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有此信印和令箭,大事可成一半!”
顾衍接过锦盒,仔细查看了里面的印信和那枚制作精巧的空白令箭,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董卓生性多疑,却又极度奢靡,私印众多,有些是赏赐姬妾,有些是处理坞中杂物,这些东西反而更容易被下层官吏所熟悉。
而这枚空白令箭,更是意外之喜。
他当即开始布置:“徐将军,你经验老道,此事便由你全权负责。从降兵中挑选出一些原董卓的亲近侍卫,仔细盘问董卓日常出行的仪仗规制、口令暗号、以及长安城门守将的性情喜好等细节,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另外,挑选三百名最为精悍、机警的将士,换上董卓亲卫的服饰。再挑选一名与董卓身形略有相似的人,好生装扮一番,充作太师,务必让他连走路的姿态都学得七八分像。”顾衍补充道。
张飞一听,眼珠子一转,嘿嘿笑道:“君侯,要说身形相似,俺老张这里倒是有个人选。刚才在俘虏中,看到有个郿坞的伙夫头,长得那叫一个膀大腰圆,跟董老贼倒是有七八分神似,就是矮了半个头。”
“哦?竟有此事?”顾衍来了兴趣:“翼德,速将此人带来我看。”
不多时,张飞便领着一个畏畏缩缩的胖子走了进来。
那胖子果然生得肥头大耳,肚腹滚圆,只是神情猥琐,与董卓的枭霸之气相去甚远。
顾衍打量了片刻,点头道:“身形倒确有几分相似。徐将军,此事便交给你了,好生调教一番,至少在仪态上不能露了马脚。记住,此人只作疑兵,坐在车中,轻易不得露面。”
“主公放心,末将明白。”徐荣应下,心中已有了计较。
要让一个伙夫短时间内模仿出太师的气势虽然困难,但只是坐在车里装样子,还是可以办到的。
“张飞、张辽!”顾衍目光转向四员大将。
“末将在!”三人齐声应道。
“你们二人,各率五十名最精锐的弟兄,也换上董卓亲兵的服饰,混在这三百人的队伍之中。一旦进入长安城,立刻控制城门,为大军赚开通路!”
顾衍语气沉凝:“吕布,你率本部兵马,以及其余挑选出的精锐,共计三千人,作为我军主力,紧随太师车驾之后。待城门一开,便以最快速度突入城中,直扑皇宫和相国府!”
“田校尉!”顾衍最后看向一直沉默的田梓。
“你率领剩余兵马,并裹挟部分降兵,留守郿坞。务必确保郿坞安全,此地将是我军重要之后路与根基。”
“末将遵命!”吕布和田梓齐声领命。
“马超!麹义!”顾衍看向二人。
马超、麹义出列:“末将在!”
顾衍沉声道:“我命你二人,挑选几名亲卫,携带我的亲笔信和董卓已死的确切消息,火速赶往西凉,面见令尊马腾将军和韩遂将军!”
“告诉他们,董贼伏诛,关中空虚,正是我等共扶汉室的良机!请他们尽起西凉之兵,进军右扶风,与我会师长安,或为我军声援!”
“末将遵命!”马超、麹义齐声领命。
一番部署条理清晰,各人任务明确。
顾衍站起身,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诸位,此事关乎我军生死存亡,更关乎天下大局。成败在此一举!我们必须在李傕、郭汜等人反应过来之前,彻底掌控长安。时间,就定在明日清晨,卯时三刻,准时出发!”
“喏!”众将轰然应诺,眼中皆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与决然。
一夜无话。
整个郿坞都在一种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忙碌着。
徐荣亲自挑选士卒,分发董卓亲卫的衣甲兵器,又找来降兵中的老油条,仔细盘问各种细节。
那名被张飞找来的胖伙夫,更是被徐荣拉到一旁,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让他模仿董卓的坐姿、咳嗽声,甚至是如何掀开车帘的一角向外张望的细微动作。
王胖虎被折腾得叫苦不迭,却也不敢不从。
吕布、张飞等人也在各自挑选随行突击的精锐,反复叮嘱行动要领。
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支三百余人的“董卓亲卫队”便已集结完毕。
他们盔明甲亮,兵器整齐,簇拥着一辆装饰华丽的巨大马车,缓缓驶出了郿坞。
马车之内,正是经过一番精心打扮的王胖虎,他身穿董卓常穿的宽大锦袍,脸上涂抹得油光锃亮,正襟危坐,紧张得手心全是汗。
顾衍、张飞、张辽等人,皆换上了董卓亲卫的服饰,混杂在队伍之中,神情肃然,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在他们身后约一里之处,吕布率领的三千主力大军,也已整装待发,保持着距离,悄然跟进。
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刻意模仿着董卓平日出行的排场和速度。
一路上,也遇到几拨前来查探消息的斥候。
但看到是太师的车驾和熟悉的亲卫旗号,加上领队之人持有董卓的腰牌和临时签发的令箭,说明是太师临时起意返回长安,那些斥候也不敢多问,便匆匆回报去了。
这更坚定了顾衍的信心,看来董卓在郿坞遇袭身死的消息,确实还没有传出去。
一路上都非常的顺利。
四天后,巍峨的长安城墙已遥遥在望。
那雄伟的城郭,如同一头匍匐的巨兽,散发着森严与压迫的气息。
城门楼上,旗帜招展,甲士林立,戒备森严。
“吁——”队伍在距离城门百步开外停下。
一名领队的校尉上前,对着城楼高声喊话:“太师回城!速开城门!”
城楼上,一名守门将官探出头来,向下望了望,见果然是太师府的旗号和亲卫队的装束,但依旧不敢怠慢,高声回道:“太师前几天方离长安,为何去而复返?可有太师令谕?”
那乔装的队正从怀中取出一枚令箭,高高举起:“太师临时有要事回京处置,此乃太师令箭!尔等速速开门,若耽误了太师大事,小心你们的脑袋!”
同时,队伍中几名亲卫也恰到好处地发出一阵不满的抱怨声,催促着开门。
城楼上的守将见状,又派人下来仔细查验了令箭和相关文书。
那令箭和印信确实是董卓府之物,且上面有指令,言明太师因突感风寒,故提前回京调养。
加上董卓平日行事本就随心所欲,时常有惊人之举。
守门将士虽然觉得有些蹊跷,却也不敢过分阻拦,万一真是太师回城,惹怒了他,可是吃不了兜着走。
“开城门!”守将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下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