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衍大军的深入。
渐渐的,顾衍大军的前方,地平线上开始出现一些零星的黑点。
那些黑点如同草原上的孤狼,游荡不定,时而靠近,时而远去。
“主公,羌人的斥候游骑。”张辽催马靠近顾衍,沉声说道。
顾衍微微颔首,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看来,烧当羌是不想我们让我们借道,他们估计已经在调集兵马。比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他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吕布,身形魁梧,手持方天画戟,策马默默跟在顾衍左后方。
画戟的月牙刃在偶尔掠过的阳光下闪过一丝冷电,他那双桀骜的眼睛,此刻更是锋芒毕露。
他看着远处的黑点,露出不屑一顾的冷笑::“一群土鸡瓦狗,我去把他们撵走!”
“不必。”顾衍抬手制止了他:“他们愿意跟着,就让他们跟着。让他们看,让他们报信。我们就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来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前方的羌人游骑数量越来越多。
从最初的几个、十几个,逐渐变成了几十个、上百个。
他们不再像之前那样远远观望,而是开始尝试着逼近,像一群闻到血腥味的苍蝇,嗡嗡作响,试图干扰汉军的行进节奏。
他们呼啸着,怪叫着,在汉军队伍前方数百步的距离来回驰骋。
有的甚至会弯弓搭箭,朝着汉军射出几支挑衅的箭矢,但大多因为距离太远软弱无力,远远落在阵前。
然而,顾衍的队伍依旧如同一块在风浪中岿然不动的礁石,任凭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
三千余骑兵不紧不慢的驱赶着牲畜。
他们没有,因为周围的羌人有丝毫的混乱。
似乎这些羌人只是一些恼人的苍蝇。
他们沉默的跟随着顾衍,阵型没有丝毫的变动。
这种沉默和镇定,反而让那些不断骚扰的羌人游骑感到一丝莫名的寒意。
而在更远的地方,烧当羌的主力大军,正从各个方向,如同一个巨大的黑色口袋,缓缓收紧。
这是一幅恢弘而又令人压抑的画卷!
从高空俯瞰,整个草原仿佛变成了一块巨大的调色板。
无数深色的墨点,正从边缘地带,朝着中心那一小撮顽固的亮色缓慢而坚定地蠕动、汇聚。
东面和西面,羌人的骑兵如同黑色的潮水,漫过一道道丘陵,他们的旗帜上,血红的狼头图案在风中咧着嘴,仿佛要择人而噬。
马蹄踏过之处,枯草被碾得粉碎,尘土飞扬,遮天蔽日。
正面,烧当羌各个部落的队伍拉成一条长长的横线,像一道正在合拢的巨大钳口。
骑士们身上的为数不多的金属甲片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而冰冷的光芒,汇聚成一条死亡的河流。
他们行进时,很少发出呐喊,只有沉重的马蹄声和兵甲碰撞声,透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还有一些羌人的游骑,则像一群狂暴的野兽。
他们没有固定的阵型,散乱地分布在广阔的草原上,但每一个个体都充满了原始的爆发力。
他们挥舞着兵器,发出意义不明的嚎叫,那声音中充满了对杀戮的渴望。
羌人的射雕手们则跟随着王帐,作为杀手锏,现在不到他们出击的时候。
上万名的羌人骑兵,从不同的方向,带着不同的部落旗帜,但此刻,他们的目标一致,他们的杀气相连。
那股庞大的、混杂着愤怒、嗜血、以及原始野性的气势,如同实质般笼罩了这片天地。
天空仿佛都因此而低垂了几分,阳光也失去了原有的温度,变得惨白而无力。
空气中充满了紧张和压抑,仿佛一根绷紧到极致的弓弦,随时都可能断裂,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中,斥候战,已然悄无声息地展开。
“文远,孟起!”顾衍的声音打破了队伍的沉默:“前面的苍蝇太多了,清理一下。让他们知道,我们不是任人窥探的肥肉。”
“喏!”张辽和马超齐声应道,眼中同时迸发出兴奋的光芒。
两人各自点了百余名精锐骑兵,如同两柄出鞘的利剑,从大队中分离出来,朝着前方那些越来越嚣张的羌人游骑迎了上去。
一场属于骑兵斥候之间的尖刀对决,即将上演!
......
广阔的草原上,数百骑兵的冲突如同在巨大的画布上泼洒出的几团墨点。
汉军斥候如两道黑色的利箭,迅猛地刺向前方散乱的羌人游骑。
羌人游骑见状,发出一阵怪叫,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分出数股,如同狼群般嚎叫着反扑上来。
一时间,马蹄翻飞,烟尘滚滚。
小规模的骑兵冲突在数里方圆内此起彼伏。
呐喊声、兵刃碰撞声远远传来,为这片压抑的战场增添了几分躁动。
张辽一马当先,他并未急于冲杀,而是冷静地观察着迎面而来的一小股约二三十人的羌人斥候。
那伙羌人斥候装备简陋,呼哨连连,手中的套马索和短矛挥舞得毫无章法。
张辽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手中佩刀缓缓抽出。
他身后的汉军斥候,人人弓上弦,刀出鞘,阵型紧密,与羌人的散乱形成鲜明对比。
“放!”张辽一声低喝。
数十支羽箭离弦而出,发出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射向冲锋的羌人。
噗噗噗!
几名冲在最前面的羌人斥候应声落马,惨叫声被马蹄声淹没。
后续的羌人明显一滞,攻势稍缓。
“随我冲!”张辽抓住这个空隙,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手中佩刀在空中划出一道雪亮的弧线。
一名羌人百夫长模样的头目,见部下受挫,怒吼一声,挥舞着骨朵便朝张辽砸来。
那骨朵上镶嵌着兽牙,带着凌厉的风声。
张辽眼神一凝,身形在马背上微微一侧,险之又险地避过骨朵,同时手腕一翻,佩刀自下而上,如同毒蛇出洞,迅捷无比地撩向对方的咽喉。
“唰!”
刀光一闪!
那羌人头目脸上的狰狞表情瞬间凝固,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到一股鲜血从自己的脖颈间喷涌而出。
他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声,然后一头从马背上栽了下去,沉重的身体在地上砸起一片尘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