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淼在树后一躲就到了凌晨时分。
他就着手机看一眼时间，已经2:35分。
按现在的医学研究，人体在凌晨2-4点间最困。
换班后，正靠着墙打瞌睡的护卫，生动解释了随着医学的进步，人体的奥秘正被一步步解开。
汪淼环视一圈，再次对照白天观察的摄像头位置，快速将路线在脑中过了一遍。
他滑下斜坡后，迅速贴着墙壁往外蹭。
下一秒，摄像头转到墙壁，并没有捕捉到他的身影。
一路汪淼拖着不便的左腿，贴边躲开摄像头，总能在活动摄像头转过前一秒，离开原位置。
睡在猪圈里的猪，听到动静，动动耳朵，睁眼看面前这个奇怪的人。
再看一眼天，重新闭上眼，还不到吃饭的时候。
摸到冷藏室附近时，汪淼停下脚步，藏在饲料袋间。
两个护卫，一左一右跟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虽然在打瞌睡，但仍在警惕，手指没有离开扳机。
只等看到人，第一时间给他几颗子弹。
“啪...”
石子滚到一人脚下，碰到鞋底。
那人瞬间被惊醒，眼睛仍血红茫然，但枪却对准石子来的方向。
无人...
他低头，看一眼鞋边的石子，再看另一个守夜搭子，站在石子上打瞌睡，口水直流。
“喂...”他踢过石子，正中那人小腿，“打起点精神，过了今晚，就不会那么辛苦了。”
“哈...”另一人睁眼打了个哈欠，摆摆手，不在意道，“知道了，知道了。”
“明先生的名号，在这一片没什么人敢硬抗，别一惊一乍。”
说两句话的功夫，两人的瞌睡彻底醒了，开始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话题均是围绕明先生最近的动向。
倒让躲在一旁装饲料的汪淼全都听进耳朵里。
“还有10分钟。”另一人抬起胳膊看手表，“等东西运出去，我们的好日子就又回来了。”
“等会我去开门”守卫点头，脸上有了喜色，“我们一起送上车，就算大功告成。”
因为这一批海洛因，负责晚上值夜的两人，已经很久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嘀嘀嘀...”
货车的声音乍然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守卫道，“没想到提前来了，我去，你守着。”
不一会，他领着车小跑着回来，“这边，停在这里。”
“你等在这。”守卫对司机说，“等一会搭把手就好。”
留下话，两个守卫一起进冷藏室。
而躲在饲料中的汪淼，则是看准摄像头转动的时机。
快速滚入车底。
带起的泥沙撞击车厢，发出细微声响。
司机就着后视镜看一眼，确定没有异常，耸肩，自言自语，“睡的不够，都有错觉了。”
汪淼则顺着车肚子向车尾钻。
车厢门已经提前被守卫打开，敞开的门里堆叠着密封装好的香蕉。
汪淼小心爬上车厢，踩着半人多高的箱子钻到最里面一层，缩在角落，不停喘息。
这一套动作下来，对现在的他而言，活动过于激烈。
等呼吸慢慢平复。
两个守卫也推着平板车出来，推到后车厢的时候。
守卫皱眉看车厢里没动过的箱子，猛敲车厢外壁，“喂，让你等，你就真的等，挪几箱出来啊。”
“好好。”司机开门跳下车，声音谦卑，“吴亚西，你也知道，这趟非同寻常，我不敢自作主张啊。”
往常运的都是猪肉，今天被通知，接一票暗货。
每一步他都不敢随便动，就怕损失一点，吃不了兜着走。
“行了，你只是负责开车，押货有我们，紧张什么。”
“搬出几箱，能挡住就行了。”
司机还想搬，被亚西叫停，“你过来接一下。”
缩在角落，差几个箱子就被发现的汪淼松一口气。
他透过缝隙往外看，司机撅着屁股，搬上来几箱印有冻肉标识的箱子，摆在香蕉箱旁。
又重新将刚才放在一边的香蕉箱，挪过去，挡在冻肉箱前。
“亚西，就这么摆是不是太单薄了。”司机担心地问，“万一路上碰上检查。”
“切...”另一护卫不屑的从鼻子里喷出气音，“明先生的车谁敢拦。”
他拍外厢壁上印的‘明集团’字样，“杞人忧天，下来，关门发车。”
“是，吴猛堪说的对。”司机也不再坚持，跳下车，“运了快3个月生肉，还真没有人敢查。”
他关上货车门，挂上锁，准备锁上。
又被猛堪拦住，“锁了又开，太费事，就这么搭着，掉不了。”
司机想想也是这么个事，松开手，径直上了驾驶位。
没过十几秒，车开。
因为惯性，车里的物品连带着汪淼被撞上车厢。
“貌猛堪，听到了吗?有声音。”亚西拍拍坐身边的人。
“这有什么奇怪的。”猛堪敲敲车门，“肯定货不稳，撞上了，别大惊小怪。”
插曲很简短，简短到汪淼还没有调整好姿势，就没了下文。
一个路段比较颠簸，另一个车厢后因为空间太大，货跟着颠簸，撞击车厢发出咣咣声。
汪淼趁乱，从夹缝里爬出。
昏暗的车厢里，只有手上那部老年机散发蓝幽幽的光，照亮脚下那一块地方。
汪淼打开写有冻肉字样的箱子，压制成砖样的白色粉末，在蓝光下，更加苍白。
是那一批海洛因...
他举起手机，环顾四周。
目光落在装香蕉的木箱子上。
半人高，装下这些海洛因绰绰有余。
“嗡...”
手机震动，进来一条信息。
星发送的：我们已经就位，随时接应你。
汪淼回了个ok，手机塞进裤袋后，弯腰开始从冻肉箱里掏海洛因。
同时，又把香蕉塞进冻肉箱里。
一路都是土路，坑连着坑，车开的并不平稳。
却给汪淼一个很好的契机，方便他偷梁换柱。
他将最后一根香蕉抛进刚才的藏身之处后。
又就地取材，从香蕉箱上抽出一根铁丝，插进车厢门缝隙中。
就着昏暗的车尾灯，勾住锁，再往上一提，外挂锁落地。
汪淼两手撑在箱子上，抬起右腿，猛地踹向厢门。
只一下，厢门就被踹开。
“猛堪，厢门好像被撞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