢悠悠地走出院子后，程思宁再度跟童映心说了谢谢。
“再跟我这么客气我生气了啊。”童映心说完看了看她，“以后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工作的事也别担心，我们一起慢慢找。”
“童童，有你真好！”程思宁感慨地挽住她，不想对她有什么隐瞒的，“下午我在商场接到了沈墨白打来的电话，他问我，要不要再回瑞士？”
童映心一怔，“你怎么回答他的？”
“当然是拒绝了啊，”程思宁叹笑着摇头，“不然我当初肯定就不会回来啊。”
也对啊。
不回来就不会有被发现这件事了。
“沈墨白，其实我对他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就是在福利院时，他对我挺好的，不过我对他也不错，你知道我说不想再回去后，他做了什么吗？”
童映心睁大眼睛，“什么？”
“他给我转了很大一笔钱。”程思宁叹息一声，“足够我这辈子挥霍了，时妍，他老婆也给我打了电话，劝不动我后，也给我转了好大一笔钱，我不接受都不行。”
童映心，……
她有听说过，时妍家绝不是一般的有钱，时妍对沈墨白也是一等一的好。
“其实我还挺想认他这个哥哥的，对我真的好好，所以我想等小可乐再大一些，带着他一起去瑞士看看他们，说起来，小可乐的命还是沈墨白救的，当时没有他，说不定我小命也没了！”
“呸呸呸！”童映心最怕听到这样的话，“程思宁！以后不许再说这样的话！”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程思宁俏皮的笑，“我就是在想，他们对我这么好，我要怎么报答他们，尤其是时妍，跟我无亲无故的，在我身上花了那么多钱，我真的很过意不去。”
“那就还叫她嫂子喽，反正已经喊了两年了。”童映心沉吟了下才说出来，“那个，我也是听阿砚说的，纪少衍把沈墨白诈回瑞士后，给了时妍家公司不少项目，是你医药费的几万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