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茹知道顾南这性子,跟石头似的,油盐不进,再纠缠下去也是自讨没趣,只能转身继续在原地等着,目光时不时瞟向何雨柱家的方向,像是把最后一点希望都押在了他身上。
没过多久,何雨柱哼着小曲儿走了过来,调子是最近厂里流行的《咱们工人有力量》,唱得荒腔走板,却透着股得意劲儿。秦淮茹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急忙忙迎上去,声音都带着点发颤:“柱子!可算把你等着了!我有点事想求你帮忙,是关于棒梗的……”
何雨柱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往后缩了半步,手里的饭盒都差点没端稳,拍着胸口道:“秦姐,你这是咋了?一惊一乍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胆小,刚才顾南那家伙不理人,我正憋着气呢,你这猛地一窜,差点把我魂儿吓飞了!”
秦淮茹连忙挤出笑,脸上的褶子都堆到了一块儿,语气热络得能烫死人:“看我这急的,实在是事赶事,心里头火烧火燎的。柱子啊,现在整个四合院谁不知道,你跟李副厂长走得近,是他跟前的大红人?等将来李副厂长坐稳了厂长的位置,你在咱们院里那可是头一份的能耐人,到时候别说一大爷、二大爷,就是厂长见了您,都得高看一眼!”
这话算是说到何雨柱心坎里了。他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你要是梗着脖子跟他说,他能跟你犟到天黑;可要是顺着他说,多捧几句,把他架到高处,他立马就飘得找不着北。果然,听了秦淮茹的话,他脸上的不耐烦渐渐消了,嘴角忍不住往上翘,连眼角的纹路都带着笑意。
“你这话倒是不假。”何雨柱扬了扬下巴,故意挺了挺腰板,带着点得意洋洋的劲儿,“厂里的事,不管是后厨的调度,还是福利分房的名单,李副厂长确实乐意跟我商量两句。怎么说呢,这点面子,他还是肯给我的。”
秦淮茹赶紧顺坡下驴,往前凑了凑,眼里的恳切都快溢出来了,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哀求:“可不是嘛!柱子你本来就是咱们四合院最有本事的人!要不咋说,这事还得找你呢——你看棒梗那事,能不能……能不能托李副厂长帮帮忙?哪怕让他在厂里找个临时工的活,不用去乡下遭罪,我这当妈的心里也能踏实点啊……”
何雨柱其实早猜到她是为了棒梗的事来的。刚才那股得意劲儿还没下去,他摸了摸下巴,面露难色,故意拉长了调子:“秦姐,不是我不帮你。你也知道,下乡这事儿是国家政策,牵扯太大,可不是谁一句话就能改的。别说是李副厂长,就是厂长来了,也得掂量掂量啊……”话虽这么说,他眼底却藏着点犹豫——毕竟秦淮茹把他捧得这么高,要是真能办成,往后在院里的面子可就更足了。
何雨柱听着秦淮茹的话,耳朵里像塞了把棉花,软乎乎的。被人这么捧着,心里确实舒坦,可他手里捏着的铝制饭盒都快被攥变形了——厂里的人事安排哪是他能随便插脚的?真把话说满了,到时候办不成,脸往哪儿搁?他脸上没敢露太多得意,只含糊地“嗯”了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饭盒边缘的凹痕。
秦淮茹多会看脸色?见他这模样,立刻话锋一转,声音里都带着点崇拜:“柱子,不是我说你,你这手艺在咱轧钢厂真是独一份的!前阵子你给厂长家做的那道红烧肘子,人家闺女到现在见了我还念叨,说比大饭店的都香。就凭你这本事,跟李副厂长说句话,那还不是张口就来的事?”
这话像团暖风吹进何雨柱心里,他忍不住挺直了腰板,嘴角的笑再也藏不住:“行了,你也别净捡好听的说。”嘴上这么说,语气里的得意却藏不住,“这事我会找李副厂长提一提,但是能不能成,我可不敢打包票,你也别抱太大希望。”
秦淮茹连忙点头,眼里的急切都快溢出来了,伸手在他胳膊上轻轻拍了拍:“柱子,这事就全拜托你了!还有啊,你看棒梗那孩子,虽然皮了点,但手脚勤快,眼里有活。要是能跟着你学门手艺,将来也能有个营生,总比在乡下瞎混强。你看能不能……让他给你当个徒弟?端个盘子递个碗啥的,他准能干好。”
何雨柱心里“咯噔”一下——棒梗那孩子手脚不干净,院里谁不知道?前阵子还偷摸翻他家窗台,摸走了半袋白面,让他当徒弟?指不定哪天就把后厨的油盐酱醋全搬回家了。可刚才被秦淮茹灌了一肚子好话,实在抹不开面子直接拒绝,只能含糊地笑了笑:“好啊,到时候我找李副厂长问问。不过你也知道,我现在也就是个大厨,说话没那么大分量,还得看领导的意思。”
秦淮茹还想再念叨几句,抬头一看,轧钢厂的大门已经在眼前晃了,门卫室的老张正探着头往这边看,只能把话咽了回去。
何雨柱松了口气,连忙说:“秦姐,我先去后厨忙了,早饭还得蒸馒头熬粥呢,去晚了李副厂长该念叨了。”
秦淮茹点点头,又往前凑了半步,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托付身家的郑重:“柱子,这事可全靠你了。我跟棒梗,还有他妈,能不能过安生日子,就看你的了。”
何雨柱含糊应着“知道了知道了”,转身就往后厨走,脚步都比平时快了些。秦淮茹望着他的背影,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何雨柱这人吃软不吃硬,多捧几句准没错。正琢磨着,没走几步,就撞见了背着手往车间晃的易中海。
“怎么样?柱子答应了吗?”易中海凑过来,声音压得像蚊子哼,眼角的余光还瞟着周围来往的工人。
秦淮茹叹了口气,眉头皱得像拧干的抹布:“何雨柱是答应去找李副厂长了,可这事最终还得李副厂长点头。你说……李副厂长能给这个面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