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这个家伙还真是有力气没处用啊。”
林烁咂了咂嘴：“真应该把祂的鼻子上拴个铁环，拉着耕地去，要不还真白费了祂这膀子力气。还能给星海少找不少事情。”
他又问道：“赶走了吗？”
“赶走了。不过依我看来，祂仍是意犹未尽的样子。而且，注意力并没有完全放在那只狼的身上。”
“这样吗？也就是说，纳努克没有出现。”
林烁眯起眼睛，复盘着此间的种种：“那凭借幻胧一个区区令使，还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除非，她能在仙舟罗浮上凭空变出盟友来。”
他稍稍一顿，想到了一种可能：‘难不成……’
“互，阿哈的事情不用管了。你去搜索一下罗浮上有没有毁灭令使潜伏进来，如果有，先盯紧了她，然后立刻回报我。”
他是不怕幻胧又作什么妖，但罗浮的其他人却不行。
好歹认识了一票人，积攒了一批顾客，交了一堆朋友，有点什么闪失可没不行。
“好。”互答应了下来，但被不断使唤让祂忍不住反问了一句：“那你呢？”
“我？”林烁回望了互一眼，举手鼓励道：“我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便又聚精会神地观战去了。
其实他可以直接出手，不过想了想，还是打算让镜流独享经验了。
左右她能打得过，自己强行英雄救美，实在太烧包了，傻的要命。
互：0_o？
虽然没有眼睛，但祂的视觉系统仍在林烁和战场上的镜流身上转了又转。
祂好似明白了什么。
心中竟然稍稍有了些优越感。
人类的需求真是不切实际，总会为了满足无端生出的欲望，而去做些多余的事情。
相比起星神来，这真是太过浪费资源了。
啊，欢愉除外。那个家伙比起星神，更像是一个极端到家的人类。
黑白光团隐去，去做林烁安排地任务去了。
……
幼小的狐人女子呆愣愣地看着正奔向他的狰狞黑狼，手中的棒棒糖吓得掉落在地上，碎成了糖渣。
带利爪高悬于头顶，才呜哇一声哭了出来：“呜！救，救命啊！”
在呼雷即将破碎她的头颅时，一道红色的背影闪到了她的眼前，向上挥刀如弯月，斩掉了呼雷的半个手掌。
但放弃从背后袭击呼雷，也让她少去了其余的时间，呼雷的另一只爪子落下，镜流即便闪身及时，手臂也被划出数道血痕。
“滚开！”素手轻挥，火焰势起挥砍。
呼雷翻滚退却。
“哇！你好厉害啊。”狐人女孩心倒是很宽，刚刚脱离危险，就满眼小星星，崇拜地看着眼前与她‘岁数差不多’的小女孩。
而且还很不见外地伸手比划了一下身高，天真烂漫地道：“诶？你是几年级几班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啊？难道你是别的学校的？”
镜流冰冷的眼神稍稍一变，凌然的杀气乱了三分。
“……”
她头都没有回，飞身追逐呼雷而去。
“呼雷，我倒是小看你了。这七百年来，你的谋略涨了一点，但志气可是弱了不止一筹！”
“哈哈哈哈，你激我也没用！”
呼雷非但不以为耻，反而对镜流取笑道：“要怪就怪你们仙舟人爱慕虚荣，非要粉饰弱肉强食。要是放在步离人中，刚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取下敌人的性命。”
“而至于狼崽子，呵，死了，乃是它技不如人！”
“呵。”镜流对呼雷的嘲讽不以为意，反唇相讥：“那秉持这套理论的步离人如今一定辉煌无比，压得仙舟望风逃窜吧？”
“你！”呼雷被踩到了痛处。
他看不起狐人，乃至仙舟人的做派，但他从来不会对事实抗辩，即便他仍是嗤之以鼻。
但下一秒，他就恢复了冷静。
“呵，不要紧，这一切都不要紧。反正我能把你一同拉到地狱中，那时什么都不用在意了！”
