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全百生？他，他死了？还是被人杀害的？”男子面对警方的告知，显然怔愣住了。
“嗯。”警方观察着他的表情，继续问道：“就在昨天下午。”
“这怎么不可能…”他有些难以置信。
“接下来我要向您询问一些事情，请您如实回答。”警察并没有给他调整情绪的时间，开口道。
男子艰难的点了点头：“好。”
“你和全百生是什么关系？”警察问道。
男子低着头回答道：“我和他是同一所大学出来的，和他已经认识十多年了。”
警方又问道：“你昨天有和他见过面吗，又或者是打过电话？”
“没有，我们最后一次聊天是在…前天吧。”男子回忆道。
“他有仇人吗？”
“不清楚，但他的性格是偏安静的那一种，应该是不存在什么仇人吧。”
“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反常的行为？”
“我也不清楚，毕竟我们现在的联系几乎都在游戏上。我刚刚也说了，他是比较安静的那种，他连打游戏都不会骂街的。”
“所以我并没有察觉他有没有反常的行为。”
“那…”警方将男子的话一一记录，“你是否知道，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吗？”
“呵，他一个内裤能穿半个月都不洗，算吗？”
警察：“……”
……
……
下午三点。
“这是我们目前调查到的线索，以及我们接下来的方向，如果还有不解的地方，我可以再重复一遍。”江绩云的身侧的玻璃墙上，贴满了照片。
这些，主要是与秦幽看的。
秦洛两人在昨天晚上，最终还是跟随气味的指引，去往了现场——案发地点，是距离安轻言家六百米处的一间餐馆后面。
不过，他们过去的时候，警方已经接管了那里就是了。
经过一番与警方的交流，洛鸣鹿也是成功的参与进了案件的调查之中。
洛鸣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侧着身子听着江绩云与秦幽的共同讲述，敲了敲握着导盲棍的手指。
呢喃道：“死者的名字是…全百生吗。”
江绩云看了过来：“你认识他？”
洛鸣鹿摇了摇头：“只是感觉在哪听过。”
他望向江绩云的方向：“凶器是厨房的刀具没有错吧？”
江绩云嗯了一声，靠在身后的门上：“怎么了吗？”
洛鸣鹿点点头，说道：“我在想，凶器既然不是凶手自带，会不会有一个可能。”
“他在来的途中，其实并没有做出杀死死者的决心？而是在见面之后——死者说了些什么话之后，激怒了他，让他一气之下，拿起刀杀害了死者。”
江绩云沉思了一会，道：“可通过死者好友的描述来看，他是一个安静、不善交谈的人。”
“性格也比较软弱，不喜争辩……”
江绩云摇了摇头：“这个问题还是等找到凶手之后再探讨吧。”
“走访组的人们，先后去寻找了死者的父母、妻女、还有若干好友，向他们询问有关死者秘密的事情。”
“而他们的回答却都是不知道。”
“现在负责调查的组员们，已经有声音猜测，死者关掉监控，会不会是某种巧合了。”
“甚至连死者的死…都有可能是巧合。”
洛鸣鹿不免笑了一声，他轻轻歪了下头，靠在自己的手上：“这也是你的想法吗？”
“当然不是。”江绩云当即道，“死者一定是有什么秘密在的，他当时关掉监控时的表情就可以说明一切。”
“所以我认为，这起案件一定是有人撒了谎，也许是死者的同事、老板，又或者是他的家人。”
“若是同事老板撒谎，这说明这个秘密是关于他们的，凶手就在他们之间。”
“但如果是他的家人说谎，那么这说明这件事很可能会影响他们的整个家庭——比如，死者的秘密构成了犯罪。”
“而凶手，就与此有关。”
“若是好友之类的说谎，那么他便也是秘密的参与者之一……”
“我们还要找更多的人，从餐厅蔓延到周边的商贩，从家庭蔓延到附近的邻居。”
“找朋友的朋友，继续询问。”
“一定能够找到异常的地方。”
洛鸣鹿听着江绩云的话，表情有些惊诧。
秦幽的表情也大差不大。
江绩云愣了一愣，看向两人：“怎么了吗？我又说错话了？”
洛鸣鹿摇摇头：“不，我觉得你说的很有道理。”
“只是感觉，这个案子其实并不需要我，从而有些挫败而已。”
江绩云愣了好一会，反应过来，不免笑了一声：“你这家伙，真不知道你这话是自谦还是自夸。”
洛鸣鹿耸耸肩。
江绩云看着他的眼罩，露出无奈的表情，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些什么。
其实，江绩云刚刚所说的方案，是实在找不到线索，才要去做的事情，简单粗暴。
但如果信息科的人从监控中直接发现了凶手的踪影，又或是，通过死者的手机追踪到定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不过说真的。
最近的案件，监控有用的次数，是真的不多，就跟没装一样。
至于追踪…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四小时了，凶手也大概率是不会因此暴露位置了。
想到这些事情，江绩云就不免叹了口气，转过身，随后一头撞在了门上。
洛鸣鹿与秦幽两人吓了一跳，望向江绩云的方向。
“你怎么了？”两人异口同声。
江绩云一本正经：“我在为我们悲惨的未来而哀悼。”
两人：“……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啊。”
再一次异口同声。
……
……
——
当我从电视上看见那人居然已经死了的时候。
我的心情很是复杂。
为什么会这样？
晚了。
都太晚了。
——
我以为他不会死的。
毕竟，那只不过是小小的一刀。
我为他的死亡而感到遗憾。
他并未迎来新生。
神明没有接受他的赎罪，并带走了他的生命。
——
只要他能够挺下来，往后，我与他的恩怨便会一笔勾销。
我是这么说的。
我当然知道我说了什么话。
那是错误的。
可事已至此……
接下来，会是谁呢？
我的内心，身处在惭愧中，居然有一点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