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点点头,“我明白了。现在我们还不知道那只狐妖的下落。留着离鹤可以找到他身后之人。”
李清寒拍了拍周寒。“你不用担心。我手上有离鹤的灵识,只要他一动恶念,我就能察觉到。我觉得这很有意思。让他死,反而便宜他了。他想做的事,被我一一点破,不是比让他死,更能让他抓狂痛苦。”
“李清寒!”周寒侧头,惊异地看着李清寒,“你现在和以前真不一样了。”
李清寒白了周寒一眼,“哪不一样?”
“你以前做事可是直截了当,哪会考虑这么多弯弯绕绕。”
“在人间与在冥界做事当然不一样,这有什么奇怪的?”李清寒转过头,不理周寒。
李清寒又傲娇了。周寒微微一笑,岔开话题问:“怎么没看到鱼潢。神君在此,也不过来见个礼。”
“我让他去巡江了。”李清寒回答。
“这个小鱼妖怎么样?”
“心思纯净,善良。”
“李清寒,人家对你这么忠心,你也该给人家找个合适的肉身。”
“我知道。找肉身,也不容易。若是一般的肉身,且不说能不能容纳鱼潢的妖魂。就是容纳进去,也如同夺舍一般,遇上有些本事的法师,便能将他的魂魄轻易打出来。”
“是啊!要是能找到一具全阴之体就好了!”周寒感叹了一声。
“好了,我该回去了。”周寒从水晶椅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
李清寒回过头来。“我去找严煜那家伙。”
“哎,好好和师兄说话。你没看出来,师兄很怕你吗?”周寒提醒了一句。
冥界无日无夜,无月无星,终年是一片灰蒙蒙。
就在这片天空下一座火红的山峰之上,矗立着一片宫殿似的府邸。
李清寒站在山峰之下,冲山上大喊:“严煜,严煜,你给我出来!”
一只青面小鬼急匆匆地从府中跑出来,来到李清寒面前,施礼道:“寒冰尊者,我家尊者不在府中。”
“不在?你以为我会信?”
李清寒说完,伸手一招,一道蓝光飞向烈火尊者府。冰魂剑在府邸上空划出一片蓝光,蓝光又化作点点滴滴,朝下方落去。
“啊——啊——”
一声声惊恐的叫声传来,不多时,十多个小鬼从府邸中跑了出来,来到李清寒面前。
“寒冰尊者,快收了法术吧,我家尊者确实不在。他去烈火地狱中巡视了。”
李清寒冷冷地扫了这些小鬼一眼,看他们不像在撒谎,招呼道:“冰魂剑,回来。”
“告诉严煜,我还会来找他。”
李清寒身形一晃,便不见了。
小鬼们舒了一口气,朝府邸旁边竖立的一块巨大石头看去。
俊美得几乎完美无瑕的严煜,从石头后走了出来。他摇着扇子,看着远处,凝重神色之中,带着一丝惭愧。
江州城。
叶川小跑着,从外回到江州府,来到宁远恒面前。
“大人,滨水县送来的公文。”
叶川拿出一个信封。
宁远恒放下手中的笔,拿过信封,抽出里面的公文。
看过后,宁远恒抬起头问:“滨水狱着火?”
“是,不过损失不大,没有人员伤亡。”叶川回答。
“还是天灾?”
“滨水县的百姓很多都看见了,几十道雷电劈在牢狱中,应该不假。”
“这可奇了,几十道雷电劈在一处地方。”
“大人,这事是奇怪,可几百只眼睛都看见了。”
宁远恒点点头。
“牢中有多少人?”
“有二百多人。”
“这么多?”宁远恒吃了一惊。
“我听说,监狱着火前,县城里发生了一件劫案。吴县令推测是外面来了盗匪所为,所以封了城门,让差役在城里探查。结果那些县衙差役抓了好多外地人送进监狱了。”
“胡闹!”宁远恒骂了一声。
叶川继续说:“据说吴县令那两日身体现不适,所以没有查问,那些人就在监狱里堆着了。”
宁远恒皱了一下眉,然后道:“罢了,没有伤及人命便好。我会批一笔钱,修复滨水狱。”
叶川又凑近宁远恒一点,小声说:“大人,我们派去滨水的人说,在那里看到李先生了。”
“什么?”宁远恒腾地从书案后站了起来。
“他们见到李先生了。李先生就在滨水狱中。”
“叶川,备马,我们去滨水!”
宁远恒急急地说。
“大人,你听我说完。李先生已经离开滨水了。”
“我不是让你吩咐他们,见到李先生,请先生到江州府。”
“我已经吩咐了。咱们的人说,他们是想去请李先生,可李先生突然就不见,他们找了,没有找到。”
宁远恒坐回椅子中,脸上的失落之情,掩饰不住。
“大人,这是好事啊!”叶川宽慰道,“这至少说明李先生没有离开江州。”
宁远恒点点头,“你去告诉我们的人,继续按以前的吩咐行事,同时注意寻找李先生。”
“是!”
叶川退下去了。
宁远恒低头看向书案,可公文中的文字,一个字也看不下去。
“李清寒,我冤枉你是我的错,可你为什么一个字也不向我解释,是不屑于解释吗?”宁远恒暗自苦笑,“我就如此卑微,不配得到你的解释。”
江神大殿中,李清寒正倚在宽大的水晶椅上闭目养神。她猛然睁开眼,看向大殿之外,口中轻轻吐出一个名字,“宁远恒!”声音落下,目光惆怅。
滨水县衙的后衙。吴合琦这个主人站着,而在主人位上,坐着一个蓝衣青年。青年面目虽好,但目光中却有一种阴翳之感。他正是离鹤的关门弟子,无风。
无风将一只通体黑色的葫芦重重拍在桌子上。
“吴大人,为什么里面没有?”
“无风公子,这不能怪我。谁会想到,火一起,天上下起了雨,将火烧灭了。”吴合琦一脸无辜的样子。
无风神情阴沉地道:“你若说别的,我或许会信。那日的天雷是我师父亲自出手,施法求来的。我师父做事,从无失手。”
“无风公子还是问问离鹤法师。那日下雨,我县衙中不少差役可以作证。”
无风冷冷一笑,“吴大人是把我们师徒当三岁小儿耍弄吗?”
“无风公子,我并无此意!”吴合琦面色一凛。
“我来时在路上打听过了,这两日滨水县城中,没下过一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