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本座死来!”
血炼舍弃了修复阴煞幡,将大部分力量凝聚于指尖,一道凝练到极致、散发着刺骨寒意与腐蚀气息的幽暗指风,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却又迅疾无比地射向正带着村民后退的叶褚涵后心!
这一指若是点实,以叶褚涵此刻的状态,不死也要重伤!
“你的对手是我!”
吉洲嘶吼着,强行压榨着几乎枯竭的丹田,身影一闪,悍然挡在了叶褚涵与那道指风之间!
他双掌叠加,残余的赤金灵力与风灵之力交织,在身前形成一面薄而坚韧的护盾!
“噗!”
幽暗指风狠狠点在护盾之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护盾剧烈波动,明灭不定,吉洲更是浑身剧震,嘴角再次溢出血丝,但他死死抵住,没有后退半步,为叶褚涵争取到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吉洲!!”叶褚涵回头看到吉洲硬抗这一击,眼眶发红,他知道此刻不是犹豫的时候。
他猛地将怀中那三名惊魂未定的村民用力推向通往洞外的方向,同时反手将从开始就悬浮在一旁的穿云梭狠狠拍向吉洲!
“接着!干死这老杂毛!”
玉梭化作一道白光,精准地落入吉洲手中。
入手温润,其中蕴含的磅礴而纯净的风系灵力让吉洲精神一振!
叶褚涵则头也不回,护着其他村民,化作一道青光,以最快的速度冲向洞外!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将幸存者带到安全地带,不让吉洲分心!
几乎在叶褚涵身影消失在洞口拐角的刹那——
“呜哇——!!!”
“爹!娘!你们死得好惨啊!!”
“天杀的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一阵撕心裂肺、蕴含着无尽悲愤与绝望的哭嚎声,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猛地从洞外传了进来!
那声音汇聚了众多幸存村民的哭喊,充满了家破人亡的痛苦和对邪修的刻骨仇恨,在这幽深的山洞中回荡,显得格外凄厉和震撼!
这突如其来的、震耳欲聋的悲哭声,让正准备继续猛攻吉洲的血炼动作都不由得微微一滞。
他虽然视人命如草芥,但这汇聚了众多生灵临死前和劫后余生最极致情绪的哭嚎,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冲击,扰得他心神一阵烦恶。
吉洲听到这哭声,心中也是猛地一揪,仿佛看到了洞外那些村落废墟前,幸存者们跪地痛哭的场景。
这更加坚定了了他必杀此獠的决心!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穿云梭,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与他自身风系灵力的隐隐共鸣。
他没有丝毫犹豫,将体内刚刚恢复的些许灵力,连同穿云梭本身的力量,疯狂注入其中!
“嗡——!”
穿云梭发出清越的鸣响,白光大盛,瞬间化作一道凝练无比、仿佛能撕裂空间的白色流光!
“邪魔外道,受死!”
吉洲目光如电,锁定因哭声而稍有分神的血炼,将穿云梭猛地掷出!
白光如流星赶月,无视了空间中残留的稀薄黑气,带着一往无前的穿透力和净化邪祟的纯净气息,直射血炼眉心!
血炼感受到那白光中蕴含的致命威胁,脸色剧变,再也顾不得其他,疯狂催动阴煞幡挡在身前,同时身形暴退!
然而,穿云梭作为叶宗主的珍藏,其威力岂是破损的阴煞幡能够完全抵挡?
“咔嚓!噗嗤!”
先是幡旗被白光轻易洞穿、彻底碎裂的声响,紧接着便是利刃入肉的沉闷声音!
血炼暴退的身形猛地僵住,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口那个被穿云梭透体而过的空洞。
炽热纯净的风灵之力在他体内疯狂肆虐,摧毁着他的一切生机。
“不……可能……”
他张了张嘴,发出嗬嗬的声音,眼中的血光迅速黯淡,最终带着无尽的不甘和怨毒,仰面倒地……
气息,全无!!
洞外震天的悲哭声依旧隐约可闻,洞内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只有吉洲粗重的喘息声,以及穿云梭完成任务后,“叮”的一声轻响掉落在地的声音。
血炼的尸体倒在那里,胸口空洞,再无生机。
那杆作恶多端的阴煞幡也彻底化作了飞灰,只有些许残留的黑气在空气中缓缓消散。
吉洲强撑着几乎虚脱的身体,一步步走到血炼的尸体旁。
确认他彻底死透后,才终于松懈下来,一屁股坐倒在地,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声咳嗽都牵动着体内的伤势,带来阵阵刺痛。
他看了一眼掉落在不远处的穿云梭,心中对叶宗主和叶褚涵充满了感激。
若不是这件宝物,今日胜负难料。
一时间,吉洲的脑海中想起了明川。
明哥自己来修真界的这段时间里,是不是也像他现在这样,经历了无数个精疲力竭的大战时刻?
吉洲看着自己忍不住微微颤抖的手掌,内心一阵悲鸣,心疼起明川一个人的过往来。
若不是他们进步太慢,也不至于让明哥一人在这面对如此多的强敌……
吉洲长长叹出一口浊气。
良久,他稍微休息调整好了,恢复了些许体力后,这才挣扎着站起身。
他先是将穿云梭小心拾起,擦去上面的灰尘。
好在,这穿云梭其中灵力依旧充盈,只是与他自身的灵力连接暂时中断了,需要重新祭炼才能再次发挥全力。
他将其妥善收好,随后开始仔细搜查这个邪修的老巢。
在洞窟的角落,他发现了一些血炼留下的储物袋和几件品质尚可但透着邪气的法器,还有一些炼制邪法所需的阴毒材料。
吉洲皱着眉头,将那些明显是害人之物的材料就地摧毁,只将灵石、一些通用的丹药以及那几件或许能回炉重造或换取资源的法器收了起来。
做完这一切,他才步履蹒跚地朝着洞外走去。
走出阴暗的山洞,外面依旧是黑风山脉那灰暗的天空,但空气中那股令人窒息的阴邪之气似乎淡薄了许多。
不远处,叶褚涵正被一群衣衫褴褛、面带悲戚的村民围着,他似乎在努力安抚着众人的情绪,但效果甚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