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卫兵,在两个兵马都统的带领下,一左一右,小心翼翼朝水桶靠近。
眨了眨硕大的绿眼,水桶缓缓直立起身躯,蔑视地看了一眼这群兵卒。
那眼神,极其不屑。
“都统,这怪物居然会眨眼睛?”
这个现象,让这些卫兵更加心悸。
“不管它能做什么,始终是一条长虫罢了,不要怕。”副都统给身边的兵卒打气。
“嘶嘶”
水桶吐着信子,似乎在警告他们不要靠近。
它现在不想大开杀戒。
可奈何他们根本意会不了。
两个都统对视一眼,随后点了点头。
“上!”
一声令下,卫兵立即上前,挺着刀枪砍在水桶身上。
“铿铿”
尖锐的声音传出,这群卫兵悚然色变。
他们下手时,感觉自己看在了坚硬的石头上。
根本伤不了水桶半分。
“什么?”
那副都统终于吓得脸色苍白,刚要拔腿后撤。
水桶哪会给他机会。
他们成功把灵蛇激怒。
“倏”
水桶也顾不得堵住城门,身躯猛然窜出,如箭一般,射向那副都统。
见状,那副都统不断后退,嘴巴大张,脑袋一片空白。
“嘶”
信子吐出,水桶张开血盆大口,一嘴下去,便将那副都统吞入腹中。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
这群卫兵,脚下发软,见领头的被一口吞入蛇腹,早已忘了反应。
特别是那个兵马都统,他拿着佩刀的手,不断颤抖着。
最终“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这个声音,吸引了水桶的注意力。
它立刻将脑袋转了过来,绿眼死死盯着那兵马都统。
接触到水桶的双眼,兵马都统的心,猛然一跳,几乎跳出嗓子眼。
水桶灵性,自然知道杀了兵马副都统后,谁才是领头的。
当下,毫不停留,继续窜出去,再张开血盆大口,獠牙亮出,即刻将那兵马都统放倒。
再看之下,那兵马都统已经从腰部被咬断,身躯断成两截。
“快跑啊!”
血腥终于让这群卫兵清醒。
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随后拔腿便往南城跑去。
太守被射杀在城楼上,两个兵马都统,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便被一条巨蟒杀死。
这群卫兵,哪还有半点斗志?
不到盏茶工夫,连城墙上的守城兵丁,尽皆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条蛇,一支箭,拿下了长河城!
这时,邓起所率领的骑兵,也进了城。
见周遭空旷,只剩慌乱的百姓不断乱窜,邓起下了马,去到水桶身边。
“蛇君,好样的,都用不到我们。”邓起朗声一笑。
蛇君,也是这群北梁将士,对水桶的尊称。
萧万平登基,水桶也算是他的护卫,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这些将士不敢和萧万平那帮人一样,称呼它水桶。
水桶甩了甩脑袋,随即看向身后的城门。
邓起会意,朗声笑道:“放心,城门不会再关上了。”
听到这话,水桶点了点头,旋即再度看向街道上的两排房屋。
邓起转头看了一眼,见两边民房安静得出奇,立即明白水桶的意思。
“你是说,控制两边民房,迎接陛下进城?”
水桶脑袋点了点。
邓起哈哈一笑:“蛇君,末将领命!”
随后,他指挥着骑兵,下马后将两排民房逐一排查。
身后的步兵,也跟着进到了长河城中。
邓起再度下令,让步兵全城逐一搜查,看是否有异常。
过得一个半时辰,在城外等候的萧万平,接到邓起回报。
“启禀陛下,长河城已经尽数排查过,没有异常,可进城。”
“嗯。”萧万平微微颔首,挥手让龙辇出发。
见此,杨牧卿和鬼医初正才一干人等,心中纳闷。
还真的没有问题。
“这狄终,竟然如此胆大,玩得一手好把戏,差点把咱们给骗了。”杨牧卿不禁感叹。
“是啊,若非陛下英明,咱们恐怕得在这里,耽搁上不少时间。”
萧万平在龙辇上,隔着车帘子,笑着出言。
“这叫空城计,狄终在赌我们不敢进城,以此拖延时间。”
“空城计?”杨牧卿眼里精光一闪。
“有意思!”
初正才也捋须附言:“他就一万五千兵,哪来的胆子,使这种计策?”
言外之意,即使这计策一时奏效,迟早会被识破。
而长河城,始终是要被攻下的。
狄终为何冒着生命危险,做这件事。
“说得好!”
萧万平赞了一句。
“狄峰想拖延我们的脚步,他们在凤凰城,想必在做着什么御敌的准备,但时间不够?”
白潇冷声一笑:“困兽犹斗罢了,狄峰还能想出什么应对?”
“不对!”
萧万平突然心中一紧。
他掀开帘子,看了众人一眼。
“狄峰必定也已经知道,北梁和炎国,要会师凤凰城,他宁愿牺牲狄终,来拖住我们步伐,必定有所图谋。”
初絮衡嗤笑一声:“陛下,能有什么图谋,论骑兵他们打不过,论兵器之利,他们卫国也没寒铁佩剑,更无灵兽高手帮衬,再论计谋,他更不是陛下对手,而且狼蔷薇还被我们破了,我实在想不出,他为何要牺牲狄终拦住我们脚步。”
刚听这话,众人还没发现什么。
可乍然一想,初正才立即眼睛一眯,转过头怔怔看看萧万平。
“他的目标,是炎国??”
这是两人同时冒出来的想法。
萧万平眼里寒芒闪过。
他放下帘子,声音冰冷,下了一道军令。
“去告诉邓起,取了长河城的粮草器械后,立即出发!”
“陛下,不进城歇憩一宿?”初絮衡问道。
“不进。”
龙辇里传来斩钉截铁的声音。
还有一百五十里,五天才能到。
初正才的话,提醒了萧万平。
他心中担忧炎国大军。
必须得尽快赶到凤凰城。
杨牧卿似乎也意识到了这点,他目光扫了龙辇一眼,双眼看向南边,眼神有些复杂。
心中泛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直觉告诉他,眼前的“刘苏”,大梁国的皇帝,似乎对炎国大军的关心,尤甚于自家将士。
但值此之际,杨牧卿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传命,穿过长河城,不作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