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公一家人都在心中感叹:
皇上居然用一座尼姑庵,就吓退了那些觊觎煜王殿下的朝臣和他们家中的女儿!
也是啊!
想京中那些世家大族精心培养个千金闺秀,哪个不是用金珠玉翠、锦缎绫罗包裹着;
山珍海味喂养着;
琴棋书画教导着……
不就是为了能养一个拿得出手,上得了台面的女儿,将来为家族联姻谋利益吗?
若是今天一步踏错,就此被丢进山中的尼姑庵……
那之前所付出的心血和金钱……岂不都白费了吗?
那是那些高门贵府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眼前之际,他们只能先将家中的女儿或孙女接回,暂时避开皇上的怒气和煜王殿下的嫌弃,以后再徐徐图之。
而他们的徐徐图之,正是自家要小心防范,要小心应对的。
如果他们是用阳谋明着争抢,那倒是不怕;
怕的就是他们会用阴谋、用毒计,那才是不得不防的!
安国公傅鹏看向萧璟煜,说道:“煜王殿下,今日,那些朝臣们虽是将他们家中的女儿或是孙女儿急急地从云香山清国寺接了回去,此事也仿佛是告一段落了。
然而,老臣却觉得未必如此。
或许……明里的事是告一段落了;
而暗里的……
正所谓,树欲静而风不止。
人的贪念和野心一旦生出,又哪是吓一吓就能彻底消弭的。
如今他们退了,也只不过是一时被皇上的威严吓住,也只是暂时的退而求全罢了。
或者说……他们并不是退,而是先避开风头,再行他图。
还有,并非是老臣多虑。
要说起来,这些急着把女儿送上云香山,妄图与煜王殿下结缘的朝臣们……
其实……他们的心机还不算太深;
他们的图谋还都在表面上。
他们或许只是贪图着皇家的富贵,和煜亲王府的尊荣!”
说到这儿,安国公傅鹏轻笑一声,接着说道:“或许也真有那么几位千金闺秀,是真的仰慕煜王殿下的卓然风华,才不计后果地赶来这云香山清国寺,只为能得见煜王殿下一面,争取一次与殿下结缘的机会!
只不过……作为闺阁女子,如此的行事作风……老臣不敢苟同!
老臣要说的是,相比之下,有些心中觊觎,暗中也在谋算,而这次却没有像那些朝臣一般有所行动的,可能才是更危险的。
而他们所图谋的,也许更多、更大、更深……”
“国公爷所虑极是!”
萧璟煜肃然点头。
想必……您也有所察觉。
尤其是在两三年前开始,那一股暗流就时隐时现,时不时地冲击一下我璟月国朝。
他自己靠联姻结党营私,意图扩充势力先不讲;
单是璟煜的婚事,就早在他的谋算之中,明里暗里的算计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说到这儿,萧璟煜的唇角现出一丝冷笑……
“昨日早朝上,任凭那些朝臣如何以勤兴侯冷显获罪,月儿已成罪臣之女为由,劝谏父皇废除那道赐婚圣旨,取消璟煜与月儿的婚约,父皇都是不动声色、一言不发、不予理会。
直到散朝,我父皇也没给出一个字的表态。
于是,那些自作聪明之人想另辟蹊径——
一边送女上云香山,想从璟煜这里下手;
一边打主意,要在今日早朝上,继续游说父皇,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令他们没想到的事,璟煜会连夜避回京城,又突然出现在今日的早朝上。
璟煜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直言不讳——
本王就是为了躲避那些涌上云香山的庸脂俗粉;
为了避免可能沾染到的污秽麻烦,这才连夜回京避嫌。
哼!
当时,那些人的脸上都是变颜变色的,好不难看!
一时之间,那些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这时,我那位堂兄就适时地出班奏本,借机帮着开场,唯恐没人再提及废除赐婚圣旨之事!
我父皇不急不恼,反倒夸赞那些女子诚心向佛。
提议:干脆就在云香山上修建一座庵堂,留那些女子落发为尼,在山中修行。
这一下,那些朝臣真的慌了!
他们找各种借口开脱,要接回女儿或孙女儿。
无奈之下,许诺捐献的银两只得不断增加,直至我父皇暂时满意。
不仅如此,他们还必须先送银子到户部,拿到户部回执,才能出京到云香山清国寺接人。
到云香山清国寺接人时,还要将殿上许诺的香资奉上。
接下来,就是先送银子到户部,而后出京接人;
接到人时,还要再送银子给清国寺。
我父皇这一番操作下来,我那位堂兄再没敢明着插手。”
只是……他是真的准备就此收手,不再干涉璟煜的婚事了吗?
哈!那怎么可能!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那一抹阴鸷,可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说到这里,萧璟煜面容严肃地看向屋中众人……
“国公爷,老夫人,两位傅大人和夫人,两位兄台,还有月儿,璟煜接下来说的话……请各位听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