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林间的湿气裹着未散的血腥气，在晨光里凝成细小的水珠，沾在龙钥的墨色碎发上。两人刚踏出猎人小屋的法阵范围，龙钥指尖的淡蓝光晕就颤了颤 —— 清晨布置的隐匿阵在身后泛着极淡的微光，将小屋藏进崖壁阴影，而他的精神丝线像被风吹动的银网，顺着腐叶层往东北延伸，没走五十步，就撞上了几道粗重的黑暗能量波动，带着朽木混着铁锈的腥气。
“停。” 龙钥按住龙宸的肩膀，声音比晨露滴落还轻。他指尖蓝光骤亮，精神感知细细探去：七道气息里，有三道离得最近，步伐沉得像灌了铅，似乎扛着重物。龙宸立刻垂落青芜法杖，翡翠水晶的红光暗下去，借着木元素将气息融在枯枝腐叶里 —— 她的敛息法虽生涩，却能借着周围的灌木丛遮掩，连呼吸都放得又慢又浅，怕惊飞了雾里的晨鸟。
两人贴着枯树阴影往前挪，脚下的腐叶厚得能埋住脚踝，踩上去只泛着极轻的 “噗” 声。小黑和小白跟在身后，灵虎幼崽的爪子裹着软肉，连落叶都没惊动；小白的琥珀色眼睛在雾里亮着，时不时抬头冲龙钥晃尾巴，示意前方只有风吹过灌木丛的动静。走了约莫三十丈，龙钥突然攥住龙宸的手腕，猛地将她拽到一棵两人合抱的古木后 —— 古木的树干上还留着几道深爪痕，像是魔兽抓挠的痕迹，树洞里积着陈年的腐叶，正好能挡住两人的身影。
晨雾的缝隙里，赫然露出一片黑压压的帐篷。粗麻绳捆着的黑铁帐篷杆歪歪斜斜插在地上，杆身锈迹斑斑，每顶帐篷都绣着暗紫色的魔纹，风一吹，魔纹就泛着淡黑的光，飘出浓郁的魔气；帐篷外的空地上，堆着成排的骨刃与黑铁弩，骨刃的柄是用魔兽的脊椎骨做的，顶端还嵌着细小的魔晶，弩箭的箭头上涂着黑褐色的毒液，有的箭尖还沾着暗红的血迹，结了层薄薄的血痂；几个裹着黑色披风的魔兵正扛着半扇不知名魔兽的尸体往中间大帐篷走，披风下摆扫过地上的干草，带起细碎的魔尘，落在草叶上就把草叶染成了黑色。更远处的崖边，投石车的木架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苔藓，石兜里堆着漆黑的魔晶弹，阳光透过雾层照在上面，竟连半点反光都泛不出，只映得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
龙宸的呼吸瞬间顿了，青芜法杖的翡翠水晶不受控制地泛出红光，她赶紧用掌心按住水晶，指尖都在发颤 —— 昨夜龙钥追踪到的零星魔气，她还以为是矿战残留的散兵，可眼前这规模，至少上百顶帐篷，外围巡逻的魔兵手里的骨杖每隔十步就敲一下地面，显然是在警戒。这哪里是散兵，分明是一座魔族大营！她侧头看向龙钥，嘴唇动了动，舌尖都碰到了 “潮汐咒语” 的第一个音节 —— 那是海沟岛的紧急传送咒，只要引动灵力，就能瞬间脱离危险。
龙钥的指腹还按在腰间的流霜双剑上，剑鞘的冰纹泛着极淡的冷光，映着他眼底的沉凝。他没看龙宸，目光紧盯着帐篷间的缝隙：三个魔兵正从西侧帐篷出来，手里拎着空水囊，水囊是用魔兽皮做的，上面还留着未缝合的针脚，显然是临时缝制的。他们离大营边缘足有五十丈，正好走在晨雾最浓的区域，脚下的腐叶层里还掺着几块灰白色的乱石，走得磕磕绊绊。龙钥缓缓松开龙宸的手腕，指尖蘸了点晨雾凝成的水珠，在她掌心写了 “别慌” 两个字，又指了指那三个魔兵，再摸了摸空间戒指 —— 淡蓝色的储灵水晶在戒指里透着光，五万灵力的高阶水晶刚充满，足够支撑两场高强度战斗。
