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考核结束之后，杨解放打算离开空军基地。有卫兵来报告说，飞机厂的总设计师福克教授来了，要见杨解放。杨解放当即让人把他请了进来。
福克见了杨解放，开门见山地说道：“杨，我听说你有一个新的计划。想跟美国的波音公司合作，研发远程重型飞机。有这么回事吗？”
杨解放回道：“是有这么回事。波音公司的詹姆斯先生来济南考察我们的飞机制造实力了。是否能谈妥还不清楚，我还没接到这方面的报告。”
福克问道：“杨，在你的概念里，这种远程飞机的航程是多少？”
杨解放微微思索了一下，说道：“最少在六千公里以上，能超过一万公里就更好了。”
在他的印象中，二战时期的德国没有远程战略轰炸机。不知道是技术原因还是别的因素造成？美国的重型轰炸机如b-24、b-29等能从成都起飞，去轰炸东京。这种远程重型轰炸机就是杨解放想要的。
一旁的福克斯插口道：“这么远的航程，可以从我们德国本土直接飞到北非。这对我们来说，很有意义。”北非有德国的殖民地。二战时期的北非战场打得也很激烈。
福克点点头，接着说道：“所以，杨，我想参与这个计划，可以吗？”
中国与德国相隔太远了，杨解放并不介意让德国变得更强一些。杨解放说道：“如果这次合作能谈成的话，你当然可以参与其中。”
福克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即说道：“那真是太好了！我去找詹姆斯谈谈，我一定会促成这次合作的。”
杨解放自然乐见其成，当场准许福克和福克斯一起参与跟波音公司的合作谈判。两人离开之后，杨解放用内线电话打给孔宗儒，询问他与詹姆斯的谈判进行得如何。
孔宗儒回道：“目前让他参观了济南的飞机制造厂。这个厂主要是在生产双翼教练机。他认为我们不具备制造重型飞机的能力，依然坚持在美国生产，将零件运到中国来组装。为了争取到在国内制造的机会，是否能带他去参观莱芜的飞机厂？”
杨解放回道：“莱芜工业区完全对外保密，对他也不能例外。为了获得生产重型飞机的技术，我已经准许福克教授和福克斯参与谈判了。如果有必要，我们可以跟波音公司分享直升飞机的制造技术。我相信他们会感兴趣的。”
孔宗儒听了杨解放的话，更加心中有底，又问道：“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杨解放稍微想了一下，补充说道：“这次从美国来华寻求投资的人不少，有不少行业跟军工相关。程家驹不太懂军工，未必能取得预期效果。我希望你能插手进去，争取更多的合作机会。”
挂完电话之后，眼见天色不早了，杨解放便与高蕙兰一同回家。在吃饭前，杨解放先去了姜小珺房中。这丫头原本很跳脱的一个人，但从怀孕开始，为了腹中胎儿的安全，不得不安静下来。生产之后又是坐月子、又是带孩子，整得她心情烦躁至极。
她见杨解放进来，立刻将孩子交到他手里，说道：“你来的正好。儿子刚吃饱，你快哄他睡着，否则我一顿饭都吃不安稳。”
杨解放却有点傻眼，让女人生孩子的事他擅长，哄孩子是真不会。可孩子交到了自己手中，不哄又不合适，只得学着轻轻拍打儿子的后背试图哄他睡觉。可小家伙一点也不配合，反而哭闹起来。
杨解放想到了唱首歌来哄儿子睡觉，于是轻轻地唱道：“亲亲的我的宝贝，我要越过高山……”可小家伙似乎不懂得欣赏，越发哭闹起来。
姜小珺道：“要不我们找个人来帮忙带孩子吧！”最近这段时间，她发现自己带孩子跟当初协助嫂子带侄子完全是两回事，开始考虑要不要找个保姆来带孩子。
杨解放问道：“你想找谁来带孩子？这要不是个体己人，你能放心？”
姜小珺回道：“要不还是交给我娘吧！她以前帮我嫂子带孩子就带得挺好。”
杨解放这才意识到，自己的丈母娘是真的辛苦！帮自己把妻子奶大不说，还得给自己带娃。赵晓慧、高蕙兰、牟衍淑都是如此，动不动就把孩子扔给了自己的娘。盛方颐也有这个打算，现在姜小珺也是这么想的。
杨解放自然不会反对，说道：“把孩子给你娘带了，那你有什么打算？”
姜小珺回道：“我还是去上班吧！我发现上班比带孩子要轻松一些。”
杨解放呵呵一笑，趁机说道：“那你回来给我当秘书吧！”
姜小珺奇道：“你不是有个秘书吗？听说还干得不错。怎么？你打算把她换了？”
杨解放道：“你没发现吗？我的秘书基本上都干不长久。她也干了一年了，该换个工作岗位了。我一时找不到更合适的人选。要不还是由你来干吧！”
姜小珺追问道：“那涉外事务处呢？还让不让我干了？”
杨解放回道：“你先兼着吧！”姜小珺只有高小学历，能力上比文香差了些。她以前曾做过杨解放的秘书，也算是轻车熟路了，顶替一段时间应该不成问题。到时候再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过来。至于文香，杨解放思前想后，决定将她调走，最好是将她嫁了。
