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黎明面色凝重地跟随着惊慌失措的人群缓缓走出。
原本跪坐在地上的叶澜依,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
然而,当她瞥见黎明的身影时,心中那最后一丝希望瞬间被点燃。
她像触电般猛地站起身来,不顾一切地绕过拥挤的人群,径直冲向黎明。
叶澜依紧紧抓住黎明的胳膊,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声音颤抖地问道:“怎么样?我爸妈不在家对吗?”她的目光充满了祈求和绝望,似乎只要黎明给出一个肯定的答案,就能让她从这可怕的噩梦中解脱出来。
然而,黎明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他的脸上写满了无奈和愧疚。“抱歉,依依,火势太大,我无能为力。”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担。
叶澜依的身体猛地一颤,如遭雷击。她的手缓缓松开,无力地垂落在身侧,嘴里不停地低语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这两句话像是她心中无法排解的痛苦和困惑的宣泄,一遍又一遍地在空气中回荡。
没过多久,一阵急促的警笛声由远及近传来,划破了原本紧张的空气。人们纷纷转头望去,只见一辆辆红色的消防车风驰电掣般地驶来,犹如一条火龙。
消防车稳稳地停在火灾现场,车门迅速打开,一群身着厚重防护服的消防员如离弦之箭般冲下车来。他们训练有素,动作迅速而有序,立刻展开了灭火工作。
高压水枪喷射出巨大的水柱,如银龙腾空,直扑熊熊烈火。消防员们手持各种灭火器材,奋勇向前,与肆虐的火势展开殊死搏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半个小时后,火势终于得到了基本控制。浓烟渐渐散去,露出被烧毁的房屋和废墟。消防员们并没有丝毫松懈,他们紧接着开始对爆炸现场进行仔细的排查。
废墟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消防员们小心翼翼地搜寻着每一个角落。突然,有人高喊:“这里有两具尸体!”众人闻声聚拢过去,只见两具被烧焦的尸体横躺在废墟中,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虽然还没有经过专业的鉴定,但从现场情况来看,这两具尸体极有可能就是叶澜依的父母——叶城阳和沈鸽。
一个小时过去了,市公安局的走廊里异常安静,只有叶澜依略显焦躁的呼吸声在空气中回荡。
她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坐立难安,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紧闭的房门,似乎只要她的目光足够炽热,就能穿透那扇门,让里面的人感受到她的焦急,从而加快速度。
黎明就像一个沉默的守护者,静静地站在叶澜依身旁,他高大的身影在略显昏暗的走廊里投下一片阴影。
他偶尔会投来关切的目光,但也不敢轻易打破这份紧张的寂静,生怕自己的任何一个举动都会让叶澜依更加不安。
叶澜依的双手不自觉地绞在一起,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泛白。
她的心跳越来越快,仿佛每一次跳动都像是沉重的鼓点,在这寂静的空气中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响。她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而紊乱,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让她难以顺畅地呼吸。
她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现出各种可能的结果,这些念头像走马灯一样在她眼前不停地旋转。
时而,她满心期待,想象着门后的人会带来好消息;时而,恐惧又像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将她紧紧地攫住,让她几乎无法喘息。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叶澜依觉得自己就像是被囚禁在一个无形的牢笼里,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法逃脱。
她只能无助地等待着,等待着命运的宣判,而这个等待的过程,却比任何刑罚都更加折磨人。
终于,在漫长而焦灼的等待后,那扇紧闭的房门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推开一般,缓缓地打开了。门轴发出的细微嘎吱声在这静谧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是命运之轮开始转动的信号。
一位身着洁白大褂的法医出现在门口,他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手中紧握着那份承载着无数悬念的报告。
这份报告就像是一个神秘的宝箱,里面藏着的可能是希望,也可能是绝望。
叶澜依原本正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紧握着扶手,似乎在努力克制内心的不安。
然而,当她看到法医走出来的那一刻,她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推动一般,猛地站起身来。
由于起身过于仓促,她的脚步有些踉跄,险些摔倒,但她迅速稳住身体,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
叶澜依盯着胡法医胸前晃动的工牌,喉咙里像是被塞进团浸了水的棉花,每吐出一个字都伴随着剧烈的震颤:\"胡姐,结果......结果怎么样?\"
胡姐摘下沾着雾气的护目镜,金属支架在无影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
她看着记录本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喉结动了动,终究还是将那页纸轻轻合上:\"很遗憾,澜依,两位死者颅骨骨缝完全闭合,耻骨联合面磨损程度显示年龄与dNA检测结果高度吻合,经过三组交叉验证,死者确系你的双亲。\"
话音未落,叶澜依的膝盖突然发软,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下坠。
黎明眼疾手快地托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温热的掌心隔着衬衫传递着力量。
他望着胡姐欲言又止的神色,喉结滚动着咽下不安:\"那死因呢?是因为爆炸产生的气浪冲击,还是吸入过量有害气体?\"
胡姐摇了摇头:\"爆炸发生在死者遇害半个小时之后。致命伤是甲状软骨完全断裂,颈动脉呈V型创口,凶手的手法干净利落,几乎没有给受害者挣扎的机会,也就是有人故意制造爆炸掩盖谋杀,这场火,不过是焚尸灭迹的遮羞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