“法阵没暴露，小屋安全。我们闯到魔族大营边沿了，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龙钥的声音贴着龙宸的耳朵传来，带着晨雾的清凉，“他们没发现我们，正好在这练练双刺配合，这三个是活靶。你用缚灵藤缠他们的手臂，别缠脚踝 —— 上次缠脚踝让他们摔在石头上出声，这次捆住胳膊，让他们没法举武器，动作快些，别给他们留反应时间。”
龙宸攥了攥法杖，翡翠水晶的红光渐渐暗下去。她抬眼看向那三个魔兵，目光扫过他们的模样：走在最前面的魔兵肩宽体壮，暗紫色皮肤露在披风外，皮肤粗糙得像老树皮，还留着几道浅白色的疤痕 —— 像是被刀剑划开的旧伤，手臂上刻着细碎的魔纹，魔纹顺着血管蔓延，泛着淡黑的光，显然是常年战斗的老兵；中间那个背着黑铁弩，弩身缠着黑色的布条，箭囊里的弩箭露出半截，箭杆上刻着魔族符纹，他时不时回头和后面的魔兵说话，声音粗哑得像磨石头，语气里满是不耐烦，似乎在抱怨打水的差事；最后那个手里拎着块啃剩的兽骨，骨头还沾着暗红色的肉渣，他的披风破了个洞，露出里面暗灰色的内衬，走得慢吞吞的，眼睛时不时瞟向手里的骨头，显然还没吃够。
她点了点头，指尖凝起淡绿色的木元素，几缕细如发丝的藤蔓顺着掌心滑到地上，像活物般钻进腐叶层，绕着乱石缝往魔兵的方向游去 —— 这次的藤蔓比上次更细，还裹着晨雾的湿气，落在腐叶上时连枯草都没惊动，只有凑近了才能看到藤蔓上细小的倒刺，泛着淡绿的光。
龙钥已经摸出了流霜双剑，剑刃出鞘时没发出半点声响，冰纹在晨光里泛着冷光，刃口处凝着极淡的风元素 —— 他将储灵水晶的灵力引了一丝到剑上，风元素裹着冰纹，让剑刃变得更轻更快，连空气都顺着剑刃的纹路轻轻流动。他贴着古木的阴影往前挪，脚步比灵猫还轻，精神感知牢牢锁着三个魔兵的气息，连他们的心跳声都能清晰捕捉：最前面的老兵心跳沉稳，却时不时往雾里瞥一眼，心里嘀咕着 “这雾怎么比平时浓？别是有联盟的探子吧”，却又因为大营外围从没出过事，渐渐放松了警惕；中间背弩的魔兵心跳稍快，手里的水囊晃来晃去，心里想着 “快点打完水回去，还能赶上热乎的兽肉”，偶尔警惕地瞥向四周，却没注意脚下的腐叶里藏着藤蔓；最后那个啃骨的魔兵心跳最慢，注意力全在手里的骨头的上，心里还在回味刚才的肉味，连脚步都慢了半拍，完全没察觉危险正在靠近。
“缠左二。” 龙钥的声音刚落，龙宸指尖的藤蔓就猛地绷紧。中间那个背弩的魔兵刚要抬手摸向弩箭 —— 他总觉得背后发凉，想把弩箭上膛才安心，手臂却突然被两道淡绿色藤蔓缠住，藤蔓像铁绳般勒进他的暗紫色皮肤里，连骨节都被捆得死死的，倒刺扎进皮肤，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什么东西！” 他惊呼一声，刚要张嘴喊人，喉咙里的声音还没发出来，龙钥已如一阵风般窜到他身后 —— 左手的流霜短剑横着划向他的喉咙，右手的长剑精准挑飞他背上的黑铁弩，弩箭 “哗啦” 一声掉在腐叶上，却被龙宸提前凝聚的风元素裹住，连半点声响都没漏出来。
