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不敢抬头,两只小手捏在一起不停的抠指甲盖儿,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在家…”
“胡说!”孙思邈又问了一遍:“药箱呢?”
灵儿低着头不敢说话,连抠指甲的动作都停住了。
小公主和城阳公主几个人面面相觑,怪不得灵儿刚才非要把药箱藏起来。
没想到孙思邈这老头儿一见面就问灵儿药箱在哪?
莫非这药箱是灵儿偷出来的?里面有什么宝贝?
也不能!药箱里面除了灵儿自己的小本子和笔之外,就是一个枣木脉枕和一个针灸包,其他都是些零零碎碎的小东西,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袁桂芬抱着瑶瑶跟孙思邈说道:“老神仙!有话好好说!别吓着孩子!”
江建国端起茶壶来给孙思邈续了一杯茶,“别着急别着急!这事儿要怪也不能怪灵儿,她还是个孩子,都怪江南这个臭小子…”
江建国说着指了指江南。
江南一脸的莫名其妙,小公主们更懵了!
“这…”
江南也发现了孙思邈的异常,但没想到这事还跟自己有关系?
“老神仙这是怎么了?是我们做错什么了吗?”
“唉!”孙思邈又叹了口气,一脸担忧的看着江南。
“今天早晨晋阳小殿下她们去找灵儿玩,说是要出去!老朽也没有在意!
直到今天下午,我觉得也该回来了,这才发现她的药箱不见了,我就猜测她应该是去给别人看病了!我怕出事,这才赶到王府来找!
听太夫人和大王说她应下了张家峪驻村郎中的差事,这这…这真是胡闹啊…治病救人能当做儿戏…”
孙思邈急的直拍大腿,接着跟江南说道:“郡王殿下!这可万万使不得!”
听了孙思邈的解释,江南和小公主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灵儿去张家峪当驻村医生的事情一直没有告诉孙思邈。
想想也难怪,看孙思邈现在的反应就知道,如果灵儿提前说了,孙思邈肯定也是不同意!
灵儿一直低着头,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小公主看到灵儿情绪低落,小手拍着灵儿的肩膀安慰:“没事哒没事哒!”
“哥哥你快跟孙阿翁说鸭!是我们让灵儿姐姐去当医生的!”
“对!”江南点点头,跟孙思邈说道:
“老神仙先不要生气!首先灵儿从来没有同意过要去当驻村医生,是我和村民们一再要求下,灵儿才被迫同意的!
我觉得灵儿也不是要有意要对老神仙隐瞒,只是这件事情她已经被迫答应了,又不能推辞,告诉你之后,你也肯定是不能同意,所以她才没有跟你说!这件事情说来说去还是怪我,如果我要提前跟老神仙商量一下就好了!”
江建国把茶杯往茶几上一蹲,“你现在放这些屁有什么用?看把老神仙气的!看看灵儿委屈的,都怪你!”
江南知道老爸这是在做样子给孙思邈看。
孙思邈肯定不好意思说自己什么,只好老爸出马批评自己两句。
孙思邈果然有点挂不住了,“好了好了!都少说两句!这件事情全怪孩子不懂事,没有提前跟我说,也不能怪郡王殿下!”
见孙思邈有所缓和,江南拉了个小凳子坐到孙思邈旁边:
“其实老神仙完全不必担心!灵儿医术还是很高明的,也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哎呀呀呀!郡王殿下真是越说越远了!”
孙思邈连连摇头,跟江南说道:
“毛头稚子,今年也不过刚刚9岁而已!何谈医术高明?即便是老朽行医数十载,也不敢说高明二字…”
江南:“那是您老人家谦虚!”
“不不不!”孙思邈正色说道:
“郡王殿下!你不知医道凶险,稍有差错便是人命关天!灵儿虽然从小就伴随我身边学医,但毕竟年纪尚幼,只是学到了一些皮毛而已!行医治病万万不可!”
小公主越听越来气,感觉这个白胡子老头又倔又臭,明明灵儿姐姐很厉害,被他说的好像什么都不如一样!
灵儿不敢说话,自己可得说。
“孙阿翁!我们今天眼睁睁看着灵儿姐姐给张家峪的花婶婶治病,灵儿姐姐说的症状全都对!而且我们还亲眼看到了灵儿姐姐只用了几针就把扭伤了腰不能动的人治好了,在院子里活蹦乱跳的!”
城阳公主和高阳公主连连点头。
“嗯嗯!我们都看到了!”
“这都是真的!我们都在!”
李治也说:“孙阿翁!灵儿真的很厉害!村子里的人都叫他孙小神医呢!”
张锦秀因为是孙思邈的门徒,有点不敢说话,但急了也快哭了!
“唉!”孙思邈又叹了口气,“胡闹!真是胡闹!”
“灵儿!快跟我说说,你今天怎么给人看的病?”
灵儿一直低着头,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
“那个花婶婶我看她脸色发黄,眼神倦怠,就觉得她应该是肝郁脾虚,又问她是不是吃不下睡不着,还胸闷叹气,她也肯定了,后来我又给她珍了脉,脉象弦而略虚,而且舌苔薄白有齿痕,就给她开了逍遥散加陈皮和枣仁!”
灵儿说完之后,两只小手握的更紧了,一直不敢抬头。
孙思邈听完之后摇了摇头,“你觉得你开的方子对吗?”
灵儿不敢说话!
孙思邈接着又说,“按照你说的症状,这个方子应该是对的!你觉得你没错,对不对?”
灵儿还是不敢说话,但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孙思邈又说道:“你只知她肝郁气结,邪犯少阳,你可有问过病因?”
这一句话说出来,灵儿确实有点服气了,头也低的更厉害了。
她只看出了病症,确实没有询问过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花婶婶肝郁气结?
江建国听了半天也听明白了,总的来说就是问题不大!
病症也对,方子也对,最坏的结果也就是治标不治本!
“孙老神仙也不必太过纠结,至于那个病因,我估计吧,应该跟我们家老袁差不多,多半那也是个爱叨叨的家庭妇女…这类人都有这个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