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淑贵妃拿到了通行证,提起裙子就往里走,这副急匆匆的样子与她平日里判若两人。
“你这是做什么?”皇上一惊,将手中的奏章一收。
“皇上,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做。”淑贵妃躬身道,抬起头时,眼泪汪汪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这是怎么回事?”皇上虽然关心,却没有去搀扶她。
自从他发现淑妃娘娘对宁衍墨的感情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深,根本就不是一个真正的慈母,他就不能继续宠着淑妃娘娘了。
看着他冷冰冰的样子,淑贵妃也收起了伪装,放心的去通风报信。
“皇上,安芷舒府上的一个婆子跟我说过,安芷舒从小就会做针线活,不会写字,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
“安芷舒穷得叮当响,也没有多余的银子给家里的孩子们读书,所以她连琴都不会。”
“至于她的医术,那就更不可能了,安芷舒成亲之前,连门都没出过,哪里见过什么高手,更别说看过医书了。”
“这个安芷舒,已经不是我第一次见到她了。”
皇上眉梢一扬,抚了抚自己拇指上的玉扳指,望着淑贵妃,颇有深意:“这是真的?”
“是啊,我怎么会骗你呢?我昨天还去了一趟宁王府,可安芷舒太过高傲,死活不肯承认是她假扮的,我也是走投无路,所以就来向皇上禀报了。”
“你怎么不早说?”
“这……”淑妃翻了个白眼,低声道:“我是担心情报有问题,所以才会查到一些蛛丝马迹,然后一网打尽。”
“安芷舒矢口否认,你有什么证据吗?”
淑贵妃没有料到皇上会为难自己,慌乱之下竟说不出话来,半响之后,她尴尬的说了一句:“安芷舒府上的奶娘可以为我证明。”
“就她一个人?唐县令在哪里?他们都去哪了?”
“另外几个嘛,就是有些犹豫了,两个安芷舒都是一个样子,她们也不舍得对一个有女儿模样的人指手画脚。”
“他们做不到,难道你就能做到吗?”皇上冷哼一声,单手一挥,一声闷响,淑妃心中一跳,慌忙跪了下去。
不过,他也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转移了一个问题:“安芷舒成亲之后,衍莫怎么样了?”
“小的,小的不知道。”淑妃后背和腋窝都被汗水打出了一大片,垂下头去,不敢直视皇上的眼睛。
她生怕皇上再把气撒在自己身上,又补充了一句:“也不知安芷舒是怎么想的,一直不准我和衍墨见面,我也是好几次都没有看到她。”
“也不知道安芷舒给衍墨下了多大的功夫,竟然连我都不见她。”
“混蛋!”
皇上忽然大吼一声,将面前堆积的奏章全部打翻在地,其中有几份甚至是朝着淑贵妃的脸扔了过去。
淑贵妃疼的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低头。
她并不知道自己哪里说的不对,惹得皇上不高兴,但她说的确实是事实。
“身为衍墨的母亲,你怎么一点都不怀疑他?非要有个老妈子来告我,我才不信呢!”
“他竟然怀疑安芷舒会医术,会弹琴,还会诗词!衍墨,你和衍墨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面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怀疑,不担心,不忌惮?!”
“或者说,你巴不得衍墨去死,所以才对他视而不见?!”
“衍墨的情况,你身为她的母亲,怎么可能不清楚?你才是真正的母亲!”
“恶毒的女人!”
淑贵妃心里很不是滋味,但她不敢说话,只是不停地向范闲道歉,眼神里满是不甘。
她才不会认错呢!
她不是宁家的亲生母亲,偶尔来看一眼就不错了。
皇上可是宁家的亲生父亲,他竟然不清楚自己的亲生儿子因何残疾,三年来从未见过一面,竟然还在这里大放厥词,说她恶毒?
谁才是最恶毒的?!
淑妃心中暗骂,却不敢开口,等着风暴平息,这才颤声道:“皇上,我昨天跟安芷舒说了,让她三日后再来。”
“三天之内,你来向我道歉,我可以原谅你的过错,如果你不来,我会将她送到宗人府,你看如何?”
“好啊!她若真是故意靠近衍墨的探子,你这样做会不会引起怀疑?愚蠢!”
“把宣安芷舒带到宫里去,本王要马上审讯!”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去查看衍墨的情况!”
“好的好的,我这就去。”
等淑妃离开后,皇上才开始坐立不安,脑子里冒出许多让人毛骨悚然的猜测。
如果安芷舒已经杀了宁衍墨呢?
别,别想了。
皇上晃了晃脑袋,叫了一声:“李福!”
听到这话,原本在外面悄悄擦了擦额头的小太监立刻躬身道:“陛下?”
“等安芷舒到了,你给我把她身上的东西都给我搜一遍!如果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接处死!”
“嗻!”一声低喝传来。
要是安芷舒真是奸细,那他一定要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父王,我有要事相商!”宁宣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其中还夹杂着几个太监的警告:“你小声点,皇上刚才发火了!”
“有请!”
“父王,我有要事禀报!”宁宣一进门就不客气的行礼,立刻道:“京中一直有传言说,五嫂是个冒牌货,我很担心。”
“安芷舒怎么又来了?”
再来一次?
宁宣看着满地的奏章,咬牙切齿,看样子,淑贵妃是真的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惹得父皇如此生气。
“不错,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给嫂子撑腰!父王,嫂子出嫁后,把整个王府都收拾得干干净净,生机勃勃,我不认为嫂子是个坏女人!”
“还有,嫂子她——”
“呵呵,她收买了你什么,让你这么说话?”皇上冷哼一声,一盆冷水浇在了宁宣的头上。
“父亲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从不过问朝政,也从不过问家事,为何对她这么上心?”
“原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