背弩魔兵的尸体刚软倒，最前面的老兵就听到了动静。他猛地回头，暗紫色的脸上满是警惕，手里的骨刃瞬间举起来 —— 这把骨刃陪他杀过十几个联盟士兵，刃口都磨得发亮，他心里暗道 “不好，真有探子”，刚要挥刃劈向身后，脚踝却突然被一道藤蔓勾住。龙宸没缠他的手臂，而是借着晨雾的掩护，让藤蔓绕着他的小腿缠了两圈，轻轻一拽 —— 老兵的重心本就不稳，踩在乱石上一个踉跄，往前扑了半步。就是这半步的空隙，龙钥的长剑已刺向他的胸口 —— 剑刃上的冰纹瞬间亮起，寒气顺着老兵的伤口往里钻，刚涌出来的黑血瞬间冻成细小的冰粒，被龙宸的风元素扫成雾粒，散在空气里，连一丝血腥味都没留下。
老兵的尸体刚倒地，最后那个啃骨的魔兵才反应过来。他嘴里还叼着一小块兽肉，抬头就看到两个同伴的尸体，暗紫色的眼睛瞬间瞪圆，手里的魔兽骨 “咚” 地掉在地上，骨头上的肉渣溅了一地。“敌…… 敌人！” 他的声音发颤，转身就要往大营跑，心里满是恐慌 —— 他只是个负责打杂的，连像样的战斗都没参加过，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可他刚跑两步，小黑就从雾里窜了出来，灵虎幼崽的黑毛在晨雾里几乎看不见，只露出一双亮着的眼睛，一口咬住他的裤腿，硬生生把他拽倒在地。啃骨魔兵挣扎着要爬起来，手刚摸到地上的骨刃，喉咙就被龙钥的短剑抵住 —— 龙钥的指腹按在他的喉结上，稍一用力，短剑就切进了皮肉，黑血刚冒头就被风元素吹散，连他最后的呜咽都没来得及发出。
“收魔晶。” 龙钥收回双剑，剑刃上的冰纹渐渐暗下去。他从空间戒指里掏出块细布，擦了擦刃口的血迹 —— 刚才刺向老兵时，剑刃不小心蹭到对方的魔纹甲，甲胄上的魔纹泛着淡黑的光，在剑刃上留下了一道细小的划痕。龙宸已经蹲下身，指尖泛着微光，从三个魔兵的腰间各摸出一颗淡黑色魔晶：老兵的魔晶表面有几道细小的裂纹，显然是常年战斗损耗的；背弩魔兵的魔晶泛着淡黑的光，还带着一丝弩箭的铁锈味；啃骨魔兵的魔晶最小，魔纹也最浅，一看就是刚进阶不久。魔晶表面的魔纹还在微微颤动，显然主人刚死不久。她将魔晶放进兽皮袋里，抬头看向龙钥时，眼底的慌乱已经淡了不少：“刚才我还以为要走，没想到…… 他们居然这么大意。”
“再等等。” 龙钥打断她，指尖的精神丝线又往大营方向探去 —— 这次他看得更仔细，大营中间的大帐篷外，站着两个身高近丈的魔将，暗紫色皮肤外裹着暗金色的鳞甲，甲胄上刻着复杂的腐蚀魔纹，魔纹里还嵌着细小的魔晶碎片，手里的骨杖顶端嵌着颗拳头大的魔晶，时不时有黑色的雾气从魔晶里飘出来，落在地上就把草叶腐蚀成了黑色。“里面有七阶魔将，至少两个。” 他压低声音，指了指大营东侧的一片矮林 —— 那里有个用石头砌的蓄水池，池边放着几个木桶，显然是魔兵打水的地方，“那里还会有魔兵去打水。我们去那边等，这次你用迷雾法术，我潜行绕后 —— 那边有乱石堆，能掩护我们的身影。”
两人刚挪到矮林里，小白就突然竖起耳朵，尾巴紧贴着身体，朝着大营的方向低吼了一声。龙钥立刻按住龙宸的肩膀，让她蹲在一块大青石后 —— 青石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苔藓，正好能挡住两人的身影。只见一个穿着暗金色鳞甲的魔将，正提着骨杖往这边走，身后跟着两个魔兵：魔将比刚才看到的两个更高大，甲胄的肩甲上刻着狰狞的兽头，兽头的眼睛是用红色魔晶做的，泛着嗜血的光，甲胄的胸口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划痕，显然是被高阶武器砍过；他的左眼是颗浑浊的墨色魔晶，晶体内还飘着细小的黑丝，正顺着晨雾往矮林的方向扫来，连地上的腐叶都被他的魔气吹得微微颤动，腐叶下的小虫子瞬间就没了动静。
