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给我设下好大一道难题，我若是选错了可不好。”郁眠下意识觉得这白衣的升卿会温柔点，对她说话便也就稍微放的开些，主动指出对方给自己下套。
“你看，我选了你，另外两个不高兴，选了另外的，依旧会有不高兴的，那若是都会不高兴，还是不要选的好。”她和升卿细细掰扯着。
没注意到身旁人的笑眸越发明亮，在月色的衬托下，一身雪白羽衣，就好似太阴星君下凡而来。
“噗~”升卿终是没有忍住，化作巨蛇托起郁眠，腾飞在云雾间，放出笑意。
郁眠一个没留意，脚下一咧，光滑细腻的蛇鳞在脚下踏着，约莫每一片有脚掌大小，而蛇身更是不知几多丈！
升卿难得放肆笑完之后，再化人将郁眠抱住，带着些许感慨道：“眠儿，你实在是可爱的有些不像话…”
郁眠懵。
她不是在好好掰扯刚刚的难题吗？
怎么忽然扯上她可爱了，这个和可爱有什么关系？
“那另外两个升卿不会生气？”她有些心惊胆战地靠在升卿身旁，从极速的巨蛇再到人形，她的心理承受能力但凡差一点，都遭不住。
升卿笑完点了她郁眠鼻尖，“哪有另外的为师？”
“这世间只有一位怀慈尊者，那些化外分身不过类似于…傀儡，为神魂所操控罢了。”她刚刚玩了一套左右互搏，将郁眠给忽悠的团转。
郁眠反应过来了，所以刚刚看上去三个人，实际上只是升卿一人在故意欺负她？！
她眉头一皱，亏她还纠结那样久，生怕给升卿惹生气了。
“你明知我不清楚，还故意为难我，恶劣的很。”郁眠提起一口气，朝着升卿怼回去。
她这回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升卿脑袋带着些许兽性意味地朝着郁眠轻轻一歪，好像逗弄过头了，莫不是真气着了？
“眠儿可是喜欢为师穿白衣？”升卿眸子一转，低声询问道，“那为师日后常常换与你瞧可好？”
“不用。”
郁眠要的根本也不是白衣的升卿，虽然确实清冷胜雪，带着一股飘渺乘仙，翩翩欲飞的感觉，她也确是喜欢…
但是升卿那身骨肉皮囊，本就是世间顶级，即便是套上一层麻袋，也美的勾人得紧。
她要的只是…一个性子没那么恶劣的升卿。
“那眠儿想要什么？”升卿开口询问，她自信这世间之物，如若是郁眠想要的，九成她都能为她取到。
目光仰望去天上月华，便是要那月光，又何尝不能给她裁来一段？
挥手之间，一笼烟雨薄纱从空中落下，轻若无物，散发淡淡的荧光，和月亮一样的温柔清冷。
升卿将那月华纱轻轻将郁眠面容遮住，朦胧与虚幻相互结合，郁眠眼前的场景好像出现了银色的流沙，星星点点。
像是星辰碎屑。
耳边传来温柔的诱哄，“…只管说出来，为师定然为你取来。”
梦幻的场景就像是一场虚浮的梦，那声音好似从极远处传来，又近在咫尺。
郁眠咽了下口水后，缓缓开口道：“我想要，你可以少欺负我一点。”
她与升卿相差太大，那难以逾越的鸿沟注定了，她无法挣脱对方。
对方依靠学识，实力的碾压，可以轻而易举将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无法反抗。
升卿原来含着笑意的眸子微顿，浓密的眼睫轻轻扇了一下，有一瞬的凝滞。
所以…便是这？
“好。”
升卿还以为是何等天大的难题，原只是如此，小徒儿的野心实在有些小。
别的暂且不说，漂亮内丹，海内鲛人的泪珠之类，不过轻而易举。
“日后，眠儿若是觉得为师欺负得狠了…”升卿想了想，“…便唤为师道号可好？”
郁眠一怔，这不就是……安全词吗？
咳咳…
她下意识反应过来，点了点头表示同意，随后有些犹豫问道：“师父，那你保证不能生气哦。”
“怀慈…？”她尝试念叨了一声。
只见面前女子轻点头回应道：“为师在。”
郁眠原本有些低迷的情绪转而扬起，虽然差距依然存在，但是至少…在互相迁就不是？
是不是因为今晚的月色太温柔，所以她也一并如此？
面上的月纱还在，那张温柔如玉的脸轻轻靠近，隔着一层薄到极致的轻纱，在她眉心落下一吻，似是给这个承诺盖章。
怀慈尊者从不轻易许诺，但是她给自己的小徒弟，许诺了一次又一次。
“眠儿…”升卿无声呢喃了这么一句，双眸颤着浮光看着她，好像她是自己的麻醉剂，是她的阻隔器，情绪的小锁。
越是温柔的底色下，埋藏的越是疯狂。
她能感受到，顺着那地脉寻找，那股给自己的灵魂记忆打上烙印的白鸦魔将，也越来越近了。
一路上，若没有郁眠在身旁陪着，她都想掘地三尺，立刻寻找到对方，将一切过往千百倍偿还回来。
隔着月纱，郁眠没发现，升卿的瞳色，是赤红色的。
“升卿，我们到了吗？”郁眠询问着，伸手轻轻抓取眼前的轻纱，拉下来一半，又被升卿抓住手，阻止了动作。
升卿极尽温柔的将月纱稍微轻折，将郁眠眼睛蒙起来，在脑袋后扎好一个板扎的蝴蝶结，扎结的时候，那瓷白的指尖都因为兴奋而微微颤抖着。
“到了…”
她极力压制住自己的语气，为了显得不那么阴鸷和恐怖，这样不会将这胆小的给吓到。
话音一落，升卿抬手朝着身下一座平平无奇的城池动手而去，快如闪电的速度没有给敌人一丝反应的机会。
那扎根在地脉里阴暗佝偻的身躯，被一把拽出来。
白鸦魔将蛰伏上百年，没有任何一丝征兆地，突然就像是一根萝卜一般，被拔了起来。
甚至连惊恐的时间都来不及有。
“何人胆敢？！”他目光瞬间露出惊骇，在看到升卿一刹那，吓得肝胆欲裂。
升卿五指成印，封锁空间，准备好好与故人“会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