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的刑侦支队大楼像具冰冷的钢铁棺材,徐麟的手指在键盘上停顿了三秒。屏幕右下角的时钟跳成02:03时,他终于按下Enter键。周正的电脑桌面壁纸是张泛黄的毕业照——摄于2008年,他站在队列第三排,左胸口袋露出半截藏青色领带,与1752章卡壳配枪上的尼龙线纹路分毫不差。
旧照片里的新线索
鼠标滑过“私人相册”文件夹时,徐麟的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冷汗。上百张监控截图从不同角度记录着他的生活:2010年在交警队门口吃泡面的背影、2015年追击逃犯时在巷口转身的瞬间、2023年冬至夜在法医楼前与道士交谈的侧影。最新一张拍摄于三小时前,他瘸着腿走向审讯室,阳光将警徽影子拉长在走廊地面,周正站在三楼拐角,长焦镜头的反光在镜片上一闪而过。
“2008年入警第一天,他就在跟踪我。”徐麟对着空气低语,指尖划过屏幕上2013年车祸现场的照片。画面里他躺在血泊中,周正单膝跪地捡起他的警徽,另一只手藏在身后——放大十倍后,能看见掌心捏着枚银色弹壳,与1752章卡壳配枪的型号完全一致。
实验日志的血色批注
加密文件夹的密码是周正女儿的生日(0927),跳转出的文档标题让徐麟瞳孔骤缩:《永生计划第十二号实验体意识移植报告——从“徐麟”到“徐麟”的二十年观测》。正文第一段用红笔批注:“该容器产生自我意识,建议销毁。”签署人是陈建国——他在交警队的师父,那个总爱往他保温杯里塞枸杞的老人。
滚动条拉到2010年3月15日的记录:
“意识融合手术成功,新生儿脑部检测到前世脑电波残留。实验体表现出异常共情能力,能通过轮胎痕迹还原事故现场——这是‘地脉意识’的初期征兆。”
记录人签名栏,周正的笔迹力透纸背,末尾跟着一串密语:“北斗第七星永远暗着,因为它指向死亡。”
镜像人生的残酷真相
徐麟摸向腰间的疤痕——八岁时爬树摔的,母亲总说这是“重生的记号”。但日志里的附图显示,前世的他(1974-1996)右肩有相同形状的胎记,位置分毫不差。更震撼的是夹在日志里的超声波照片:2010年3月,某个女人的子宫里,蜷缩着带有北斗七星胎记的胎儿,而档案显示,那个女人在三个月前就已脑死亡。
“你是用古墓能量培育的意识容器。”道士的话突然在耳边炸响。徐麟踉跄着后退,后腰撞上办公桌,台灯摔落时照亮了抽屉深处的牛皮纸袋。里面装着十二张死亡证明,死者均为2010年出生的男婴,死因统一写着“器官衰竭”,而他们的生辰八字,竟与石棺上刻的十二地支完全对应。
对峙时刻的枪声
“咔嗒”声从身后传来时,徐麟已经握住了藏在抽屉里的军用匕首。周正的枪口在监控屏幕的反光中晃动,西装领带沾着几点机油——与1758章档案室纵火案现场提取的鞋印里的成分相同。
“你不该看这些。”周正的声音像生锈的弹簧,每说一个字都在扭曲,“当年车祸后,他们本想回收你,但我……”他喉结滚动,“我女儿天生心脏病,宋氏集团承诺给她换心,条件是我看着你长大,直到意识觉醒。”
徐麟注意到周正食指第二关节的茧——那是长期使用狙击步枪才会有的痕迹。1752章毒贩头目塞给他的纸条,笔迹与周正此时握枪的手势弧度惊人相似。
“所以配枪卡壳是你做的手脚?”徐麟故意将匕首碰掉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还有法医室的纤维、匿名举报信的Ip,都是你在引导我追查1996年的事。”
周正的瞳孔突然收缩,视线扫过垃圾桶——里面有半张被撕碎的财务报表,正是叶小棠提到的1200万转账记录。徐麟这才惊觉,从他潜入办公室开始,对方就一直在等他发现这个“破绽”。
双重身份的最后拼图
