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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弑颜之术(二)

岩洞里很暗,我看不到魅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轻轻浅浅地吹吐在我的脸颊之上。

“妹妹……”我虚弱地开口。

可是他却掩住了我的嘴唇,轻声道:“别出声。”

他似乎刻意地躲避着我的追问。

“女人,忍耐一下。”魅突然出声道。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手上就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随之而来。

“妹妹……”我诧异地出声。

他却不理会我,下一刻他的手便贴上了我的手,一股灼热的感觉随之而来,好似全身都要燃烧起来。

“妹妹……”我不明白魅到底在做什么?

可不管我怎么说,魅都一言不发,打定了主意不理我。

身上的玉露风霜依然未解,所以即便我想挣扎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热,很热,我只觉得胸口似有一团火焰在燃烧,便是连身体里的血液也沸腾了起来。

“妹妹……”明明是在黑暗之中,可是我却隐约地看见了魅的脸上满是汗滴。

他这是在干嘛?

无尽的沉默,我久久得不到他的答案,而身体却是越来越热,似乎要融化在那一团火焰之中。

意识渐渐地模糊,又渐渐地清晰,整个人都不断地沉沉浮浮,分不清什么是梦境,什么又是现实。

“对不起……”隐约之中,我似乎听到魅如此对我说。

为什么说对不起?

为什么又突然要帮我?

“魅……”我猛然清醒,却发现魅正靠在我的身上微微喘息,我伸手不由地一触,却发现他的背后竟是濡湿一片。

手心的伤疤还隐隐生痛,可是整个人却被一阵温暖所包裹着,那是一种我从三年前就开始失去的温暖。

我的手竟然是热的,我的身体竟也是火热的,不再是那毫无温度的冰凉,不再是那透骨的冰冷。

魅做了什么吗?

“妹妹……”我出声,嗓音微哑。

魅见我醒来,却又一把推开了我,依然冷着声音道:“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当初欠你的我已经还给你,从今以后,我们就互不相欠。”

当初欠我的……当初欠我的……

我不由地抓起了魅的手,这才发觉他的手心竟也有着一道疤,虽然看不到,可是那种触感却又是那般的清晰。

电光火石之间,我明白了一切。

当初,他让我浸毒,我的身体里满是毒液,虽然百毒不侵,可是却再也感受不到温暖,永远都是那般的冰冷。

我也找过解决的办法,所以我知道,要去除身上的毒血,除非有人肯和我换血,全部都换掉,而这换血的方法却又无人知道。

难不成,魅刚才就是在为我换血吗?

我的手不由地一沉,连压痛了魅的伤口都不自知,只是喃喃地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给我换血?”

魅显然没想到我会知道,不由地一愣,随后才淡淡地道:“我从不想欠别人什么,既然你身上的毒是我种下的,那么如今我也有权利收回。你走吧,我给你自由。”

自由……

是的,我曾经向往的自由。

可是为何,如今真的要得到的时候,心却是茫然的。

在这个世上,除了他们,我竟想不到我还该去找谁?

我还是不懂魅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突然之间如此的维护我?

可是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不告诉我。

“妹妹,什么是弑颜之术?”即便不知道原因,但是我还是知道他是在救我。

魅的身子一怔,猛然把手从我的手心中抽离,冷然地道:“你不需要知道。”

“如果你不告诉我,那么我就不走,你不是说一天是你的东西,那么一辈子都是你的东西吗?那我不走了,赖定你了。”我无赖地道。

只是,如斯话语道出口之际,连我自己都怔住了。

“你不走的话,我走。”魅却不吃我这一套,依旧冷淡而语。

话音刚落,他便起身,真的转身就走,我不由地拉住了他的衣摆,却因为玉露风霜的关系,身子不由地一软,人就如此扑倒在了地上。

此刻,连我自己都不明白对于魅到底抱着怎样的心态。

他终究还是停住了脚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叹便如此从他的唇边溢出,“何必非要知道一些事情,这样只会更加不开心而已。”

魅变了,我知道魅是真的变了。

因为以前的魅不会跟我说这些,因为以前的魅绝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不可能因为我会不开心而刻意地隐瞒一些事。

我的手依旧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襟,就好似怕他会消失了一般。

“哪怕不开心,哪怕真相真的很残忍,我也想知道,我不想如此地迷糊下去。”我抬首,望着魅的背影,一字一句地道。

魅不语,沉默了良久才转身扶起了我,幽幽地道:“古书记载,弑颜之术就是找一个阴年阴月阴时出生的女子,用天下剧毒浸泡成百毒不侵之身,然后用上古至宝七彩玄石和百毒不侵的血液便可以解醉生梦死的毒,甚至可以起死回生。”

魅每说一句,我的心便冷上几分。

原来真相真的很残忍。

原来三年前,夜倾城留我在身边竟还有这样的原因,原来这三年来我所承受的痛苦不过是为了救回凤鸾,原来他如此费尽心思的寻回七彩玄石也是因为自己心中所爱之人。

凤鸾,凤鸾,又是凤鸾,此刻我甚至开始痛恨凤鸾,我所承受的一切,似乎都是因她而起。

“缭绫,对不起。”魅那幽幽的声音穿透了一切,传到进了我的耳畔,恍然之间,我猛地清醒。

魅是为了救我,如果我再也不是什么百毒不侵之身,那么即便夜倾城找到我也没什么用了。

原来从那一次他夜访六王爷府开始,他就一直在救我。

可是他又为何什么都不说?

既然当初可以如此狠心地对我,此刻又为何要对我说对不起?

此时此际,我才发现,原来我根本就从未尝试着去了解魅。

我想开口,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魅的声音却再一次幽幽地响起,“快走吧,走得越远越好。“

我还未来得及反应,魅就一把拉过我往洞口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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