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戈咳了两声,有些不自在地说道:
“谢公子,你不必如此……”
谢云鹤笑着说道:
“要的要的,武前辈毕竟是我的救命恩人,这点小事无足挂齿。”
听完了武戈的讲述后,谢云鹤心里头的不解和遗憾一扫而空,现在心情很好。
阮小姐没死,这就是最好的信息了。
难怪刚刚大家的表情都这么快活,尤其是那几个准新郎们。
看来是因为阮小姐的案子峰回路转,他们全都不用陪葬了,这才如此兴奋快活。
居然都有闲心思来看他的热闹了。
谢云鹤暗暗吐槽。
这心情一好,给人倒个茶水自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了。
只是……
谢云鹤看着对方默默地将椅子往后挪的举动,心里头有几分不解。
他看了看桌子,又看了看椅子,眉头皱起。
难道……是因为武前辈身量太高,这副桌椅大小不合适,他坐得不舒服?
伸不开腿?
“谢谢。”
武戈不知道谢云鹤在想什么,他拿过滚烫的茶水,若无其事地喝了下去。
“哎你——”
谢云鹤没来得及阻止,就见到对方如同猛牛喝水一般,咕噜咕噜地又喝了一杯茶水。
看得他目瞪口呆。
不是,大哥,刚刚这茶壶里的水被他又热了一遍。
毕竟这谈话也谈了挺久的了,茶水都凉了。
他就想着重新用法术热一热茶壶里的水。
谢云鹤做这些的时候,可是当着武戈的面做的。
他以为对方知道这个茶水是新热的。
谁知道对方就这么看也不看地将滚烫的茶水给喝下去了。
……不烫嗓子吗?
谢云鹤不太理解,有些担忧地看向了武戈。
出乎他意料的是,灌了一大口热茶的武戈,一点异样都没有,面色如常。
发现了谢云鹤朝他看来后,他还一脸淡定地朝着谢云鹤看了过来。
谢云鹤收回了视线,觉得是自己多虑了。
听说武前辈是巨人族的修士,皮糙肉厚。
说不定他们的感知也异于常人,这种程度的热水对他们来说有可能只是温水而已。
谢云鹤暗自琢磨着,面上有所明悟。
看来,武前辈之前是迁就他了。
既然已经知道了,那下次给武前辈沏茶的时候,他就要注意茶水的温度了。
必须够烫。
武戈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将嗓子眼里热得冒烟的茶水艰难地吞咽了下去。
不过他毕竟是元婴后期的修士,这种程度的小伤,无足挂齿。
刚刚他一时分心,忘了这茶水已经复热了一遍。
看到对面惊异的眼神后,这才后知后觉喉咙中的滚烫。
可是喝到了口里的茶也不能够吐出来,于理不合,也不礼貌,那就只能够咽下去了。
武戈默默地放下了茶杯。
他停顿了一会儿,声音沙哑地说道:
“谢公子,事情大致就是如此,再具体的事情我也不清楚了,阮师妹说,她之后还要上门向你道谢,你到时候可以当面问她……”
“我来这里,只是听说你醒了,过来看看你的恢复情况,看样子你的神魂恢复得不错,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
终于要走了吗?
谢云鹤悄悄地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来,朝着武戈拱了拱手,说道:
“无论如何,我也感谢武前辈当时的救命之恩,若前辈日后有需要,晚辈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谢云鹤的感谢是真心实意的。
如果没有武戈的突然出手,光团子与草莓的大战,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呢。
闻言,武戈摇了摇头。
“不是这样的。”
他同样站了起来,朝着谢云鹤拱手,说道:
“是谢公子救了我师妹一命……”
谢云鹤有些不解,也有些哭笑不得对方的固执。
“武前辈,在这次事件中,我也只是因为倒霉,才会被神魂夺舍,这也谈不上救了阮小姐吧?”
武戈再次摇了摇头,他看向对面的谢云鹤,说道:
“谢公子有所不知,那抹神魂,生前是合体期的修士……”
“合体期?”
谢云鹤惊讶地说道。
那个草莓这么厉害?
武戈点了点头,将事情说得再明白一点。
“这种修为的夺舍者,就算因为多年被困于尸身中,导致神魂修为下跌,掉落了一个大境界,那也有化神中期左右的修为……”
“按理来说,这种修为的夺舍者如果想要夺舍谢公子这般金丹中期的修士,应该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但是它最后却失败了,甚至受了一点伤……”
武戈委婉地说道:
“有些事情我不便多问,但是谢公子你的神魂应该是不太一般……”
谢云鹤觉得自己的冷汗又要冒出来了。
但是很快,武戈话锋一转,没有再继续深入这个话题,转而说起了另一种可能性。
“如果夺舍者选择夺舍的不是谢公子,而是其他人,那么它极有可能会得逞!”
“在夺舍者成功夺舍的那一瞬间,灵肉合一,会释放出生前的威压,按照它生前合体期的修为,在场无人可以阻挠它离开……”
“而一旦将这个祸害放出去,等到这祸害东山再起,恢复了合体期的修为,那就不知会危害多少无辜的百姓了……”
武戈顿了顿,继续说道:
“还有一种更可怕的情况,如果夺舍者最后选择的是阮家主……”
“听阮师妹说,阮家主擅蛊,她的手中掌握着阮府上下所有人的性命……如果夺舍者成功夺舍了阮家主,只要它心念一动,阮府的所有人都会遭殃……”
闻言,谢云鹤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可能。
假设是阮家主被夺舍了,夺舍者动动手指头,就可以让阮府上下死成一片。
随后它再继续朝着剩余的人动手……
这样看来,他们还真不是夺舍者的对手。
谢云鹤这才有种后知后觉的惊惧。
原来他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遭吗?
他的修为还是太低了,必须要好好修炼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