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他在打量这个人。
长脸男人弓着背,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似乎对这种带路的请求显得很是熟练。
而且,他身体比一般凡人更加健硕,应当是入了道门,处于锻体期的修士。
见李南星久久不发话,长脸男人额头上开始冒汗了,笑容也快维持不住,他尽量收缩自己的身体,害怕自己有什么地方触怒了对方。
跟比自己强大的修士打交道是这样的,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对方碾杀,所以长脸男人这些年来一直谨小慎微,唯恐惹来雷霆之怒。
这个小少年年纪小,但浑身气质都透露着不凡,迈着四方步,好像所见一切在对方眼中都是稀松平常,见识并不浅的长脸男人一眼就知道这个小少年绝非凡人,或许是哪一家的小少爷、小仙长。
身形开始摇晃,几乎站不住的时候,李南星终于开口了:“什么条件?”
长脸男人绷着一口气不敢松,平日里都敢要五百灵石,今日只敢要一百。
“可以。”李南星将一小袋灵石交到他手中,长脸男人委委屈屈地在前面带路。
他们穿过七扭八歪的巷子,又穿过几道暗门,来到一个地道之中。
长脸男人在前面为他举着火把开路。
李南星心道怪不得需要找人带路,这城底下还有暗道,暗道之中还有岔路,外来之人如何寻得到?
走了莫约一炷香的时间,狭窄的地道逐渐变成宽敞山洞,这里是人为开凿出来的,并非天然形成的山洞。
又过了莫约一刻钟的时间,山洞最前方出现一道木门,木门上涂了朱漆,看上去像是某一地宫的大门,长脸男人就堆笑道:“这门后就是余记码头。”
他去叩门,门很快就开了,有两个十分魁梧男子向他们两人扫视而来,都裸着上半身,腰上挂着一把大刀,都是一脸凶相。
长脸男人显然跟二人是认识的,点头哈腰一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那两人中的一个就不耐烦地挥手,将他打发回来了。
长脸男人陪着笑,躬着身体来到李南星面前:“这里面就是余记码头,小的身份低微,就只能送您到这里了。”
李南星点头之后,长脸男人很快就一溜烟跑了,像是身后有恶鬼在追一般。
其中一个男人走上前来,问到:“你去余记码头?”
李南星点头,那个男人就带他进去,门口像是布了什么阵法,将其中的声音数尽隔绝了,乍一进入,其中还有些吵闹。
光线非常昏暗,但走出这个山中通道之后,眼前便有很多火把照明,李南星这才看清楚,原来这是一条很大的的地下暗河,停泊了很多挂着各式帆旗的船只,大多都是普通船只,承担凡人间的商贾交易。
这里貌似有多个码头,这么一点时间,李南星看得眼花缭乱。
很快,男人领着李南星在岸边走过,又是一头扎进一个通道之中,走了莫约一刻钟的时间,见到一扇半开的木门,男人说余记码头已经到了。
但李南星一推门,看到的却不是暗河和船只,迎面而来的是一把长刀!
“就知道没这么轻易。”李南星一个飞快侧身,将此刀让了过去,还未站稳脚跟,背后就传来风声。
是给他引路的那个男人,原来从一开始就憋着杀他呢!
虽然是突然动手,但这两人都是藏灵境的实力,在李南星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几乎是瞬间,李南星指尖轻灵一点,身后的魁梧男子便像一堵墙一样倒了下来,他的刀尖刺穿了另外一人的心脏。
杀机并未消隐,又有不下十人听到声音从房间中冒出来,持着各种武器,向李南星杀来。
“不能让他跑了,处理干净!”一个尖利的声音从人堆后面传来,李南星定睛一看,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男人。
“就是他了。”任谁也没想到,这小少年不过轻飘飘一掌,来人横倒一片,身体如同被巨石碾过一般,全身骨头碎裂,瘫在地上根本起不来了,如同一团烂肉。
山羊胡子大骇,拔腿就往外跑。
李南星岂能让他如意,灵力化成的手掌探出,将此人抓了回来。
山羊胡子挣扎,这双手如同铁钳一样卡着他,让他浑身的骨骼都在咔嚓作响,他一边吐血,一边哆嗦着:“我知错了,求大人放我狗命。”
“为什么杀我?”李南星质问道。
“您进来的时候,报的是余记码头的名字,我们这儿,凡是通报这个的,就说明是麻烦来了,必须全部杀掉。”山羊胡子颤颤巍巍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两个巴厉的流寇还真是给他准备了一场好戏,死到临头了居然还想害他一手,那样轻易地死了,实在有些便宜他们了。
山羊胡子感觉到李南星身上的杀意,顿时心中咯噔一下,连忙说道:“您要找谁,我领您前去。”
“七号船,宋闻,有这个人吗?”李南星冷冷道。
“有的,有的!”山羊胡子不敢隐瞒。
李南星将他放下来,又放火,把山洞里的人全部烧了,地上顿时多了一大堆灰,山羊胡子看得脸皮疯狂抽搐,唯恐这种结局落在自己身上。
好霸道的手段,山羊胡子在心中大骂,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的,居然招了这座大佛过来,年纪很小,但手段却是足够狠辣!
山羊胡子在前面领路,带着李南星走到一个码头前,旗帜上写着七号码头,站在栈道上,已经能看见流寇所说的,挂蓝色旗帜的大船。
山羊胡子对一个护卫展示了令牌,领着李南星登船。
宋闻,七号房间。
这点倒是没有骗人,山羊胡战战兢兢地敲开门,送李南星进了房间。
里面有一个柜台,类似于当铺的布置,柜台上只有一扇四方的小窗,旁边有一扇门可供通过,但那扇门只能从内部打开,临安县猜测里面还有其他暗道。
“宋老兄。”
山羊胡喊了一声,便有一张人脸从四方的小窗里出现,是个没什么精神头的青年男子,出现的时候还打着哈欠,说道:“今天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