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高公公喊着退朝的声音，大臣们纷纷走出宫门。
只是今天不同于往日。
他们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的内容便是今天朝堂上太子说的话。
当然还有今天皇上对太子和沈家的态度。
“你们说，今日皇上的脸怎么那么难看？”
“不知。”
“我看，皇上今日倒是一直在敲打太子。”
“嗯，这么说来，皇上可能旧疾发作了……”
大皇子听着这些文臣们说的话，冷哼一声。
什么旧疾发作？
还不知道在哪个妃子那里荒唐呢。
“走，去我母后那里看看。”
……
“大皇子，皇后睡下了。”
“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在睡？可是哪里不舒服？”
宫女们一个个都低着头，没敢抬头。
大皇子却看向钱嬷嬷。
“钱嬷嬷你说。”
钱嬷嬷脸色煞白，说起话来也吞吞吐吐。
大皇子眉头拧着不说话。
“既然如此，那就让母后歇息歇息，明日我再来。”
“是，大皇子慢走。”
等到走出皇后的寝殿，大皇子叫来侍卫。
“你，去把母后宫里这两天发生的事调查一下。”
“是。”
等到大皇子知道真相的时候，气的吃不下饭。
他恨透了皇上。
在他很小的时候，便知道皇上并不爱母后。
但是母后却十分爱皇上。
小的时候，有人欺负了母后皇上三两句话，就把这些事情磨平了。
皇上更不会正常看他一眼。
要说，皇上喜欢哪个皇子？
跟哪个皇子亲近？
真没有一个。
小的时候，他以为父皇只是不喜欢他，总觉得他痴傻。
他曾经因为这件事，难过了一段时间。
毕竟，如果皇上喜欢他多一些，就会喜欢母后多一些，就会想着多来看看母后。
谁知道，后来他慢慢长大，渐渐的就知道，皇上哪个孩子都不喜欢。
父皇厌烦他这个大皇子，嫉妒那个才能卓绝的老二，又时刻提防敦厚听话的老三。
就连什么都还不懂的老四，都因为别人说他天资聪颖，便对他置之不理。
他饱读圣贤，看到书里描述的父亲和孩子之间如何相处，才知道原来父亲并不都是皇上这样的。
甚至他们都不如，皇上身边一直带着的潘烨。
后来，他长大了。
有了自己的想法。
母后天天同他说，让他在父皇面前要好好表现，要一直听父皇的话。
以后母后的荣华富贵就要依靠他了。
他在小的时候，也是这样做的。
后来呢？
后来还不是，吃的多了些被说好吃懒做。
学的多些，别说死读书。
说的多些，别说浮躁不踏实。
他心里烦闷，再加上性子活泼，出去的时候多了些，则被说成了纨绔。
要不是他是皇上的儿子，现在外边不知道传的有多么难听。
久而久之，他也不要什么名声了。
总之，他的名声已经够差了。
吃喝玩乐，他便样样精通。
他也担心，担心母妃知道后会难过。
好在，母妃一颗心都在他身上。
只要他说些好话，哄一哄母妃，母妃便早已经忘记因为什么事情生气了。
但是，母妃也听皇上的话。
所以，有时候他在想，如果没有皇上，母后是不是过的会开心些。
母妃说的荣华富贵，她现在已经是皇后了。
还能有怎么样的富贵呢？
等到皇子继位，她依旧是太后。
他定然有能力，保住母后的安全。
大不了，到时候就把母后接出来。
这些话，他隐晦的同母后提起过。
母后也只是笑着说，只要他开心母后就开心。
他看着母后的眼睛，就知道母后一定是没有猜透。
他甚至都觉得，要不是母后的家族在商京城有份量，母后一定不会是皇后。
但是她也幸好是皇后。
不然以她的性子，只是普通的妃子的话，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折磨。
等他长大后，这样的想法便越来越明显。
他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也不想要那滔天的富贵。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
他则认为，不战的那个人也是赢家。
他不敢把这想法，明明白白的说给母后和薛家听。
母后还好些，薛家一定会逼着他给他上课。
他更不可能把这个想法透露给皇上。
皇上因为母后性子单纯且迷糊，便总是看低她，顺带着也看低他这个儿子。
如果让皇上知道了他没有夺嫡的想法，他觉得日子一定会过的更差。
因为，那样的话，他便是一枚无用的棋子。
于是，他一边半真半假的吃喝玩乐，当着纨绔皇子。
一边隔岸观火，到底哪个兄弟能胜出。
刚开始老二是最有雄心抱负的，但是老二的性子……
真的太急了。
宁可卖国求荣，也要夺那个破位置。
虽然老二的做法什么不是人。
但是他也敬佩老二是个汉子。
他自认为自己也不是好人，或者说是皇上的孩子没有纯善之人。
可他绝对不会干卖国求荣的事。
老二却敢。
老二即坏又傻，傻的则是没有看明白皇上的心思，反被皇上逼急了眼。
后来，他又开始观察老三。
老三一直都是兄弟几个里边，最不争不抢的一个。
却也是最听话的一个。
他不光听皇上的话，就连他这个兄长的也是听的。
当然，没有他不听的。
他记得，小的时候不起眼的老三和项泓煊的关系最好。
不知道怎么，两人越大关系越远。
就在他以为，老三也同他一样，只想混个好日子的时候，老三却已经有了自己的阵营。
要知道，老三当时可是没有任何外戚支持的人。
他佩服老三，也重新认识老三。
果然，皇家的孩子没有真傻的。
如果老四不是因为年纪小，估计也有一番能耐。
随着父皇装病，老二逃狱卖国，国内天灾不断，他便等着看谁是那个能推倒皇上的人。
没想到，竟然是老三。
今日，看着老三为了项泓煊据理力争的样子，再看着龙椅上皇上吃瘪的样子。
他心里十分畅快。
要知道，皇上是一个十分复杂的人。
对，极其复杂的人。
一个没有人性，简单称作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