“1996年塌方事故死了13人,对吗?”徐麟弯腰捡起匕首,故意露出后腰的枪套,“你是第十三号实验体,所以能活到现在。但宋氏集团没告诉你,所有实验体的意识都会慢慢侵蚀宿主——你的女儿,其实早在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和你通电话的,不过是AI模拟的意识残片。”
这句话像颗子弹击穿周正的心脏。他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文件柜,露出藏在夹层里的泛黄照片:年轻的周正抱着襁褓中的女婴,旁边站着穿白大褂的陈建国,背景是1996年矿洞入口,石碑上刻着“永生计划第十三号实验体认证”。
“不可能……”周正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昨天还说想吃草莓蛋糕……”
徐麟趁机扫过照片右下角的日期:1996年7月16日,正是ct扫描图上“徐麟”的死亡日期。更诡异的是,照片里周正的警号与现在完全一致——而警号本应在他2015年晋升支队长时更换。
意识空间的血色预警
电脑突然蓝屏,自动播放的监控录像里,叶小棠正在被两名条形码人拖进电梯。画面切到地下车库,他的警车后备箱缓缓打开,露出蜷缩在里面的道士,后颈插着支注射器,标签上写着“意识清除剂”。
“他们要启动‘意识吞噬’了!”徐麟冲向门口,却被周正举枪拦住。这时他才注意到,对方拿枪的手势与1768章古墓画面里如出一辙——那不是握警枪的姿势,而是操作意识移植仪器的手势。
“对不起,第十二号。”周正闭眼扣动扳机,枪响的瞬间,徐麟侧身撞碎落地窗。玻璃碎裂声中,他看见周正的脸上同时浮现出痛苦与解脱,警服下隐约露出与道士相同的伤疤——那不是刀伤,而是二十年前意识移植手术的缝合痕迹。
暴雨中的记忆闪回
坠落的瞬间,徐麟的手指划过周正的办公桌,扯下抽屉里的夹层。成叠的诊疗报告散落空中,每张上面都贴着同一张照片:2018年,周正抱着女儿在游乐园,女孩后颈有块淡红色胎记,形状像正在融化的条形码。
“所有实验体的后代都会成为容器。”道士的警告在耳膜炸响。徐麟在半空中抓住避雷针,电流窜过全身的刹那,他终于想起为何每次见到周正女儿的照片都心悸——那女孩的眼睛,和1996年古墓里戴青铜面具的女人一模一样。
地面传来闷响,周正的办公室方向腾起火光。徐麟摸向口袋里的青铜钥匙,指尖触到一张纸条,是周正的字迹:“4月30日0点,月光会照进古墓的北斗缺口。”落款时间是1996年7月15日,正是塌方事故当天。
意识空间的初次触碰
消防车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时,徐麟已经钻进通风管道。手机在这时震动,叶小棠发来的加密视频里,陈建国正在调试一台量子计算机,屏幕上跳动的代码组成北斗七星图案,每个星位都对应着一个实验体编号。当镜头扫过操作台时,徐麟浑身血液凝固——那里摆着他的警徽,背面刻着“永生计划第十二号”的字样。
“他们需要你的意识来完成城市意识体。”叶小棠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而周正的女儿,其实是AI制造的意识诱饵……”
话音未落,视频突然中断。通风管道尽头透出微光,徐麟爬出去时,发现自己正对着刑侦支队的荣誉墙。他的照片被挂在正中央,旁边是周正的遗像——档案系统显示,周正已于2019年缉私行动中殉职,而今天是2025年4月29日,距离他“死亡”刚好六年零三个月。
钥匙从口袋滑落,在地面投出北斗状的阴影。徐麟捡起警徽,金属背面的刻痕突然发出微光,显现出一行小字:“当你读到这句话时,已经死过一次了。”远处传来叶小棠的尖叫,某个熟悉的脚步声正在逼近——那是属于他自己的,前世的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