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渊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不知为何面具男说的话莫名感觉有些熟悉。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弄这种游戏有意思吗？！”
他从未这么愤怒过，这已经不是被耍而是一种羞辱，怎能听不出来对方嘴里的宠物正是指他。
面颊被气得发红，呼吸急促，恨不得现在就痛骂一顿。
“是啊，有意思。”
面具男却对面前暴怒的顶级玩家不以为意，反而颇为轻松地半靠在桌边，语气放缓。
【这种事，不正是你们常做的吗？】
“？！”
龙渊直接愣在当场，某种不愿再面对的恐怖记忆如浪潮般侵袭着他的神经，再看向面具男时，对方的身影居然和那个人逐渐重合。
这时他身旁又出现一道光幕，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男人缓缓走了出来。
男人有着明显的黑秋人的面目特征，棕色微卷的头发被扎成一个小辫，双眸呈古典的祖母绿色，其中显现出一丝狡黠，默默观察着在场两人。
他身上的衣着相比龙渊就要朴素很多，纯白高领毛衣和有些褶子的牛仔裤，浑身上下连代表所属势力的标志都没有。
身上也没有那些属于顶级玩家的独特气场，如果是在别处或许还能被忽略，可此人偏偏出现在此地，不由让人多看几眼。
“诶呀...”
来自黑秋的男人缓缓开口，那双狐狸眼几乎要眯成一条缝。
“看来我不是第一个通过的，真是可惜。”
他的视线没有在面具男人身上停留太久，转而看向旁边的龙渊，双眸微微睁大。
像是认出了这是哪位。
“这不是赤龙集团的那位吗？想不到您居然也会来这里。”
龙渊也盯着那微笑看向自己的黑秋男人，对方眼中的意思包含实在太多。
“嗯。”
他缓缓闭上眼，对方的视线让他尤为不适。
“他可是你的前辈，也是第一批参加游戏的玩家。”
面具男不适时宜地开口，将某人的视线拉回。
“想不到集团太子这么厉害，还真是和外面传的不太一样呢。”
黑秋男人听罢笑笑，语气莫名。
龙渊下意识捏紧拳头，如果条件允许他现在就想弄死这个家伙，但面具人在场的话貌似不好出手。
“你是集团还是反抗那边的？”他只留下这一个问题。
“您们这边的。”
男人微笑道，可二人的交谈很快便被面具男打断。
“游戏好玩吗？”
黑秋男人一怔，随即笑着摸索上被毛衣覆盖住的脖颈。
“很——有趣。”
龙渊的眼睛眨了眨，确定自己没有听错。
“哦？为什么呢？”
面具男似乎也有些意外，此人相比龙渊的反应可差了太多，完全不觉得自己被羞辱过。
黑秋男人先是抬起头，意味深长地瞟了一眼龙渊，随后缓缓开口。
“因为——我就是那个宠物啊。”
三人间陷入短暂的沉默，龙渊在那一刻甚至感觉自己的心跳都快停止。
继而很快被面具男的掌声打破。
啪啪啪！
他激烈地鼓着掌，掌声在偌大的空间内不停回荡，听着却异常刺耳。
“很好，你看看人家多有自觉！”
龙渊这时已经意识到对方在指桑骂槐，气得五指紧握抖个不停，眼睛都气红了，却无可奈何！
不是他！
不——不只是他，所有人，不管见过没见过的还是亲属朋友都脱不了干系，为什么这份羞辱偏偏由他一个人来承受！
“太子，消消气，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其他集团可就高兴了。”
黑秋男人也一脸看好戏地瞅着他，顿时让龙渊心中的怒意更甚。
他就像被莫名冤枉的小孩，明明最大的错误在别人身上，却因为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所以必须有一个替罪羊出来承受这一切。
“赤龙集团的事不需要你来管。”
“呵呵，我也懒得管你们那些烂事，只是关心您一下罢了。赤龙有一句古话叫什么来着？好心当做驴肝肺，正是用来形容您的吧？”
黑秋男人语气轻快，貌似完全不怕得罪的是谁，反而让龙渊多看了他几眼。
“话说回来，尊敬的面具先生，我十分好奇您特意安排这种游戏是什么意思？”
他转而看向一直在看好戏的面具男，开口问道。
面具男人凝视着龙渊口罩下发红的面颊，眼神出奇得平静，半晌后才缓缓开口。
“人类是造物主最伟大的作品，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使命，但他们生来便没什么区别，都是后世的种种导致他们被分出了三六九等。”
“你是哪一等？”他忽然指着那黑秋男人问道。
“我嘛，从前是最下等，但现在绝对是上三等。”
黑秋男人志得意满地笑着，显然在为自己能够翻身而感到骄傲，且丝毫不为那肮脏不堪的过去感觉耻辱。
面具男听后点头，像是在赞赏此人被驯化得如此完美。
“那么你呢？”
龙渊沉默许久后，才艰难开口。
“第一等。”
明明是最享有权势的上层，此刻说出来时却莫名耻辱。
“也可能是最末等。”
面具男忽然开口，语气却像换了个人，没来由得带上一丝沉重。
龙渊听罢猛地抬起头，可还没等他说什么空间内忽然再度亮起一道光!
“这位玩家怎么这么慢啊。”黑秋男人面露一丝玩味，有些好奇地瞅着光幕中逐渐清晰的身影。
龙渊也只能暂时压下心中的不满也跟着看了过去，却发觉那道人影看着怎么有些熟悉？
这好像——是他们赤龙集团集团军的衣服？！
光芒逐渐消散，显现出里面伫立之人。
面具男人的动作在看到来人后有一瞬间的迟缓。
但幅度极小，小到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便很快恢复了平时的模样。
“集团军？”
龙渊率先开口，那人听到后也顺势看过来。
洁白的集团军制服，臂膀上明晃晃的标志昭示着他所属于如今世界顶级的势力之一。
双瞳漆黑幽深，眼下带着浓烈的阴鸷与疲色。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何为笑容，又或许早就失去了笑出来的能力，在看向自己的顶头上司时也只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是。”
龙渊松了一口气，他宁可在场的都是赤龙集团的自己人，顿时看某个来自黑秋的外人更加不顺眼。
或许是出于信任，又或许是对某位外人的警告，他还是道出来那位游戏之外的名讳。
“...沈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