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因为洛依依现在的表情？
文雅如盯了洛依依一眼，她垂着眼眸，那一脸淡定，好似一切都在她掌握之中的表情，真的是越看越让人恼火。
但是这一刻，她却无比期望，洛依依能一直维持这样的表情。
因为这个表情下，她的那双眼睛完全没有了文心的神韵。
洛依依看着文雅如那一脸的血，突然笑道：
“额头只是磕破了皮，你这血到底是怎么流得满脸都是的？”
文雅如：“……”
该死的洛依依，居然敢揭穿她？
文老太太听到洛依依的话，这才专心凝神看了过去。
然后就发现文雅如那一脸的血，明显是她自己抹的。
她刚刚只顾着心疼她，竟然都没察觉到。
一时之间，内心里竟然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了。
“文雅如，如果你真的想道歉，刚刚就不会对我出手。既然已经对我出了手，那就说明，你有必须出手的理由。”
“所以你说说看，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一定要这么针对我？”
“哪怕搭上整个文家都在所不惜？”
洛依依一提示，文老太太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儿了。
几乎是瞬间，老太太就想明白了，文雅如之所以对付洛依依，很大可能是因为她认出洛依依有可能是文心的女儿了。
她不想让洛依依同文家人相认！
老太太脸色瞬间阴了下去。
“雅如，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针对三少夫人？”
文雅如气坏了，大吼了一声：“因为我爱夜北晨！”
洛依依笑了：“你爱的不是顾立航吗？昨天晚上，你跟顾立航打情骂俏的，在场所有的宾客都看到了。”
“那是假的，我是想故意和顾立航亲热，好让夜北晨吃醋。谁知道……谁知道夜北晨这个死木头，根本就不理解人家的意思！”
说到伤心处，文雅如哭了起来，一边哭还一边拿眼睛去瞄夜北晨。
夜北晨俊脸一黑：
“在文小姐的心里，我夜北晨是个瞎子吗？”
文雅如不明白他的意思，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你觉得你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有哪一处比得上我夫人的？”
这话说得，洛依依当时眉眼就忍不住弯了起来。握着夜北晨的手指，调皮的蜷起，挠在他的掌心里。
看着他耳朵尖尖突然泛红，心里涌起一丝怪异的满足感。
文雅如被这一句气得差点儿当场猝死。
“我哪一点儿比不上她了，论家世，我是文家的团宠，论相貌，我文雅如在帝都名媛圈里数一数二，论才识，我年年都拿帝都大学的奖学金。”
“家世是你的吗？文家有哪一分钱是你文雅如赚到的？相貌是你的吗？你敢说自己从来没动过刀？”
被媳妇儿肯定过的夜北晨，嘲讽技能拉满。
洛依依笑眼弯弯的跟上去补了一刀：
“文小姐鼻子里的假体都透光了！”
夜北晨愉悦的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接着说下去：
“至于才识，你确定年年拿奖学金就代表你优秀吗？难道你不知道你的奖学金是文老太太给你发的？”
“你说什么？”文雅如愣住了。
“为了给你打造才女的名头，文家赞助了帝都大学的奖学金。条件只有一个，就是每一年获得奖学金的名额都得有你一个。”
“不……不是的。你骗人！”
文雅如转头看向文老太太：
“妈咪，他是在胡说，对不对？”
文老太太别开了目光：
“他没胡说，你的奖学金确实是我跟帝都大学要来的。这也是，不管你考试成绩如何，最终都能成为前几名的原因。”
“可……可是……为什么啊？”
“因为你资质平平，却偏偏生了一颗不服输的心。从小到大，你方方面面都要比别人强。为了保护你的自尊心，我不得不给你铺路。”
文家的基因不错，不管是文心也好，文坚文强也罢，至少智商都是没问题的。
偏偏养的这个文雅如，资质平平却又不自知。
关键是现在还起坏心思，明知道洛依依可能会是她的外甥女儿，不想着跟她相认，却想着怎么害她。
老太太真的感觉到了心寒！
文雅如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是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真切的听出了老太太语气里的嫌弃。
她受不了。
伸手拉住了老太太的衣服，眼泪控制不住的涌出来，配上刚刚被她糊了一脸的血痂，说不出的恶心。
“我不信，妈咪，这都不是真的，对不对？我就是一个优秀的人。”
眼泪糊着血痂，配上她那因为动刀而显得格外生硬的面部肌肉，妥妥的视觉污染。
老太太实在是看不下去，默默的别开了目光。
“扑哧”一声。
洛依依忍不住笑了。
“文雅如，如果你真的优秀，在现在这个年纪，怎么着也该有建数了，你在你的专业领域里取得过什么成就啊？”
成就？她一个研究生，能出什么成就？
文雅如张口结舌的看着洛依依。
“没成就啊，没关系，那你发表过几篇论文？”
“我……我……”文雅如脑袋懵懵的。
什么论文？上大学还要发表论文吗？
“你不会连论文是什么都不知道吧？那你知道知网吗？”
“知网是什么东西？”
“哈哈。”洛依依笑了起来。
原来除了某知名演员外，这世界上还真的有拿着博士学位，却不知知网为何物的人才！
文雅如就算不知道知网，她也知道现在洛依依是在笑话她。
“唉！文老太太，你们家这个女孩儿不行啊，我徒弟的论文都发表到世界知名杂志上了，她却连论文是什么都不清楚。”
莫青山和夜家老爷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也过来了。
莫青山的话音才落，夜老爷子便接过了话头：
“果然娇子如杀子。你越护着她，她越蠢。还团宠，就宠成个这？”
文老太太一脸的羞愧：“是我没教好她。给你们添堵了……”
“你可千万别再说对不起了，我孙媳妇儿说得对，谁犯的错谁道歉，哪儿有让家长替的？”
“再说了，她都二十多了吧，比我孙媳妇儿还大呢，怎么就不能自己承担后果了？”
老爷子这话说得，让洛依依又笑了起来。
而且她一笑，那双眼睛瞬间弯起，越发的像照片里的文心了。
生怕老太太看出这个的文雅如，心里一慌，拉住了老太太的手，强制她看着自己。可怜兮兮的问道：
“妈咪，我是不是给你丢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