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们都在喝些什么？怎么表情这么猥琐？”爱薇儿忍不住开口问，因为他们在地上正趴着对着自己乐呵呵的傻笑。
一个空瓶子从肌瘦的贫民手中滚到脚边，乔南蹲下身子捡起来。
转头望向那贫民，他早已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外界的所有都与他无关。
“噢，这是天堂之水。”凯伦瞥了一眼乔南手中的空瓶子，说道。
“天堂之水号称上帝之门的钥匙，可以带你回到上帝的身边，没有任何的副作用。”
“女巫那里就有得卖。”
“当然，没有副作用这种鬼话就骗骗三岁小孩，别当真就行了。”
“我听说最近天堂之水的价格好像有所上涨，据说是喜欢的人太多，供货链出现了些问题，只能从其它城市调动或者选择其它替代品。”
“最近有不少跑商队伍在讨论这件事。”
“看看他们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知道这玩意沾不得。”
天堂之水是什么？
身为刑警的乔南自然最清楚，同样明白它的危害有多大。
胡雪莉也深谙其中要害，问道“这东西是女巫生产的吗？”
“那你可太看得起她了，如果她会制作天堂之水，根本就不需要卖假药。”
凯伦两头张望后，用一种紧张兮兮的语调对着众人道“全天际只有莫比乌斯有天堂之水的配方，他们通过巫师或者十戒将这种物品售卖出去。”
“天堂之水和啤酒被称为，天际最伟大的两个发明之一。”
“走吧，女巫的灵魂小屋就在前面，过了这个街道就会好很多了。”
女巫的灵魂直接开在贫民窟的闹市区。
一栋夹杂在石制高档商铺中间，有一座突兀的小木楼竖起。
凯伦指着木楼说道“女巫就在里面，你们自己进去见她吧。”
见凯伦没有进入灵魂小屋的意思，乔南没有强求，艾利克斯上前敲敲灵魂小屋的门。
那悬挂在猫眼位置的骷髅头，双眼突然亮起绿色的幽光，打量来人一眼，才动动嘴说上一句“欢迎光临”。
门便自动打开。
面对这诡异的现象，他们并没有惊慌，因为在天际待久了，有些事情就习以为常了。
乔南带头进入小楼，一进门就像是穿越到了热带雨林，这里可以清晰的听见鸟叫声，还能看见漫天的虫萤在头顶飞舞。
这是雨林大厅，有一条直穿到房间内部的甬道，两旁的大树枝干被掏成一个个橱柜，摆满了各种小瓶。
瓶子里装着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就像是古怪存在大集合。
这些都是女巫在世界各地收集的实验器材，树枝明显还活着的，翠绿色的宽大树叶隐藏着一条白色的花纹蛇，像守护者一样盯着他们。
树枝上一只拖着奇特鱼尾的彩色小鸟在唱歌，还有漫天飞舞却叫不上名字，看起来像是七八种昆虫拼凑出来的奇特飞虫。
“四位贵宾请里面说话。”一个声音从屋内传来，一道牵引光束从乔南脚下指引他们往前走。
穿过树须门帘，他们终于见到了女巫赛西玛。
赛西玛是一名穿着白袍，看起来应该有四十岁的女人，皮肤黝黑，扎起一头的脏辫子。
赛西玛还在收拾桌面，为昨夜的宿醉买单。
很明显是刚刚睡醒没多久，之前贫民窟可不会有人这么早上门打扰，因为大家都喜欢在黑夜里出行，那样比较有安全感，也更适合隐藏身份。
赛西玛停止手上的动作，抬眼望向为首的乔南，因为他肩膀上的宠物，居然会给自己一种高深莫测的宿命感，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古怪。
“你的宠物很特别。”赛西玛一边说，一边对着天命乌鸦使用精神探查。
这是女巫们常用的伎俩，因为她们天生就是和宿命打交道，她们最喜欢信息尽在我手的感觉。
这种与宿命沟通的能力，才是她们女巫的职业特色，不过很快她就会为自己的鲁莽行而后悔。
因为她释放出去的精神探查，居然被直接吸收了。
不仅如此，赛西玛还感觉到一股强大且诡异的气息笼罩全身，她脑海里的所有想法仿佛都被对方窥视，让她无法反抗，无所遁形。
赛西玛心中大骇，她看见那只乌鸦不知何时睁开了双眼，那梅花状的眼瞳恍若轮回，洞悉万物的运行规律。
一抹黑色的火焰从天命乌鸦的眼瞳中发出，顺着精神桥梁一路燃烧过来。
乌光灼灼，虚空扭曲，这种反噬力量一点一点的向自己的脑海里走来。
女巫额头瞬间冒出大汗，她不敢切断精神联系。
因为那会使黑色火焰来到自己的意识之海，一旦如此赛西玛就会被火焰燃成白痴，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断消耗魔力试图延缓火焰的前行，但这种消耗非常巨大，短短数秒赛西玛就感觉到眩晕，这是魔力接近枯竭的表现。
从抽屉中拿出几瓶魔法药剂，一饮而尽，快速恢复魔力。
同时开口道“阁下请您高抬贵手，我无意冒犯。”
“请住手...天命。”乔南不得不开口调和，因为女巫现在对于他们来说还有作用。
即使她有错，给她一点教训就好了，还不至于要了性命。
天命乌鸦收回神火，重新闭上梅花状的眼瞳，窥探天机秘密的人都会被天机反噬。
从天命乌鸦的表现形式来看，它并不是一般的生命体，它的宿命感浩如烟海，如同天地日月。
女巫心里一阵后怕，要不是对方不计较，自己只怕会死于天机反噬，擦擦额头上的汗珠。
“感谢您的宽容。”
“几位贵客...来到我的灵魂小屋，需要购买点什么？”赛西玛对于贵客两个字咬得很重。
尤其是对着天命乌鸦，她内心的恐惧已经超过了生理上的极限，那像是烙印在心底最深处的枷锁，那是一种刻骨铭心，永不磨灭的恐惧体验。
凝视着那梅花状的眼瞳，仿佛灵魂被一只倾天魔手牢牢扣住，一旦放开精神就会从身体里抽离出去。
虽只盯着片刻，竟让她有一种触电的感觉，那干涸已久的渠道，居然有种湿润的快感。
“我们不购买东西，我们是来占卜的。”乔南没有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
女巫斜睨的打量了乔南一眼，一时间有些拿捏不准他的身份。
在天际从来没有说过，生命体一定是工具的主人。
人人都听说过神器，但对于神器的主人却没太多论述，这是否侧面说明了，人因器而贵？
能让大众所知悉是因为神器本身，而不是拥有神器的主人。
对于女巫这种窥探天机的人来说，她们对于生命的价值并没有对于宿命的价值高。
因为生命在她眼里，不过是一群带着缺陷的残次品，正是因为残次所以才被创世神遗弃。
在女巫看来，乔南未必有驾驭天命乌鸦的能力，就刚刚的“请”字就可以看出其中的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