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 船
沧漩渡渡口的位置其实是有些偏的, 如果不是经常出海的人或者住在这附近的人是很难找到这里。就算是顺着水走也有可能走上岔路，从沧漩渡上船的大部分都是和江南那边有着贸易往来的客商, 很少有单独租船出海的。
如果还是纪楷青和宋青书两个人的话，纪楷青可能就直接带着宋青书用最快的方法到东海了。从知道还要带上张无忌的时候开始, 纪楷青就思考起了用大轻功带着张无忌和宋青书一起飞的可能『性』, 他花了大概两三分钟想了一下，发现自己一点都不想带张无忌。
说来说去本质上还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些秘密一点都不想在其他人面前展示出来。宋青书在纪楷青这里基本上不等于“其他人”，反正这种莫名其妙的“双标”周围的人早就已经习惯了，以至于纪楷青做什么其他人都不觉得突兀。
沧漩渡的人逐渐的多了起来, 载满了东西的驴车一辆接着一辆的顺着渡口后的小路被人赶了过来。纪楷青看了一眼那条小路, 又看了看一直悬浮在右上角的小地图，这时候纪楷青才发现距离沧漩渡最近的是中原地区一个还算大的小镇平遥镇。
“哎哎哎——干嘛呢！放那边放那边！”
在那边等着这些货物的人正盯着其他人卸货, 好像是有一部分货差点放错了位置，那人喊了几句。
“我们是租一条船还是……？”宋青书也因为那几声看了过去, 他站在纪楷青身边询问，“要从哪里入海你有想法了吗？”
纪楷青点点头, 说起了正经事：“先搭船去江南流云渡，然后从流云渡上前往东海海市的船，到了海市之后再作打算。”
“师叔、师兄, 你们两个要喝点豆腐脑吗？”张无忌原本是站在小饭摊那边的, 好像是在和赵敏说着什么，纪楷青一开始也没有管,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两个人关注起了在沧漩渡渡口摆摊的小贩。
纪楷青朝着张无忌的身后看了一眼, 赵敏正站在一个人力推车前, 那小车旁边还挂了一个写着“食”的小招牌。
“是白豆腐，他做的豆腐味道不错，楷青你早晨也没吃什么，要不趁着船还没到买一碗填填肚子？”宋青书说着就从袖子里『摸』出几块碎银丢给张无忌，“无忌想吃的话就买好了，给小师叔带一碗。”
纪楷青有些好奇的看着宋青书：“你怎么知道？”
“以前吃过。”宋青书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坦坦『荡』『荡』的一点都不怕纪楷青问出什么他答不上来的问题，“摊主姓白，因为豆腐做的好所以都管他叫‘白豆腐’，叫的人多了也就没有人知道那小贩到底叫什么了。他做的豆腐脑味道也不错，就是不知道你吃不吃的惯。”
“买来了就尝尝，要是不好吃丢给你就是了。”纪楷青挑了挑唇角笑道。
两个人在卖豆腐的小食摊对面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纪楷青看着正在小摊前说着什么的两个人，忍不住碰了碰宋青书的胳膊：“你说赵敏和无忌……会不会这样相处的久了有点什么？”
宋青书无语的转过头看了纪楷青几秒：“这种事情跟你我又没有关系，你『操』那么多心做什么。”
“是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和武当有关啊，你想啊——”纪楷青正想继续往下说，就看到张无忌端着碗过来了，他迅速的打住了话题，“谢谢无忌，我们还要等上大概一炷香的时间，你和赵姑娘不要走太远。”
“我知道的，小师叔。”
纪楷青吃了没几口，有一艘船就准备靠岸了，他盯着那艘船看了看然后轻轻敲了一下桌子，唤回不知道在神游什么的宋青书：“船到了，一会儿你去把我们几个人的钱给船老大。”
“赵敏的也是我们出？”宋青书关注的点也是非常奇怪了。
“出了就出了，你难道还好意思走到她面前管她要钱？武当丢不起那个人，你师叔我有的是钱。”纪·财大气粗·楷青眼带鄙视。
宋青书伸手拿过纪楷青递过来的钱袋，随手颠了一下：“确实有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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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了船费回来的宋青书把钱袋丢回纪楷青的怀里，纪楷青顺手点开物品栏看了一眼，里面显示的金额让纪楷青挑了一下眉，但没有再说什么关于钱的事情：“什么时候能上船？”
“现在就可以上船了，但是开船还要等一段时间。”宋青书将放在木桌上的包袱拿起来重新背在肩上，又接过纪楷青递过来的剑，“我们走吧。”
纪楷青站起来稍稍舒展了一下身体，手稍稍一晃就借着宋青书的遮挡将剑取了出来。若是像之前只有他们两个人包下一条船的做法的话，就完全不需要这么做了。而他们马上要上的这种大型船，只有表现出来自身的能力才不会被那些宵小盯上。纪楷青刚刚也忘记了自己那个钱袋子里总共有多少钱，他估『摸』着宋青书那么一去肯定会有人注意到他们随身携带了不少的银票。
“无忌，赵姑娘，我们可以上船了。”纪楷青脸上挂着温和的笑，站在张无忌和赵敏的背后叫了他们一声，眼神不经意的和赵敏对视了一瞬，他非常自然的冲着赵敏点了一下头，而后转了过去和宋青书肩并肩的朝着船走去。
刚刚的场景被宋青书尽收眼底，他瞥了一眼没再开口讲话的纪楷青，意义不明的稍稍卷了一下唇角。
