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云帆对着皇帝拱了拱手,忿忿地道:“陛下,微臣这就去审讯这二人,看看他们是否有遗漏之处。”
皇帝朝他挥了挥手,宁云帆挥了挥袖子,扬长而去。
宁衍墨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可当他看到皇帝那张冰冷的脸时,他就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
最终,他还是没有开口,只是轻轻一叹。
人,终究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
后来,据说岭南王诛杀了两名禁卫,但也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而被关在慎刑室中的那些宫女,也无一幸免,一个个都被活活抽死。
宁衍墨知道这件事情后,气得七窍生烟,却也没有任何办法,面对这样的悲剧,他也只有深深地叹了口气。
皇宫深处,徘徊着无数的亡魂。
连当初进入皇宫的时候,都险些丧命于此。
至于宁衍墨,如果不是她,他早就死在皇帝的手中了。
这也太惨了吧。
在人的第七天,就是要吃饭,就是要有福气,就是有福气。
幸运的是,这棵小树被人发现得早,救了他一命。但他的脑袋受了重伤,到现在还在昏迷中,这让他很是无奈。
安芷舒见自己用仙草灵液浸泡在仙草灵液中,对治疗伤势很有帮助,便想到了一个办法,她取了一只大木桶,盛满了灵泉,往里面倒了一小碗仙草汁,然后每个小时拿着一株仙草灵液浸泡两个小时,同时施针。
所以,在他醒来之前,它必须留在‘仙草’的空间中。
安芷舒要给小树洗澡,还要给它针灸,于是她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日夜不停地照料它。
幸运的是,这一日,云若颜再次查看了一下这棵小树,却惊讶地看到,这棵小树的伤势竟然已经痊愈了,而且它身上的伤痕也都消失了。
而且,在芷舒的针灸下,他体内堵塞的经络,也得到了疏通。
她能感受到,这棵大树正在慢慢的变好。
这几天因为小树生病而焦躁不安的情绪,在这一刻都放松了下来,安芷舒感觉自己的食欲都好了许多。
这时,阿梅端着一份“长寿面条”走了进来,见到芷舒,微微一笑,道:
“郡主,今日七日,你要喝一杯长生面,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芷舒微微一笑,道:“好寓意。”
阿梅看着芷舒那张惨白的小脸,心中一喜。
白芷看着芷舒道:“郡主,很久没有看到你这样的笑容了,难道是小树醒来了?”
芷舒闻言,眉头微微一皱,随即松了口气。
她答道:“暂时还没有,但我觉得他很快就会醒来,一切都要靠他自己,只盼着小树能够坚持下去。”
阿梅看着芷舒这些天来,茶饭不思,每天都在照料着大树,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心中十分担忧。
幸亏郡主的医术高明,才保住了它的性命。虽然依旧是一副疲惫的模样,但是这一次,却是不虚此行了。
阿梅又道:“昨日,小树娘又向我们打听了关于小树的事,我们奉了公主的话,不想让她着急,所以都没告诉她,只是告诉她,那棵小树被王爷领去皇宫住了些日子。好在,小树娘一听是王妃跟小树在一块,并没有怀疑。”
芷舒摇摇头:“其实我也不是不想和她说,只是现在说了也没用,没有皇帝的旨意,她是进不去的,再说了,她也会担心的。”
说着,她就开始夹菜。
这碗面吃起来很普通,但是面条被做成了很大很大很长。
传说正月七吃的是一条又长又宽的面条,有“长命百岁,平平安安”的意思。
她多么想让这棵小树早点醒过来,也给它来一份,让它顺顺利利地活下去。
芷舒正在吃饭的时候,阿兰走了进来,向她汇报:
“回禀郡主,岭南王驾临。”
蔡舒一听,顿时吃不下饭了。
一开始,岭南王只是早晨来过一次,然后就站在门外,眼巴巴地看着那扇门。又闲聊了几句,问起了那棵小树。
安芷舒为了给小树疗伤,已经很是疲惫了,她必须要分出更多的精神去对付他。虽然明知道君莫邪是在关心自己,但君莫邪的举动,还是让君莫邪有些头疼。
每一次都是同样的答案。
据说,事后,他还会怒气冲冲地跑到慎刑处,将所有被囚禁的太监宫女,都给严刑拷打。
安芷舒被他无视了,心里很是愤怒。
最后,他的这种做法激怒了宁衍墨,两人大吵了一场,从此不再让他进慎刑司。
不过,被他杀死的宫女们,一个都没能复活。
宁云帆在被禁足之后,每天都会到安芷舒的房间来三趟,一日三餐都要按时送到她的面前。
芷舒为了给那棵小树治病,已经是身心俱疲,现在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却被这家伙给打扰了。这才多久,她的脸就变了,整个人都消瘦了不少。
她长叹一声,从地上爬起来,一边活动着酸痛的双肩,一边缓缓朝门外走去。
宁云帆一看她开门,立刻走过来,关切地问道:
“唐医生,那棵树怎么样了?我今天能不能见他一面?”
