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谁呢?阡年百思不得其解。习雅宁默默抱住自己,神色不佳,她总觉得,她知道。
“我等会儿问一下我爸,他在国外查起来方便。”
习雅宁点头,心绪不宁。
阡年把人送回去,环视了一圈安防,那些追杀的都在荒无人烟的郊外,至少在鼎御还没出过事。阡年点点头,稍稍放心。
出手阔绰,对黑道了如指掌,能是谁呢?殷阮?她惹了殷阮?这一念头刚出来就被阡年否了,殷阮何必找别人。
算了,他自己去探一探!扭头说走就走。
庭院前,冲回去的阡年和习雅宁四目相对。
“你准备去哪儿?”
“你,你有什么事儿吗?”
“我去趟国外,顺便查一下你的事情。”阡年张了张嘴,下定决心,“你现在处境危险,要不和我一起走?”
“行。”习雅宁想也没想点头答应,然后,“啊那我还是要回去一趟,我的证件在老宅。”
阡年不解,这种东西居然还不随身带着。
“我过完生日就被软禁了,不仅通讯被管控身份证件也被收走了。”
“嘶,那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要我和你一起去?别又被拦住了。”
“……你去更危险吧。况且就算被软禁在老宅那不是更好吗?我不信有人能为了那些钱去习家眼皮子底下杀我。”
“也是哦,那我在附近等你。”
“我进去一个时辰没出来你就自己先走。”
“行。”两人说好,阡年点点头,突然阡年醍醐灌顶,“其实没证件也行,我有办法啊。”
“不要在法律红线上蹦跶了!”习雅宁无语,在认识邱枫之前,她从未想过一个同龄人可以沾上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你这样的法制咖是当不了主角的。”
阡年嘴角一抽。
习雅宁敢回去,早就知道今天爷爷和邬爷爷去茶楼了,如果这样都能被拦,那她也无须求证。
“娘勒,累晕了。”习雅宁挎着小包出来,所以她不爱回去,走山路谁受的了。
到达下车,邱枫已经在机舱外等着了。刚洗漱完,水汪汪的大眼睛在白净的小脸上,习雅宁不禁感慨,还是邱枫这张脸权威。
“现在晚上七点,到那也是半夜,你是想现在睡到那就开始摸索,还是现在先玩会儿到那好好休息白天再说?”
“睡吧,落地休息不好,而且摸黑探险迎接黎明的曙光多刺激。”习雅宁坐下来,发出邀请,“你要不要过来和我躺一起?”
邱枫扭头,把自己包严实。
习雅宁撇撇嘴,搞的她想干什么少儿不宜的事一样,无语:“那你自己睡你的小窝,别半夜偷偷爬我的大床。”
邱枫裹的更紧。
“邱枫,你先洗干净又欲拒还迎的,是等着我忍不住吗?”
我服了。邱枫闷在毯子里,热气直往外冒。
“别缩着了,给我亲一口。”习雅宁走过去,两个人来回拉扯。
“不要。”邱枫只露出一双眼睛,“你都说了分手还亲我!”
“别不识好歹。”习雅宁不轻不重拍他一下,转身去洗漱。
“嗯,你之前要给我发的是什么消息?”被奖励完,邱枫探出头,习雅宁的手机飞过来。
给自己的备注空空如也,邱枫很受伤,往上翻,满满的消息。
我有几件事想和你说。
我是习雅宁,这你知道。我的意思是我是习家人。
我在认识你之前,就听说过你,你们。
我想你也清楚,习家和邱家,无非是为了家族荣耀。
所以我逃婚时,选择了往迪城跑。我早就知道那方的边陲小镇内有一位强劲的对手。我也想让我爷爷看看,我是家族的有用之人。
我刚到迪城时就觉得你们可太暴发户了,都忍不住问自己,这里真的有什么能人异士吗?
