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陈婶爽快地回道:“老宅那边啊,住着先生的祖父呢。不过老太太走得早,先生的父母是商业联姻,结婚没几年就离婚啦。现在一个在国外定居,一个在南边做生意,平时都很少回来。”
韩莉莉坐在长椅上,托着腮认真倾听。
陈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又继续说:“您知道祁先生为什么失眠吗?其实是因为祁家有个规矩,家里的孩子成年后都要去历练,原本给祁先生安排的是跟着保镖去热带雨林,结果被他小叔使了坏,偷偷把地方换成了无人区。”
“无人区?”韩莉莉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眼里满是惊讶。
“是啊,”陈婶叹了口气,心疼道,“那地方连信号都没有,什么资源都没有,明摆着是要先生的命啊。
幸亏先生命大,被老爷夫人雇用的人找到的时候,他都快成野人了,身上全是伤,瘦得只剩一把骨头。从那以后,他就落下了失眠的毛病,有时候一整晚都合不上眼。”
韩莉莉听得心里一紧,难怪祁彦霖总是一副冷硬的样子,原来经历过这么可怕的事。她定了定神,又问:“那他小叔现在……”
“早没了,”陈婶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几分解气,“前年夏天去海边潜水,被海里的漩涡卷到海底去了。后来先生花了大价钱,请了专业的打捞队,从三百多米深的海底把人捞上来的。你说这有钱人,玩的东西可真要命。”
她说着,突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语气懊恼:“哎哟,你看我这记性,说给韩小姐端水果的,一聊就忘了!韩小姐您稍等一会儿,我很快就来,水果都切好了,就等您吃呢。”
陈婶说着,脚步匆匆地往楼下走,很快就消失在了楼梯口,只留下韩莉莉一个人坐在露台上。
夜晚的微风轻轻吹过,带来了一丝凉意,韩莉莉的目光投向远处幽蓝色的天空,心情有些复杂。
有钱人家的孩子虽然出生就在罗马,可是他们的日子并不如普通人想的那样自在,豪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只会比普通人家的争家产更残酷。
她也没想到陈婶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然而,有些话陈婶敢说,韩莉莉自己却不太敢听。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很多不该听的事情,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她甚至开始担心,会不会因为知道了这些事情而被灭口?
韩莉莉笑着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太多。
周围突然变得异常安静,只有远处传来的微弱虫鸣声,仿佛在诉说着夜晚的宁静。
等陈婶子送了东西离开后,韩莉莉觉得时间还早,她心想反正也没事干,不如就趁着这空闲时间修炼一下凝神诀吧。
索性盘腿坐在露台上,闭上双眼,开始调整呼吸,进入修炼状态。
随着时间的推移,韩莉莉感觉自己的心境越来越平静,仿佛与周围的世界融为一体。
她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觉中,不知不觉地,几个周天过去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时间已经到了晚上11点。
韩莉莉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然后缓缓地走回三楼的卧室。一进房间,她就径直走向卫生间,准备洗漱一下然后睡觉。
一进卫生间,就看到了台面上放着一套未拆封的护肤品。
她拿起盒子看了看,发现这是一个她从未听说过的品牌。不过,从包装和质感上来看,这套护肤品肯定不便宜。
韩莉莉有些好奇,不知道是郭特助准备的,还是郭管家准备的。
她突然想到,这两个人都姓郭,难道他们是父子关系?
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但她并没有深究下去。
毕竟,对于韩莉莉来说,无论是谁准备的,其实都是祁彦霖买单。
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无非就是希望自己这个“工具人”能够更好地发挥作用罢了。
想到这里,韩莉莉的心情有些烦躁。
她随手打开花洒,让热水冲刷着自己的身体,希望能够借此缓解一下内心的烦闷。
洗完澡后,她用毛巾擦着半干的头发,走出了卫生间。
此时的韩莉莉已经感到有些困倦了,她的眼皮像被千斤重担压着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
她几乎是迷迷糊糊地走到床边,然后一头栽倒在枕头上,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只是有些事情还真逃避不了,后半夜的时候,韩莉莉被尿意憋醒。
她极不情愿地睁开半只眼睛,慢吞吞地朝着卫生间走去。
当她从卫生间回来时,突然注意到窗帘后面似乎有一团阴影。
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开灯,只有窗帘缝隙中漏进来的月光,如银线一般,在地板上投射出一道细长的影子。
她的心跳猛地加快,蹑手蹑脚地靠近窗帘,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当她终于走到窗帘前时,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拉开了窗帘。
窗外,一个身影静静地站在那里,身材颀长挺拔,背对着她,正凝视着远处的山影。夜风吹拂着他的衣角,轻轻飘动,在墨色的夜幕中,宛如一片浮动的云,又好似一幅尚未完成的剪影。
外面的人显然听到了韩莉莉拉开窗帘的动静,他缓缓转过身来。借着朦胧的月光,韩莉莉定睛一看,果然是祁彦霖!
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但还来不及细想,就看到男人抬起手,那只手指节分明的手,在窗玻璃上轻轻地敲了敲。
低沉而略带暗哑的声音,伴随着夜风,传入韩莉莉的耳中:“是我,祁彦霖。”
韩莉莉愣住了,她呆呆地望着窗外的男人,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过神来,打开里面的窗户扣,将窗户拉开一条缝隙。
冷风如潮水般涌了进来,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顺着胳膊迅速爬了上来。
她将头探出窗外,轻声问道:“祁总,您这是……睡不着吗?”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心里却在腹诽:这人什么癖好啊,站人家窗外吓人。
祁彦霖的回应简洁明了,仅仅只有一个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