“七阶中期。” 龙钥的手心沁出了薄汗，流霜双剑的冰纹又亮了起来。他悄悄将储灵水晶的灵力引到灵脉里 —— 七阶魔将的魔气比六阶魔兵强太多，光是散逸的气息就让周围的木元素都变得滞涩，稍有不慎就会被发现。龙宸的青芜法杖顶端，翡翠水晶泛着淡淡的绿光，她指尖凝聚着木元素，正准备织一张藤蔓网，却被龙钥摇了摇头 —— 魔将的鳞甲太厚，普通藤蔓根本缠不住。
“用迷雾，随后发动精神攻击。” 龙钥的声音轻得像雾，“往他脚下放，别太浓，刚好挡住他的视线就行。我绕到他身后，你用缚灵藤缠他的骨杖 —— 他的骨杖是魔气来源，缠住杖身，能削弱他的法术。”
龙宸点点头，指尖的木元素突然散开，化作一团淡绿色的迷雾。迷雾顺着地面往魔将的方向飘去，绕着他脚下的乱石堆散开，像一层薄纱裹住了他的下半身 —— 矮林里的乱石堆缝隙里长着低矮的灌木丛，迷雾缠在灌木丛上，正好挡住了魔将的视线。魔将皱了皱眉，暗紫色的眉头拧成一团，心里嘀咕着 “这林子里怎么会有木系迷雾？难道是附近的魔植成精了？”。他举起骨杖就要驱散迷雾，杖尖的魔晶泛出浓黑的光，却没等魔气散开，突然脑子像被锤子撞到了似的。手腕就被两道藤蔓缠住 —— 这次龙宸用的是更粗的缚灵藤，藤蔓上的倒刺泛着淡绿的光，一缠住骨杖就往回收，硬生生把魔将的手臂拽得往下沉。
“该死的藤蔓！” 魔将以为自己撞上古树，怒吼一声，心里满是烦躁 —— 他本来只是察觉到外围有一丝异常气息，想来查看一番，没想到刚进矮林就撞树，又被藤蔓缠上。他反手就用骨杖砸向藤蔓，杖尖的魔晶泛出浓黑的雾气，带着腐朽的气息，落在藤蔓上就把藤蔓烧出了细小的洞。龙宸赶紧调动储灵水晶的灵力，给藤蔓裹上一层自然之力，才挡住魔气的腐蚀。
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龙钥已借着迷雾和乱石堆的掩护，绕到了魔将的身后。他将储灵水晶的灵力全引到双剑上，剑刃的冰纹瞬间亮起刺眼的蓝光，风元素裹着寒气，让剑刃变得像一道冰箭。他左手的短剑刺向魔将的后心 —— 那里的鳞甲有一道旧伤，是之前被联盟的灵师砍过的，甲胄的缝隙比其他地方大。短剑刚碰到鳞甲，就听 “嗤” 的一声，冰纹瞬间嵌入甲缝，寒气顺着甲胄往里钻，冻得魔将浑身一颤。
“人类的小崽子！” 魔将疼得怒吼一声，心里满是愤怒和不甘 —— 他怎么也没想到，偷袭他的居然是两个六阶的人类。他反手就用骨杖砸向龙钥，杖尖的魔晶射出一道黑色的腐蚀射线，直逼龙钥的胸口。龙宸立刻凝聚一道风盾，挡在龙钥身前，风盾裹着淡蓝的光，却没等射线碰到盾面，就被龙钥的风元素引偏 —— 龙钥挥起长剑，剑刃划出一道风弧，将腐蚀射线吹向旁边的乱石堆，射线落在石头上，瞬间就把石头腐蚀出一个小洞。
魔将见射线被挡，又召唤出三个黑色的小魔影。小魔影像一团团黑雾，张着尖牙扑向龙钥，嘴里发出 “吱吱” 的叫声。龙钥的精神感知瞬间锁定魔影，心里暗道 “是腐蚀魔影，碰到就会被魔气侵入”。他挥起双剑，剑刃划出风冰刃，冰刃裹着淡蓝的光，瞬间切碎了魔影，魔影散成黑雾，被龙宸的自然之力扫散。