上船之后纪楷青才看到船上有不少船员，他们穿着样式相同的短打衣服，有些人或提着或背着包袱，看样子应该是准备下船回家休息了，从他们的神态和表情上面能够明显的看出来两拨船员的区别。那些看着非常精神的船员应当就是在船舱里休息好的，准备再次返航的，而其他的正陆陆续续的往船下走，看样子应该住的离沧漩渡不远。
纪楷青看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跟着带着他们上船的船员往上面走。这条经常来往于沧漩渡与流云渡的船从外观上看有两层，二层的空间不是很大，只一眼就能看清楚里面的摆设。从一层船舱入口进入，顺着楼梯向下走了几步就是岔道口。再往下应当就是船员休息室还有一些厨房之类的设施以及放置货物的地方，那些搬运货物的人还在继续向下走。
在经过了好几个正在擦拭船舱内摆设的女子，纪楷青等人走到了一个像是会客厅一类的地方。给他们带路的船员指了一下左手边的两个房间：“几位在海上的这段时间就住在这里，房间紧还请多多担待。小厨房就在东边的拐角处，若是几位有什么想吃的了去小厨房和厨子说一声，只要在船上能做出来就行。”
宋青书冲着那船员道了谢，纪楷青则看向张无忌和赵敏：“既然这样的话那赵姑娘就自己一个人一间，我与两位师侄一起。”
赵敏看了看张无忌，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宋青书，脸上带了些不好意思：“我的船费还是我自己出吧，毕竟是我要跟着你们的。至于房间……这里应该会有那种……”
“大通铺？”纪楷青迟疑了一下给了个提示。
“啊对，是这个。”赵敏看起来一点都没有把自己当成女孩子，又或者是仗着自己身怀武艺所以胆子非常大。
纪楷青走过去伸手推开了挨着的两扇门，站在门口向里面看了看，“这房间也不是一般大，赵姑娘不用想那么多，既然都已经这么安排了你就直接住下就是了。”
张无忌在此时也附和了起来，说了几句赵敏便犹犹豫豫的点了头，又冲着纪楷青和宋青书道了谢后，这才进了那间较小的房。
赵敏关上了房门后，外面只剩下了他们三个人，纪楷青笑眯眯的伸手捏住了张无忌的后脖颈，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足以让张无忌感觉到疼痛。他捏了几秒就松开了手，居高临下的冲着张无忌做了个口型。
——你小子，等着吧。
张无忌伸手捂着刚刚被捏住的地方，然后求助似的看向宋青书，眼睛里写满了“师兄救命”。然而宋青书在这种时候向来是没有什么同门情谊的，他拧着眉做出一副心疼的表情，然后什么都没说也什么都没做直接进了房间，留给张无忌一个冷酷无情的背影。
张无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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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大船从沧漩渡到流云渡所用的时间要比当初纪楷青和宋青书两个人用的短很多，这也不光是出发地不同的缘故。他们在船上呆了大概将近四五个时辰，纪楷青倒是没怎么在船舱里呆着，更多的是在甲板上看风景。
宋青书大概是昨天晚上没有睡好，船开了之后明显有些晕船的样子，他索『性』就在房间里睡觉了。只和张无忌比较熟的赵敏则和张无忌在船舱里的会客厅坐着吃茶聊天，也不知道他们两个都在聊什么，纪楷青中间回去过一次，只看到两个人坐在那边一句话都没有说，一个在发呆，另一个在研究身旁挂着的画。
几个人走上甲板，现在的海上起了雾，但还是隐约能够看到流云渡的大概轮廓，纪楷青看了几眼就转过身去找船老大了。他们这几个人里没有一个人坐过这种正经的商船去东海，找一个熟悉这些事情的人问清楚前往东海的船只是很有必要的。
纪楷青刚一走，宋青书就伸手拍了拍张无忌的肩膀，指了指另一个方向。确认他们两个所在的位置不会被人听到谈话内容后，宋青书这才问起了张无忌一些关于赵敏的事情。
他和赵敏的事情说来话长，张无忌也知道这种时候把来龙去脉都讲个清楚是完全不可能的，他只能简短的挑一些重点来说，比如他是在天鹰教的时候认知赵敏的，后来因为一些事情要去明教，而白眉鹰王又被教中的事情绊住了脚走不开，他只好带了两个人带着信物一路往明教走。
和赵敏的赌约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产生的。
宋青书在听张无忌讲的时候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冷冷淡淡的，和平日里的他相差甚远。不过张无忌好像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师兄，只是在说的过程中看了他两眼就没有再抬头看了。等张无忌说的差不多了，纪楷青也正巧从二层下来，他一眼就看到了两个凑在一起的师兄弟。
——这两个人背着他偷偷『摸』『摸』合计什么呢？
纪楷青脑子里蹦出了他的第一反应。
这也不能怪纪楷青，毕竟这两个人都是有“前科”的，当初一个收走了他几瓶好酒，一个骗走了他买好的酱鸭，虽然已经过去快一年了，但纪楷青想起来那几瓶酒和那个一口没吃到的酱鸭，心里就憋闷的不行。
“说什么呢？”纪楷青从另一边的楼梯下来，正好站在两个人身后。在他走下来的时候宋青书就发现他了，非常自然的停止了和张无忌的交谈。
宋青书在看到纪楷青的时候脸上立马就带了笑意：“在和无忌说和那姑娘有关的事情，你那边怎么样？”
“运气不错，船老大说今天就有一艘前往海市的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