呼雷的脸上涌现出残忍的笑容：“哈哈，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你对这副可笑的身体，一定非常满意。”
“渴望着摆脱魔阴的困扰，与昔日旧友重归于好，把酒言欢吧？”
镜流不知道他要说什么，而且也完全不想听。
魔刀千刃碎成数块，带着赤色的霞光飞出，绞杀呼雷。
呼雷飞身一转，甩出数道墨绿色光刃，将魔刀的攻击尽数阻截。
而后兀自喋喋不休：“但我告诉你！别想！”
“药王大人赐予了仙舟人莫大的福禄，但你们这些弱小的家伙没法向步离人征服月狂一样征服魔阴。”
“这是你们与生俱来的诅咒，使用任何方法也别想解脱！”
“而且……”
呼雷诡笑一声，飞身朝着又一个没有及时避难的行人扑去。
镜流不得不又一次以伤换伤，但即便如此，呼雷复出的代价仍比她大得多。
这一次，一条完整的手臂被切下。
但呼雷仍旧狂笑不止，好似他对镜流制造的伤痕更加致命一样。
“而且越是使用，丰饶的力量也就越是活跃，越是经历痛苦魔阴的到来也就越早。无论是皮肉之苦，还是精神上的拷问皆是有效。”
“而这，就是我不断袭击普通人的原因！”
“镜流，五分钟，我找到了三十个人，虽然只杀了两个。但他们死时的表情你看得一清二楚！”
“你没能救下他们！”
镜流的脸色一变，她已经猜到，呼雷接下来要说些什么了。
但她不想听。
灭星级别的火焰又一次覆盖在魔刀千刃之上，不做防御，以最快的速度直冲呼雷。
但呼雷不惊反喜：“没错！就是这样！”
“这就是我将这一切都说出来的原因，我要让你明白。”
“而你越是明白，就会越是挂念，越是拷问自己。这是你们这些仙舟人的特质！”
“我只要说出来，就会在你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呼雷激起最大程度的丰饶与毁灭之力，在空中与镜流强行对撞。
这一次，他的下半身子，整个化为了灰烬。
被与毁灭纠缠在一起的丰饶力量，将他的身体恢复成了扭曲肉团。
“让你受伤，药师的力量就会在你的体内发酵！”
“虽然可能只是提早三百年，两百年，乃至短短地一百年。但重新降临的魔阴对你的煎熬会比从前更盛百倍。”
“而我会一直赖在无边地狱，等看到你凄惨失智的模样，我即便受尽恶鬼万般酷刑，仍可大笑出声！”
“来吧，镜流。还有十分钟，你的同伴赶不及来帮你解决掉我。看看我能让你的安稳日子，变成什么样吧！”
镜流听言，在空中忽然停住。
她沉重地吐出一口气后，脸上却重新攀上笑容。
“虚张声势？”呼雷也一同停下，他要不断给镜流制造伤势，因此不会真得远离她。
但如果她想借机把自己引走，自己就会再去追捕路人，逼迫她回头。
“呼雷啊呼雷，你提醒我了。”
镜流一扫作战时的森然杀气，脸上淡淡的笑容温柔中带有眷恋。
“你说得没错。我如今的生活很是理想，并且变得越来越理想。”
“但你想要用这种伎俩困扰住我，痴人说梦。”
“因为……”
镜流拿出一支令箭模样的东西，飞手甩出，直达呼雷的头顶。
一个虫洞瞬间成型。
她的语气中不无调笑：“呼雷，你不是想找飞霄吗？那我就成全你。”
林烁看着眼前出现的召唤虫洞，再看看不远处的镜流，还是从虫洞钻了进去。
呼雷仰视着头顶的虫洞，里面飞出了一个个或熟悉或陌生的人影。
衣着朴素的年轻人，青色衣衫的成年龙尊，紫色头发的奇怪龙女，手握球棒的灰发女性，拿着两柄古怪武器的仙舟孩童，还有一个粉发女人，竟然手握两柄那种可怕的兵器。
而最后，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白发狐人。
她们将呼雷团团包围。
“呼雷，我让你可以挑选一种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