身后的两个魔兵见主将被袭，立刻举着骨刃冲上来。左边的魔兵身材瘦高，手里的骨刃上涂着黑色的毒液，心里想着 “只要缠住人类，主将就能挣脱法术”；右边的魔兵肩宽体壮，举着骨盾就要挡在魔将身前。可没等他们靠近，小黑就窜了出去，黑毛在迷雾里一闪，就扑到了瘦高魔兵的腿上，用牙齿咬住他的裤腿，硬生生把他拽倒在地；小白则跳上壮实魔兵的肩膀，爪子挠向他的眼睛，魔兵惊呼一声，抬手去抓小白，却没注意龙宸的藤蔓已经缠上了他的手腕 —— 藤蔓一拽一拉，骨盾 “咚” 地掉在地上，龙宸趁机用法杖尖抵在他的太阳穴上，淡绿色的 “痛觉法术” 像细针般涌入，魔兵瞬间浑身抽搐，连挣扎的力气都没了。
龙钥解决完魔影，又刺向魔将的腰侧 —— 那里的鳞甲磨损最严重，是魔将常年挥杖留下的痕迹。长剑刚刺入，黑血就顺着刃口涌出来，龙宸立刻用自然之力裹住黑血，将血雾散在空气里。魔将的气息瞬间弱了下去，他低头看着腰侧的伤口，心里满是不甘 —— 他还没来得及召唤更多魔影，就被两个六阶人类偷袭得手。他想再举骨杖，却发现灵脉已经被寒气冻住，连魔气都调动不了。
龙钥拔出长剑，魔将的尸体 “咚” 地倒在腐叶上，甲胄上的魔纹渐渐暗下去。龙宸已经解决了两个魔兵，正蹲在魔将的尸体旁，指尖泛着微光，从他甲胄的缝隙里摸出一颗深黑色的魔晶 —— 这颗魔晶比之前的大了一圈，表面的魔纹像蜘蛛网般蔓延，还带着淡淡的热气，魔晶里的魔气还在微微波动，显然是刚从魔将体内取出来的。
“第六十二个。” 龙宸将魔晶放进兽皮袋里，抬头看向龙钥时，眼底带着几分兴奋，“刚才那招配合太妙了 —— 我缠住骨杖，你就刺他的旧伤，他根本没反应过来。”
龙钥擦了擦双剑上的血迹，剑刃的冰纹渐渐恢复平静。他额角的灵纹泛着淡红 —— 刚才刺向魔将后心时，对方的魔气反扑，震得他的灵脉微微发疼，幸好储灵水晶的灵力及时跟上，才没让动作变形。他看向大营的方向，晨雾已经散得差不多了，能看到更多魔兵在帐篷间走动：有的在擦拭骨刃，用魔油涂在刃口上，让刃口泛着冷光；有的在搬运物资，把黑铁箱往大帐篷里搬，箱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搬起来沉得需要两个魔兵抬；还有的在篝火堆旁烤肉，魔兽肉的腥味飘得很远，连矮林里都能闻到。显然，大营里的魔兵还没发现外围的异常。
“我们得找个更高的地方看看。” 龙钥拉着龙宸往崖边挪，小黑和小白跟在身后，时不时回头瞥一眼大营的方向 —— 小白的耳朵还竖得笔直，显然还在警惕周围的动静。
崖边有棵歪脖子古树，树干斜着伸向大营的方向，树枝上缠着干枯的藤蔓，正好能掩护两人的身影。龙钥踩着树干爬上去，坐在最粗的枝桠上，精神感知顺着树枝往大营里探 —— 大营中间的大帐篷里，有一道更强的魔气波动，至少是七阶后期，魔气压得周围的魔兵都不敢靠近；帐篷周围的空地上，堆着几十袋魔晶，袋子是用黑色的兽皮做的，上面印着魔族的图腾；还有不少黑铁箱，箱子上挂着暗金色的锁，锁上刻着腐蚀魔纹，显然是装着重要的物资；西侧的帐篷里，偶尔能听到微弱的呼救声，还夹杂着魔兵的呵斥声，显然是关着联盟的俘虏。他低头对树下的龙宸比了个手势，示意她上来。
