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气氛顿时就有些压抑了。
宋锦眠叹息了口气，有点担心自己说话是不是太严肃了。
因为姜婳婳明显无精打采了。
是他说话太凶了？
还是控制的语气不对？
毕竟姜婳婳是娇宠的长大的，估计除了姜夫人外，没人敢多凶她。
况且姜夫人不一定有多花时间教导她。
要不然不会这点浅薄的男女知识都不知道。
想到姜家早年间的传闻，宋锦眠已经不知道是多少次叹气了。
宋锦眠放柔语气：“婳婳，我没有凶你的意思，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样是不对的。”
姜婳婳可怜巴巴的看着他，点点头：“知道了。”
语气听上去依旧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
宋锦眠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
或许让她一个人冷静思考一下会更好。
姜婳婳确实冷静下来了。
小狗无精打采的，用着全世界最为可怜的语气嘀咕着：“我知道了。”
宋锦眠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蜷缩。
“你知道的，我从小就和娃娃一起睡觉的。”
“今天还碰上了奇怪的人，还是在陌生的城市……”
“但是教父放心，我只要把被子蒙到头顶就行了。”
“我一定会好好睡觉的！”
……
半小时后，姜婳婳躺在崭新的娃娃堆中，颇为安详的躺着。
宋锦眠端着牛奶进来，手边还握着一本厚厚的书。
宋锦眠的语气格外生硬：“就今晚。”
姜婳婳自然是乖巧的点头，只是心中的坏心思多着呢。
婳婳一向是最会看眼色的，也是最会蹬鼻子上脸的。
小狗的坏心思多着呢！
如果今天教父哄睡有用，自己不害怕的话，那么接下来的几天，她就会像鬼一样缠着他！
姜婳婳内心的算盘打的格外响亮。
宋锦眠浑然未觉，操控着轮椅来到床旁。
“躺好，我要讲睡前故事了。”他道。
姜婳婳乖巧点头，闭上眼开始准备安静倾听。
但这份安静也只有片刻。
“徐某，24岁，大学毕业，半夜遭受入室抢劫，其原因是将备用钥匙放置邻居保管，导致邻居儿子心生歹念。”
“张某，30岁，早婚早育，被丈夫家暴数十年，申请离婚，新婚姻法中提到……”
不对劲。
姜婳婳直接就睁开了眼。
“这是你的睡前读物？”
宋锦眠翻动着ipad里所整理资料，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很适合你。”他道，“你可以从中学习，增长知识。”
姜婳婳认真强调道：“……我不困了。”
“躺下。”宋锦眠轻声道，“总有困的时候，不困我就多念两个例子，正好学习一下。”
说完，他还给姜婳婳盖好被子。
姜婳婳：“……”
问就是后悔。
在宋锦眠的视线下，姜婳婳最终还是躺了回去，闭上眼睛开始酝酿睡意。
但偏偏往日里温和的嗓音在此刻听上去分外的可怕且烦人。
只要一放空脑袋，姜婳婳的脑子里就会不断浮现出小偷、家暴男、白裙女人的模样。
更加可怕了！
“睡不着了，我们先聊聊别的好不好！”
姜婳婳将被子拉高，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带着明显求饶的含义。
如果知道宋锦眠所准备的睡前读物是这个，那么她说什么今晚都要一个人睡。
然而这还是自己要求来的待遇，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宋锦眠看着姜婳婳的眼睛，最终还是同意了：“你想要聊什么？”
说到聊天，姜婳婳要说的话题可多了。
她什么都能说，什么都觉得有趣。
飞机上宛若白色海洋般的云层，地面上宛若蚂蚁般的建筑，延绵不绝的山脉。
好吃的甜品，和蔼的司机和空姐。
姜婳婳的身边每天都是快乐的事。
宋锦眠听着听着，也觉得脑袋放空了不少。
甚至也有了不少看事物的新奇视角。
在姜婳婳的描述下，一切都是美而灵动的。
只是说着说着，姜婳婳的语气又变得困惑了起来。
小狗说了前不久温老师的事情。
对于宋锦眠，姜婳婳一向是觉得信赖而靠谱的。
并且对方一直为她解决不少的烦恼，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精神上的。
姜婳婳抱着软乎乎的小猫抱枕，纤细的眉微微皱着，语气中带着不解。
“我觉得我的搭配可有趣了，温老师说我在糟蹋东西，但我觉得挺好的呀。”
“他还说我是他的缪斯，一举一动都能激发他的灵感，不过我做的搭配他都不喜欢呀，而且我有时候的行为他也不喜欢……”
就像是面对很疑难的问题，姜婳婳纠结了很久很久，这才断断续续的总结出自己的想法。
“所以我觉得……温老师所喜欢的不是我，他所喜欢的是他想象中的姜婳婳。”
是那种很乖很乖的，没有很大幅度的动作，也不会乱跑大笑的姜婳婳。
说完自己的总结后，姜婳婳求助般的看向宋锦眠。
也是此刻，刚才一直沉浸在思考中的小狗这才意识到宋锦眠的脸沉的有多吓人。
和现在相比，刚刚教育她的表情简直称得上温和了！
姜婳婳现在连说话都不敢了，蜷缩在被子汲取着安全感。
好在宋锦眠很快就意识到姜婳婳的不安。
他摸了摸姜婳婳毛绒绒的脑袋。
“你拒绝的很好，就是防狼喷雾的效果似乎不太好，下次我给你换一种喷雾。”
姜婳婳有些惊讶：“他都哭到睁不开眼睛了耶。”
宋锦眠温和道：“只是睁不开眼睛，又不是瞎了。”
小狗不敢说话了。
因为她意识到宋锦眠此刻是真的很生气。
姜婳婳拽住他的手下移，用着脸颊蹭了蹭。
“不要生气了嘛，下次我也知道离他远远的了，等这个工作结束后！”
一想到回去所要面临的工作，姜婳婳就变成了小苦瓜。
瞬间，宋锦眠猛然抽回了手。
在意识到自己的动作幅度太大后，宋锦眠这才安抚似的朝着她笑笑。
“没关系，不用忧愁，等到你回去后工作说不定已经结束了呢。”
虽然是反问，但宋锦眠的语气已经是笃定。
就算是不结束，他也有办法让温云轩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