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说了多少遍了!”苏清清崩溃地大喊,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我那是喝多了,被人算计了才会那样!我不是故意的,顾睿你信我!”
她往前扑了两步,想要抓住眼前唯一的浮木,可顾睿只是微微侧身,避开了她的触碰。
男人站在逆光里,身形挺拔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睛,此刻像结了冰的湖面,连一丝波澜都没有。
他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薄唇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意却没抵达眼底,反而裹着刺骨的讽刺。
“信你?”顾睿的声音低沉沙哑,像是从喉咙深处碾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冰碴,“苏清清,你觉得现在这些话,还有人会信吗?”
他抬手,指了指手机,“苏氏集团千金豪放夜生活”早就上了头条,评论区的谩骂像潮水般涌来,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那股恶意。
“无所谓了。”他收回目光,语气里的决绝像一把斧头,劈开了两人之间最后一点温情,“现在跟我解释,到底有什么意义?恭喜你啊,苏大小姐,一夜之间彻底出名了,全国上下谁不知道你那些‘丰功伟绩’?”
苏清清的哭声猛地顿住,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顾睿却像是没看见她的脆弱,继续往下说,每一句话都往她最痛的地方戳:“我真是替你未来的孩子感到可怜,有个这样的母亲,这辈子都别想抬头做人。”他顿了顿,眼神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幸好,当初那个野种没生下来。”
“顾睿!”苏清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你混蛋!那是你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她的声音很大,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份底气有多虚。
孩子虽然是顾睿的,但是确实是因为她在外面胡来,动作太过激烈流掉的,只是她家有自己的医院,流产原因还不是自己怎么说医生怎么写。
她以为只要瞒住,这件事就会像从未发生过一样,可现在,顾睿的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藏在心底最阴暗的角落,让她无处遁形。
她后悔了。
顾睿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他深吸一口气,眼神里没有丝毫留恋,只有彻底的疲惫与厌恶:“离婚吧,苏清清。我们离婚。”
“离婚?”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劈得苏清清浑身一颤,她脸色瞬间褪尽了所有血色,连嘴唇都变得毫无光泽。
她快步冲上前,伸出手想要抓住顾睿的手臂,指尖刚碰到他的衣袖,就被他猛地甩开。
力道之大让她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后腰撞到了冰冷的茶几角,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可身体的疼痛远不及心里的恐慌,她扶着茶几站稳,眼泪又涌了上来,带着哭腔劝道:“顾睿,你疯了吗?你不能离婚!现在我们两家都已经这样了,根本经不起半点波折!”
她伸手抹了把眼泪,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的恳求:“你听我的,只要我们撑过这一波,等风头过去,肯定能触底反弹!网友都是三分钟热度,再过几天,就会有新的八卦盖过这件事,到时候没人会记得这些的!我们还是能回到以前的生活!”
“以前的生活?”顾睿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笑得弯了腰,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可他的眼睛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茫然和后悔。
“苏清清,你到现在还没认清现实吗?你以为地球都围着你转,所有事情都能按照你的想法来?”
他直起身,眼神锐利得像刀,直直地刺进苏清清的心里:“根本没有什么触底反弹,我们早就已经在底了!再这么耗下去,我们只会一起坠入深渊,连手里最后一点财产都保不住!”
这些天,他看着顾氏的股价一跌再跌,银行催债的电话不断,合作商纷纷解约,心里比谁都清楚,顾家和苏家,早就病入膏肓,回天乏术了。
可苏清清像是被捂住了耳朵,根本听不进他的话。她摇着头,眼神空洞地盯着地面,嘴里不停地重复着:“会好起来的,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不会有事的……”
顾睿看着她这副自欺欺人的模样,心里最后一点耐心也耗光了。
他知道,不仅是苏清清,连顾父和苏父也是如此,他们无法接受自己奋斗了一辈子的家业一朝毁于一旦,抱着那点可笑的侥幸心理,相信只要不卖出手里的股票,只要撑下去,总有一天能翻身。
他们忘了,当初为了追求利益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情,立身不正,自然站不住脚,如今身处旋涡中心的他们,早就没有了上岸的资格。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将整座城市晕染得只剩轮廓。
顾家别墅里的争吵声像被抽干了力气,终于在寂静中偃旗息鼓,只余下空气里未散的火药味,缠绕着碎裂的水晶灯折射出的冷光,在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的阴影。
紧接着,两声沉闷的关门声几乎同时响起,像是为这场无疾而终的争执画上句点——夫妻俩早已分房而居,用行动表达着疏离。
西郊浮生园的别墅里,却正流淌着截然不同的温度。
祁彦霖睡觉时的警惕性很高,在韩莉莉带着轻浅呼吸靠近的瞬间,他就醒了。
女孩睡得很沉,额前的碎发蹭过他的手臂,带着一丝微凉的触感,她无意识地往温暖的地方凑了凑,小半张脸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像只寻到热源的小猫。
他屏住呼吸,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易碎的梦境,缓缓伸出手臂,将女孩小心翼翼地拥进怀里。
韩莉莉的身体很软,依偎在他胸口时,仿佛能融化所有的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