龙宸爬上来时，手里还拿着那颗七阶魔将的魔晶，在阳光下泛着深黑的光。她坐在龙钥旁边，树枝晃了晃，带起几片干枯的叶子。“里面有多少魔兵？” 她小声问，眼睛盯着大营里的魔晶堆 —— 那些魔晶袋堆得比人还高，至少有上百袋。
“至少上百个魔兵，三个七阶魔将。” 龙钥的指尖敲了敲树干，树皮上的裂纹里积着晨露，“魔晶堆在中间，还有俘虏。我们不能硬闯，但可以继续等落单的 —— 他们总要打水、放哨，只要不靠近大营中心，就不会被发现。”
龙宸点了点头，将魔晶放进兽皮袋里，又摸了摸空间戒指里的储灵水晶 —— 刚才用了不少灵力，五万灵力的高阶水晶还剩六成，一万灵力的普通水晶还有一块，足够支撑法术施展。她看向龙钥的小臂，之前被魔气扫到的浅痕已经好了不少，淡紫色的晕痕几乎看不见了，便放心地笑了笑：“那我们继续？刚才这颗七阶魔将的魔晶，比之前的六阶魔兵强大多了，里面的魔气也更浓。”
龙钥也笑了，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继续。但这次要更小心，控制好灵力波动 —— 魔将的魔气会惊动周围的魔兵，别弄出太大动静。” 他从空间戒指里取出块干粮，是用海沟岛的灵麦做的，还带着淡淡的麦香，递给龙宸，“先吃点东西，补充体力，下一波落单的应该快出来打水了。”
两人坐在树枝上，就着晨露吃着干粮。小黑和小白蜷在他们脚边，小黑把脑袋埋在小白的毛里，只露出一双黑亮的眼睛；小白则时不时抬头看向大营的方向，耳朵竖得笔直，连魔兵说话的声音都能捕捉到。阳光渐渐升高，林间的雾气彻底散去，大营里的动静看得更清楚了：有魔兵扛着木柴往篝火堆走，木柴上还沾着晨露；有魔兵推着装满箭支的小车往投石机方向去，小车的轮子在地上压出深深的痕迹；还有魔兵在帐篷前巡逻，手里的骨杖每隔十步就敲一下地面，发出 “咚” 的声响，像是在警示周围的敌人。
龙钥的精神感知始终锁着大营的边缘，指尖的淡蓝光晕微微闪烁。他看着下方走动的魔兵，心里盘算着下一个目标 —— 大营东侧的蓄水池旁，已经有两个魔兵拎着水囊走过去了，看模样像是负责给中间大帐篷送水的，离大营边缘足有六十丈，正好在矮林的掩护范围内。
他侧头看向龙宸，眼底带着几分笑意：“下一个目标来了，这次你用迷雾挡着，我先解决左边那个，你缠住右边的 —— 注意他手里的水囊，别让水洒出来出声。”
龙宸点了点头，攥紧了手里的青芜法杖，翡翠水晶泛着淡淡的绿光。她看向那两个魔兵的方向，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 先让迷雾缠住他们的视线，再用藤蔓捆住右边魔兵的手臂，不让他举武器。
不管昨晚是不是矿战，现在这座魔族大营，就是他和龙宸最好的 “修炼场”—— 有源源不断的魔兵，有足够的魔晶，还有储灵水晶支撑灵力。只要配合得当，既能提升等阶，又能攒下足够的战功，还能摸清魔族大营的布局，何乐而不为？龙宸似乎也明白了他的心思，咬了口干粮，眼底闪着期待的光，青芜法杖的翡翠水晶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绿光，像一颗蓄势待发的星辰。这场收割，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