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欣澜和李岩进了客厅,看见客厅里只有景秋一个人面色不愉的坐在那里。
她看到钟欣澜和李岩进来,眼皮子抬了一下,却没有开口说什么。
钟欣澜径直的走到最近的沙发上坐下,也不开口说话。
李岩看了看坐在上首的母亲,又看了看坐在旁边的妻子,干咳了两声,“妈妈,你叫我们回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景秋可以给儿媳钟欣澜甩脸色,却不会给儿子甩脸色,毕竟擅自卖股份的不是李岩。
景秋斜着眼瞟了钟欣澜一下,不屑地笑道:“我喊欣澜回来,你跟着凑什么热闹?怎么,还怕我把她给吃了不成?”
李岩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妈,我知道您是气欣澜没跟您商量,就私自卖了《美尚》的股份。
但您也应该清楚,《美尚》如今股价一路下滑,与其攥在手里不断亏钱,倒不如卖掉,用卖股份的钱还能盘活其他资产。”
景秋又怎么会听不出李岩是在帮钟欣澜找借口,当即冷笑一声,说道:“我看她压根就没把我放在眼里。我之前是不是明确说过,不许把《美尚》的股份卖给李佳薇?”
李岩刚要张嘴说些什么,却被钟欣澜伸手拉住胳膊制止了。
被婆婆这么指责,她心里也着实窝火。难道她就愿意卖掉手里的股份?还不是被形势逼到这份上了。
再说了,要是她不把股份卖给李佳薇,《美尚》的那些股东每天电话不断,她能不烦吗?
她这位婆婆,平日里不是逛街喝下午茶,就是整日待在画室里,对外界的事儿一概不闻不问,自然体会不到,如今《美尚》那些股东对她的怨言。
钟欣澜看向景秋,说道:“要是您不阻拦,我前几天就把股份卖给佳薇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白白损失五千万!
再说了,不管我卖不卖手里这些股份,李佳薇如今都是《美尚》的最大股东。
您想想,有她这么个不稳定的因素在,其他资本怎么会愿意接手这些股份?谁都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愿意接手这么个烂摊子!”
“烂摊子?《美尚》是我一手打造的,当初交给你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经营成这样,你难道不应该负主要责任吗?
如今更是不和我商量,就擅自把手里的股份卖掉了,你把我这个婆婆的话当什么?当成耳旁风吗?”景秋情绪有些失控,有些激动的大声吼道。
钟欣澜露出一抹略带嘲讽的笑容,说道:“《美尚》的确是您创办的,可除了最初那两年,您有真正操心过它吗?您管理过吗?
根本没有。这些年发展的也不过是本二流杂志,若不是当初佳薇接手,您觉得它能发展到如今的规模?
再者说,当初创办《美尚》的时候,原始股东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还有其他股东。
而现在,除了李佳薇,其他人都难以让《美尚》这盘棋起死回生,我也不例外。
当初,要是您没有任性地从佳薇手中夺回《美尚》,以胡叔和您多年的交情,和对《美尚》的感情,要是他对您有信心,也不会把他手机的股份卖给佳薇。
所以,我卖掉《美尚》的股份,纯粹是顺应市场规律,符合那些股东的利益。您瞧不上那十几亿,可我看得很重。”
景秋被钟欣澜这一顿抢白,顿时语塞,竟不知道该怎么去反驳她。
此刻,在外人眼中相处和睦的这对婆媳,因利益纠葛,彻底扯下了那层虚假和睦的面具。
“就算如此,你也没权力卖掉你手里《美尚》的股份。你现在就去找李佳薇,说你们签的合同不算数!”既然理屈词穷,景秋干脆不讲道理了。
听到婆婆这般说辞,钟欣澜看着她,冷笑几声,随后说道:“您以为签几十亿的合同,是小孩子玩过家家呢?说不算就不算。您要是能拿出违约金,或者说服《美尚》的其他股东,我马上就给李佳薇打电话!”
李岩坐在一旁,瞧着妻子和母亲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面红耳赤互不相让。他瞥了钟欣澜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别和妈妈吵了,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妈说你两句还不行吗!”
训完钟欣澜,他又把目光转向景秋,劝说道:“妈妈,欣澜这段时间确实急需要用钱。
您也清楚,有个顶级奢侈品牌想和她的珠宝品牌合作,要是想在合作里争取更多话语权,拿到更多分成,就得加大投资。
我和欣澜现在手里没那么多现金,爸爸和你的钱都做了其他投资,欣澜又不想错过这次难得机会,所以只能卖手里的股份了。
您也要理解一下欣澜的不容易。
而且,就像欣澜刚才所说的,这才没几天,股票就折价了五千万,这都是损失的真金白银。
要是还攥着那些股份不放,恐怕时间越久,咱们赔得越多。
佳薇怎么说都是李家的人,是您亲闺女,您一手创办的《美尚》最后归她所有,也算是自家的传承延续。
总比把《美尚》卖给外人强得多吧。要是《美尚》落到外人手里,指不定他们会把《美尚》拆的七零八落,到那时候,只怕这世上可就再也没有《美尚》这本杂志了!”
景秋听儿子这么一说,感觉他字里行间全是在帮衬他的妻子,倒显得自己这个当妈的在胡搅蛮缠,不讲理了。
可她哪是无理取闹啊?她还不是一心为了他好。
这两年,李岩投资屡屡受挫,也就琼林区旧城改造那项目赚了点钱,可里面还有李佳薇投资分成呢,所以这盈利也不算他一个人的功劳。
再看他的其它投资,几乎都亏得底儿掉。可李佳薇就不一样,她的投资大多都是能盈利的。
要是她现在不压制着李佳薇,其他人又怎会留意到李岩的本事。
如今李岩回到李氏集团都快半年了,却始终没能重新接触到权力核心,几乎都快被排挤出核心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