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芽屏住呼吸,认真听着。她之前只在古籍碎片上见过关于古老族群的记载,没想到真的能听到亲历者的讲述。
“以前的地表,比现在美得多。” 族长的声音带着一丝怀念,“有大片的森林,清澈的河流,动物们在林间奔跑,植物们自由生长。我们隔着界线看着这一切,只要地表的生机还在,我们的界线就不会松动。”
“直到那个‘铁疙瘩’出现。” 族长的声音突然沉了下去,手里的树枝微微颤抖,“它们带着火焰和激光,把森林烧成灰烬,把河流染成黑色,动物们要么被杀死,要么逃得无影无踪。地表的生机越来越少,我们的界线失去了能量来源,开始一点点松动 —— 你们看到的震动、碎石滚落,都是界线在警告我们,它快撑不住了。”
星芽的心揪了起来:“你们…… 出去过吗?”
“试过。” 族长的眼神里满是痛苦,“去年,我派了三个年轻的精灵出去探查,他们回来时,两个受了重伤,一个永远没能回来。他们说,外面的土地都裂开了,连草都长不出来,河里的鱼都翻着肚皮,一只小鹿被‘铁疙瘩’的激光扫到,腿都断了,却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星芽的眼睛湿润了。她想起在地表逃亡时看到的景象,和族长说的一模一样 —— 满目疮痍的土地,随处可见的金属残骸,还有那些在痛苦中挣扎的动物。
“我们只能守在这里。” 族长叹了口气,看向星芽,“守住这些苗圃里的植物,守住这最后一点生机。可我们的力量越来越弱,直到你出现 —— 你的力量能直接修复植物,能和自然建立更深的连接,或许…… 你就是能帮我们守住这里的人。”
星芽握紧了手里的杯子,月光下,她的指尖又泛起了淡淡的微光。她看着竹林里发光的藤蔓,看着石屋旁生机勃勃的苗圃,忽然明白了自己的使命 —— 不仅要帮精灵族守住这里,还要和武常、清华他们一起,把地表的生机找回来,把五十五号带来的破坏,一点点修复。
“族长,我愿意帮忙。” 星芽的声音很坚定,“我会和你们一起守护苗圃,也会想办法联系我的同伴,我们一起对抗那些‘铁疙瘩’。”
族长看着星芽坚定的眼神,嘴角慢慢露出一丝微笑。他举起手里的树枝,树枝上的花纹突然亮起,和星芽指尖的微光呼应着:“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育苗使者’。明天,我会教你怎么运用自然的力量,怎么和苗圃里的植物沟通 —— 这不仅是为了守住这里,更是为了守住这颗星球最后的希望。”
银色的月光下,竹林里的藤蔓轻轻晃动,像是在为这新的约定欢呼。星芽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外面的机器人还在破坏,地心的伙伴们还在对抗地狱之王,但只要还有生机,还有愿意守护的人,就一定能找到希望。
午后的阳光透过天窗,在育苗院的花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星芽半蹲在玫瑰丛旁,指尖泛着淡淡的微光,轻轻抚过被落石压弯的花茎 —— 自从清晨那次强烈震动后,山洞顶部掉下来不少碎石,压坏了好几片花田和果树枝桠。她身后,两个年轻的精灵正合力搬开一块半人高的岩块,岩块下的三色堇已经蔫了大半,星芽赶紧舀来井水,小心地浇在花瓣上,指尖的微光渗入土壤,蔫掉的花瓣竟慢慢舒展,重新透出了紫色的生机。
“没想到你的力量能帮上这么大的忙。” 其中一个精灵忍不住开口,她叫绿萼,之前总躲在暗处观察星芽,此刻手里还拿着半截断枝,语气里少了之前的戒备,多了几分真切的感激。另一个精灵青禾也点点头,把刚修剪好的果树枝递给星芽:“这些树枝断得太狠,我们之前试过用植物能量修复,效果都不好,你试试?”
星芽接过树枝,指尖贴在断口处。她能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顺着指尖流进树枝,像小溪汇入大河,断口处渐渐冒出细小的绿芽,慢慢缠绕住断枝,将两截树枝重新连在一起。“好了!” 她笑着抬头,却见绿萼和青禾都瞪大了眼睛,显然没料到效果会这么快。
整个下午,星芽都和精灵们一起修复花草。她帮着扶直被压弯的果树,用力量唤醒枯萎的幼苗,甚至跟着绿萼学习辨认不同植物的习性 —— 哪些喜阴,哪些需要多浇水,哪些对震动特别敏感。夕阳西下时,花田和果树基本恢复了原样,连之前发黄的蓝色小花,也重新绽放出鲜亮的蓝,精灵们看星芽的眼神里,渐渐多了几分接纳。
深夜,星芽躺在育苗院的草坪上,看着天窗里的星星,耳边还能听到远处偶尔传来的轻微震动,像这颗星球在低声叹息。忽然,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传来,她坐起身,看到一道苍老的身影走了过来 —— 是精灵族长,她头发像银丝般垂落,脸上布满细密的皱纹,手里拿着一卷用树叶做的卷轴,走到星芽身边坐下。
“还没睡?” 族长的声音很温和,像晚风拂过树叶,她把卷轴放在膝上,轻轻展开,卷轴上用汁液画着奇怪的图案:一片茂密的森林,中间有一棵参天大树,周围围着许多小小的身影,正是精灵族。“这是我们精灵族的族谱,画的是千年前的景象。”
星芽凑近看,眼里满是好奇:“千年前,这里就是这样的吗?”
“比这还要好。” 族长轻轻抚摸着卷轴,眼神里满是怀念,“那时候,这颗星球到处都是森林和草原,我们精灵族守护着星球的生机,和其他族群互不打扰。我们不与外界接触,不是因为冷漠,是怕打破平衡 —— 每个族群都有自己的生存方式,强行干涉,只会带来灾难。”
她顿了顿,语气沉了下来:“直到那个‘铁疙瘩’(五十五号)出现。它带着无数机器人,毁了外面的森林,炸平了草原,连我们精灵族设下的防护屏障都被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