后来遇到了你。我发誓一开始不知道你是你。直到后来顾易元和我说你家混黑道的,你又带我进了沧澜山,我确定,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我有时也在痛苦,挣扎。这种状态一闪而过,很快我就被爷爷找到了,他派了人暗杀你,那时我还觉得不至于此。我们携手共进,之前相争是为了利益,但现在我们认识了,我们是一家人。
然后爷爷又和我说你妈妈是害我失去爸爸妈妈的凶手。
我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不过很快你就因为你妈妈的事情假死,那时我只知道我不能失去你。
当然目前来看,习邱两家势必水火不容,我无法做抉择。
邱枫,如果有需要,可以选我做筹码。
我告诉你这一切,就是想同你说,我们两个不要变好不好?哪怕我们往后不得不与身后的家族在一起,也不要反目成仇。
我承认我们的相遇不单纯,但我们后来的感情和我到迪城的目的毫无关系。
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你,也不敢和你正面坦白。
唯愿君此行顺利,荣耀万里。
梳妆镜前映着浴室的水汽氤氲,习雅宁解开发帽长发垂落,吹风机先一步被握住。邱枫指尖温柔地穿过她的发丝。
风轻轻地吹,两人安静平和地在一起,心动声最嘹亮。
“你给别的女生吹过头发吗?”
邱枫轻笑。
习雅宁嘴角垮下来,就知道,邱枫从小就是妇女之友。
“我在造型室当小工,一天可以吹几十个头。”邱枫笑眼弯弯故意逗她,弯腰凑近她的耳垂,“习雅宁,你好特别。”
“我以为你看到消息了,原来只是心有灵犀。”习雅宁抿抿唇,还挺感动。
“我以为你真发了,原来躺在自己手机里。”
“那不是害怕吗?发完第一句就把通讯切了。”
“所以,能不能不分手?”邱枫小心翼翼地开口,垂着眸哪也不敢看。
“分手是保护你。”
“那我也太没用了。”吹好,邱枫往前转身靠在台面上,“如果和你在一起只会让你担惊受怕,那我也太没用了。”
习雅宁覆上她的手。
“我们有各自的路要走,没关系,习雅宁,万事先为自己考虑。”
习雅宁望着镜中的自己,焦距模糊又清晰,苦笑一下:也不一定,我可能无路可走。
习雅宁一直未怀疑过为什么小时候的记忆一片苍白,连对爸爸妈妈的印象都很模糊。她的爷爷,习家家主,一直是将她作为继承人培养,而不是作为孙女去疼爱。
这种想法或许极端或许白眼狼。习致远给了她许多底气,在他所允许的范围内,她可以做任何事。但她就是觉得,和爷爷的关系隔着一层天谴,看不透摸不着。
白日的纷扰随夜色沉寂,每一次安逸的时光都无比珍贵。
大床上空空如也,要不是习雅宁的手机还在他枕边,这么安静,邱枫都要怀疑他是一个人上飞机的了。
出门,习雅宁在沙发上捣鼓。
“醒这么早?你手机。我的妈!”邱枫走近虎躯一震,不由乐呵,“你怎么又换成这个样子了?”
“不习惯?”
“是太习惯了。我和你认识就是这样啊。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个装扮就让人觉得幽默风趣,但是你本身的样子冷着脸就让人觉得好高贵生人勿近。”
“我也苦恼。我没有冷脸,只是没表情,很多时候只是在发呆而已。长的太权威没办法。大功告成!”习雅宁欣赏着自己重回的雀斑小痘以及命苦的黄气,很满意,“出门在外要懂得伪装自己,况且我还在悬赏令上呢,后面在外叫我风刁儿吧。”
“准备了新身份和行头的,不过你这个样子也很好。风刁儿?你大号套小号,一套有一套。”邱枫赞不绝口,他佩服,“易容术吗?习家也是名不虚传。”
“略懂皮毛啦,起了一大早就开始准备了。”
“你精力这么充足,晚睡早起,羡慕。”
“我平时又不抢银行,不缺觉。”习雅宁耸耸肩,“还有啊,以后和我出门不要穿太严实了,睡衣都长手长脚的,谴责啊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