芷舒知道自己这个当爹的心里很着急,所以也不好直接说什么,不过除了施针之外,小树每天都在木桶中浸泡,哪怕是灵丹妙药,也需要一个消化的过程,而且仙草灵泉的效果也不可能这么好。
第二百七十七章皇帝的顾虑
说完,她转身将门带上,将宁云帆的视线从里面拉了回来。千万别让他发现这里没人,不然依着他的脾气,非得把这里给掀了。
“今天,这棵大树的伤势明显好了许多,外伤也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不过,脑内的血块应该还没有彻底排出,人也处于深度昏迷之中,暂时不允许你去看他。”
这一次,宁云帆听了她的解释,却没有再向她求饶。
他愣了一下,脸上表情变幻不停,忽然扬声大喝:“你有何资格阻止我见我儿子?有何不可?你算哪根葱?你这么阻止我,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
宁云帆记得早上来的时候,在半路上碰到了淑妃,对方隐晦地向自己提了个醒,说是自己是小树的生父,去看看那棵小树也是应该的,但安芷舒却拦住了自己,明显是另有目的。
宁云帆觉得淑妃说的很有道理,这个安芷舒肯定是心怀不轨,否则怎么会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让自己去看看,毕竟任何一个医生,都不能阻止自己的家人来探望自己的孩子。
安芷舒一听到这话,顿时就黑了脸,瞪了宁云帆一眼,有些不满。
“我为什么要伤害它?你别血口喷人。我可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冒险。”
宁云帆的语气变得凌厉起来,焦急地说道:“为什么会有人说你隐瞒了什么,原来是因为小树已经死了,你不想让我看到它,是因为你不想让我看到它,但事实上,你根本就不是在帮它。”
他说得越来越兴奋,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芷淑,似乎想让她否认,却又怕她知道坏消息。
安芷舒看到他眼眶里的泪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他,因为她发现,他的身体并没有任何的好转,只是把这段时间以来,她对他说过很多次的事情,都在重复着。
宁云帆被人这么一激,显然对自己已经失去了信心,自己说再多也是浪费时间。
宁云帆深深地呼吸着,虚弱地说道:“唐医生,感谢您不计较之前的过错,为这棵大树疗伤。但,自从他死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这七天,我和他重逢,还没有来得及拥抱他,你说,这一次,你是不是真的把小树给治好了?又或者,他早已不在人世了?”
安芷舒目光坚毅,盯着宁云帆,斩钉截铁道:“他还没死,只是陷入了沉睡,以我的医术,不能让你去看他。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宁云帆听说要等上好几天,便摆了摆手,朝她喊道:“等不及了,今日就去看看那棵小树是否还活着。”
“冲进去!”
“住手!”宁衍墨冷着一张脸,往前一步,站在了芷淑的背后。
他率领着冰云、雨霜等一群宫廷护卫,面对宁云帆等人,大吼一声:“我倒要看看,是不是有人有这个胆子!”
宁云帆一看宁衍墨这么多人,顿时大怒:“宁衍墨,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拦我!”
宁云帆顿时气得七窍生烟,一发不可收拾。
他愤怒地吼道:“我就知道,你跟那个女人是一伙的,你是不是打算串通好了一起骗我?”
宁云帆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那名女子,咬着牙说道:“她欺骗我,说她没有死,所以我才会相信,这一切,都是她在故意拖延,就是为了让我知道,我说的对不对?究竟何居心!”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一种深深的绝望:“那一日,那棵小树受了重伤,失血过多,难道他早就死了?是不是害怕我的人替我杀了这座宫殿,所以要将我关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