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十天，凌烟与文泽便一直没有分开过。
他已经完全食髓知味了。
而且此刻他对那个问题也终于有了确切答案。
他不是喜好此事，只是对她难以自拔而已。
这种难以自拔，不单单体现在身体上，还有心理上。
于是在十五日当晚，此时两人刚刚交流后沐浴完毕。
昏黄的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光影在床帏间斑驳陆离。
凌烟身着素白的中衣，安静地仰卧于床中央。
如墨的长发散落在枕边，几缕发丝俏皮地搭在她那动人的脸颊上。
文泽侧身而卧，以手撑额，目光始终未曾从凌烟身上移开。
此时他的眼神里眼中满是真诚与期待。
目光紧紧锁住凌烟的眼睛，声音轻柔且笃定缓缓说道：“你可愿跟我回东陵，毕竟你父母双亡又没有亲人，孑然一身，了无牵挂，往后我愿成为你此后的依靠，护你周全，伴你余生。”
凌烟对于他如此了解佳佳也是不意外。
毕竟一个突然出现的大昭舞姬接近他，他必然要去调查一番的。
只是佳佳的身份信息做得特别干净，他是查不出有问题的。
只是她还是意外他居然想带她回东陵。
于是她便装作思索一番后咬唇低声说道：“可我不愿意为妾。”
文泽听后温柔笑道：“不是让你做妾，是让你做我的妻子，与我共享世间喜乐，同担风雨霜华。”
凌烟闻言眼眸瞬间睁大，长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
她以一种极为迅速的姿态抬起头，目光径直撞进文泽的眼底。
那眼神里满是不加掩饰的震惊与意外。
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
而且她从他那深邃的眼眸中，清晰地捕捉到了无比认真且诚挚的光芒。
两人眸光交汇，文泽的眼神没有丝毫游移与闪烁。
那坚定如同磐石，仿佛世间任何力量都无法动摇他此刻的决心。
他的目光像是炽热的火焰，直直地烧进凌烟心底，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眼前这个男人给予的郑重承诺。
他不是在开玩笑，他是真的想要娶她为妻。
片刻后，凌烟调整好心情，难以置信地问道：“妻子？难不成大人之前所说的负责就是娶佳佳为妻吗？”
文泽闻言神色平静，目光坦然地直视着凌烟。
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而真挚：“我不想瞒你，之前说此话时并没有想着娶你为妻，仅仅只是想将你纳为妾室而已，因为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在尚未娶妻之际便纳妾，是对未来妻子的一种亏欠与不尊重，故而，长久以来，我身边从未有过任何通房侍妾。”
“我一直坚守着这份自我约束，只为能在未来给予我之妻应有的敬重与珍视，而那晚情形危急，我命悬一线，诸多礼法与克制皆只能被抛诸脑后，只能遵循本能行事，而这一行为，却不可避免地冒犯到了姑娘。”
“彼时我所能想到的弥补方式，便是纳你为妾室，虽明知此举违背了我心中对未来妻子的承诺，可当时的情境让我别无他法，只能在心底默默祈求未来妻子的谅解。”
说到此处，他的目光中满是炽热与坚定，仿佛燃烧着两簇永不熄灭的火焰道：“然而，这段时日你我相处下来，虽时日尚短，但你已经让我的心渐乱，情丝缠绕难解难分，所以如今，我不愿再以妾室之位委屈于你，只盼你能嫁我为妻，与我携手同行，共赴余生，你可愿意？”
言罢，他轻轻握住凌烟的手，似在传递着自己的决心与深情。
这下，凌烟是真的非常意外了。
难道他对她竟然还动了真心？
此时凌烟微微仰头，星眸中带着一丝探究，朱唇轻启问道：“大人是真心喜欢我，不是贪图美色？”
她的目光紧紧锁住文泽，似要从他的神情中挖掘出最深处的真相。
文泽闻言，眼神深邃而炽热，毫不犹豫地与凌烟对视。
那目光犹如巍峨高山般坚定，掷地有声地回道：“是的，正因为真心喜欢，所以才想要娶你为妻，你于我而言，绝非只是容颜的吸引，你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皆已深深嵌入我心，我渴望与你相伴每一个朝朝暮暮，共同谱写属于我们的故事，你可愿意？”
说完，他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握紧，泄露了内心的一丝紧张与期待。
凌烟闻言仔细打量着她，目光如炬，细细地审视着。
她的眼神犹如灵动的火焰，在文泽的面庞上跳跃游走。
从他那诚挚而深邃的眼眸，到微微抿起、带着坚定弧度的嘴唇。
从他挺直的鼻梁，到因紧张而微微起伏的喉结，她皆一一掠过。
她看到了他眼神中的坦然与炽热，那是无法伪装的真情流露。
在这片刻的打量中，时间仿佛凝固，周围的空气都变得静谧而凝重。
终于，凌烟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复杂之色。
她相信了他所言为真。
他是真的对她动了真心。
而她在脑海中也不断想着怎么拒绝他的理由。
主要是她真的完全没想到他居然对她动了真心。
他们之间，不是露水情缘吗？
于是凌烟便缓声拒绝道：“大人厚爱，佳佳感激涕零，然我身份低微如草芥，生于市井陋巷，自幼粗衣劣食，未习琴棋书画，不通大家闺秀之礼，大人出身名门，才高八斗，身居高位，荣耀加身，我实难与大人匹配，恐遭世人诟病，累及大人清誉。”
言罢，凌烟故意微微摇头，面露苦涩。
文泽听后倾身向前，双手急切地握住凌烟双臂。
目光灼灼，语速飞快道：“我心仪于你，只关乎你这一人，与身份地位毫无瓜葛，我只愿寻一心意相通之人相伴余生，你的出现，恰如暗夜明灯，令我心驰神往，又怎会因身份而却步？”
凌烟抬眸，眼中仍有忧色，低声续道：“大人虽不在意身份，可我之前有过其他男子，此乃不洁之身，大人乃清白之躯，如何能忍？”
文泽闻言不假思索大声回道：“我既已认定你，过往之事便如过眼云烟，我看重的是眼前真实的你，而非那世俗所谓的贞洁虚名，所以莫要再以此为由拒绝，我并不在乎。”
怎么办怎么办，还要怎么拒绝啊！
这人如此一腔深情，连这些都不在乎。
她也只能攻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