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淑娜说:“你是身在其中,我是旁观者。我觉得何洪利那天的话还是说了一些心里话的。以他的能力,在国内也能混得不错了。可他在国外待了那么多年后,一回国,就着急忙慌地要出来,他是不想在国内待了。这里面肯定有隐情。我估计不是工作上的事情,可能是他家里的事。这是他出国的动机。
“再说,你手里攥着轻卡项目,他手里还有铁矿石项目呢。陆浩做铁矿石也就是想一想,他可是通过他老婆的引荐跟国内的钢厂有接触的。他又精通葡语。他会掺和你这个轻卡项目吗?充其量是在这里找个落脚点。等铁矿石的供应商找到了,人家在不在华艺国贸公司干还两说着呢。”
段云峰疑惑地问陈淑娜:“那你的意思是?”
陈淑娜说:“我的意思是,何洪利留下,对你没有威胁。你的短板在语言方面,何洪利的短板在于,他不懂机械。不懂管理。你们之间可以取长补短。你们结成同盟,让何洪利支持你留下来。
“我和小于说话起不了决定作用,王一腾不问我们的态度,我们最好不表态。王一腾不听我们的,他还能不听艾乌勒的吗?可我们这里谁知道艾乌勒的态度呢?只有何洪利。何洪利的态度,就是艾乌勒的态度。”
段云峰担心地说:”贾勇也知道,他的葡语水平听懂艾乌勒的话没有问题了。”
陈淑娜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个人就是抓不住重点。贾勇是会把事情抖落出去的人吗?不信你自己问贾勇。”
段云峰很恳切地看着贾勇。那种神态让贾勇很同情。
贾勇主动说:“我不会做对你不利的事。就是有人问我,我也知道该怎么表态。你还是操心何洪利那边吧。”
于建学说:“王一腾想让陆浩留下来。那天何洪利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那是因为铅锌矿项目公司的事需要陆浩顶雷。在圣保罗,王一腾跟陈先生和叶先生都提了让陆浩留下来的想法。陈先生和叶先生都不同意,王一腾有什么办法吗?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陈先生和叶先生的身份是客户。艾乌勒只要说一句,需要你来主持合资轻卡组装厂的管理工作,王一腾能不同意吗?”
段云峰说:“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何洪利的角色很重要。可他肯为我说话吗?”
陈淑娜说:“从我的角度看,做他的工作,比做王一腾的工作要好做得多。我没有把握,但是我愿意尝试一下,我觉得会有效果。”
段云峰赌咒发誓地说:“陈淑娜,你要是能帮我把这个项目拿下来,今后不管你在不在华艺国贸公司,我都认你。我这里的进口业务,也就是你那边的出口业务,都是你的,跟着你走。”
陈淑娜不以为然地教训他说:“段云峰,你别忘了你这个董事长总经理身份,是因为华艺国贸公司在董事会的大股东地位,是大股东推荐的你。你做出来的业务规模,不管我在不在华艺国贸公司,都是华艺国贸公司的。”
段云峰信誓旦旦地说:“别的我也不多说,你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就行了。”
王一腾和庄园主人钓鱼比赛的结果出来了。两个人钓上来的鱼一样多,论重量王一腾钓上来的还要多一些。庄园主人有一些懊丧。王一腾搂着庄园主人的肩膀走到一边,用手比划着做了两个换一个的手势,然后又在自己的手表上比划了时间,庄园主人马上高兴地点头答应了。
吃烤鱼的时候,庄园主人把他的女朋友逐一介绍给王一腾。王一腾挨着个地和那几个女孩子握手拥抱,他还时不时地像长辈一样抚摸一下女孩子的脸庞。庄园主人跟王一腾交换了眼神后,庄园主人跟其中两个女孩说了些什么,那两个女孩先开始迟疑,在庄园主人严厉眼神的注视下,都点头同意了。
庄园主人朝王一腾竖起大拇指,王一腾知道那是一切安排妥当的意思,赞许地朝庄园主人点了点头。王一腾用手指了指自己,那意思是,剩下的事都由他来安排。大家谁也不知道庄园主人和王一腾之间比比划划的什么意思。唯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何洪利,躲得远远的,一声不吭。
吃完了烤鱼,庄园管家督促工人们收拾炊具,嘱咐他们熄灭火种。庄园主人像是惦记着什么事情,不耐烦地催促司机开车,几辆越野车随即发动,扬长而去。坐着女孩子们的那辆车上,几个女孩子大声的喊叫,要停车等庄园管家,她们的父亲。司机问庄园主人,庄园主人果断地做了一个走的手势,车队就启动了。
陈淑娜看着那辆车上刚才还在大声喊叫,现在满脸失望的女孩们,再看看从车辆卷起的灰尘中冲出来追着汽车跑的庄园管家。她叹息一声说:“这就是等级差异啊。庄园主人连他的岳父都可以扔下不要。”
于建学一边摇着头,一边满脸疑惑地说道:“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啊!我也搞不清楚那个管家到底算不算是他的岳父呢。”
陈淑娜在一旁附和道:“是啊,这确实让人难以理解。而且,你看看那些女孩,她们的身份也很让人好奇呢。从肤色上看,她们显然不是黑人,可庄园主人这么不拿她们当回事,她们到底是什么身份呢?”
于建学沉思片刻,接着说:“嗯,这确实不好说。庄园主人不是说他的家族在这里已经生活了两百年吗?两百年前,这个庄园里肯定存在着奴隶主和奴隶。也许因为这里地处偏远,与外界隔绝,所以这种奴隶制度一直保留了下来也说不定呢。”
下午,大家回到各自的客房休息。王一腾把苏娟娟叫到了他的房间单独聊了很长时间。期间,他们好像有过争执。在餐厅吃晚饭的时候,苏娟娟的情绪已经稳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