这时，侴姑推门而入，抱怨道：“你们两个怎么搞的？连个孩子都哄不好，这哭闹声全家都听到了。”说着走到杨解放面前，把孩子抢了过去。接着，她用鼻子嗅了嗅，说道：“孩子都拉粑粑了，难怪哭闹个不停，你就一点都没闻到吗？”边说还将孩子的小屁屁放到杨解放的鼻子下。
杨解放隔着厚厚的衣物仔细闻了一下，还真有点气味。难怪自己唱歌也不管用，原来没找到问题所在。果然是方向不对，努力白费。
姜小珺忍不住赞道：“侴姑姐，你可真行！我都没注意。”赶紧找来尿片。
侴姑说道：“这尿片还是交给他爹来换吧！趁着这个功夫，你先去吃个饭吧！你自己的孩子回头还得你自己来带。”回头又望着杨解放，说道：“你也学着点！都好几个孩子的爹了，连个孩子都不会哄、尿片也不会换，真的是只管生不管养啊！”
姜小珺轻轻一笑，说道：“那你们先照顾一下他。我去吃饭，马上回来。”说完径直出了房屋。她与侴姑一向关系很好，对她也是极为放心。
杨解放却知道，侴姑是故意支开姜小珺，定然是有话要说，于是问道：“你来这里是不是有事找我？”
侴姑一边给孩子换尿片，一边回道：“嗯，通过衍淑吃的药，查到了一些事。想了想，还是告诉你一声。”
杨解放立刻紧张起来，追问道：“她是怎么回事？”
侴姑叹了口气，说道：“她爷爷、她爹还有她哥哥都是死于痨病，现在她也发病了，只怕时日无多……”
杨解放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虽然已有预感，依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痨病，用后世的专业术语来说，是肺结核，算是癌症的一种。这种病一旦确诊，基本上是晚期了。别说现在的医术，哪怕是后世，能治愈的概率也不大。
侴姑接着说道：“正如你猜测的那样，这就是她们家的一个遗传病。她早就知道这么个结果，特意瞒着你。你最好是假装不知道，多陪陪她，让她开开心心地度过这最后的一段时光！”
杨解放收敛一下自己的心绪，说道：“不是，这个病不会遗传，但是会传染。也不知道她家是怎么搞的？祖孙三代患上了同样的病。”
侴姑皱眉道：“会传染？是怎么个传染法？”
杨解放回道：“这是一种呼吸道传染疾病，与她接触的人都存在感染的风险。为了大家的安全，以后，大家要尽量避免与她接触。我怀疑她小时候就感染上了，这个时候才发病，只怕已经很严重了。想让我假装不知道这件事是不可能的。”
侴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道：“难怪，自从她发病，都在刻意回避大家。以前没往这方面想，没在意这个事。以后，还真的要注意一下！我们都好说，关键是你，你打算怎么面对她？”
杨解放回道：“我要想办法救她！”
侴姑追问道：“怎么救？要是有办法，总医院那边肯定会救。连刘院长都在帮她隐瞒病情，可见他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
杨解放让自己尽量冷静下来，思索着治疗肺结核的办法。他不是专业的医生，对于癌症的治疗只知道一点皮毛。除了用药物治疗外，在后世，一般都是通过手术切除和放射性治疗的方式来治疗癌症。或许自己可以提供一个治疗方向，让医院专门立项来研究这个课题。哪怕成功的概率不高，至少是一个希望。想到这里，他有点坐不住了，想要立刻去安排这个事情。
侴姑给小家伙换好尿片，小家伙果然停止了哭闹。侴姑便将小家伙交到杨解放手中，手把手地教他抱孩子，哄孩子入睡。
不多时，姜小珺走了进来，笑盈盈地说道：“我刚刚跟我娘打了电话，她明天早上就来接孩子。再辛苦一宿，以后就轻松了。”说着从杨解放手中接过孩子，又道：“我已经吃过了。你们也去吃饭吧！”
侴姑没好气地说道：“你倒是轻松了，该你娘睡不着了。”
姜小珺不好意思地回道：“我让我娘去找一个保姆帮着带孩子，这样能轻松一点。”
吃晚饭时，没看到牟衍淑，一问之下得知她已经吃过了，回了自己房中。杨解放匆匆吃完了晚饭，随后来到牟衍淑房中。她依旧独自在房中缝制孩子的衣服。杨解放知道，她是自知时日无多，想要多缝制几件衣服留给孩子。杨解放忍不住鼻子一酸，最终选择了假装不知道她的病情。随意地闲聊了几句，最后在牟衍淑的催促下离开了她的房间。
次日早上，杨解放让姜小珺先一步去省政府办公室跟文香交接工作。又告诉高蕙兰，空军的考核正常进行，不用等他到场。随后，他来到了总医院。
每次来总医院，总是要见一见刘雅梅。这女人一直没有结婚，现在也不来纠缠杨解放了，将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杨解放来到她的办公室，她也只是抬头瞄了一眼，就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随意问道：“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回又是什么事来找我？”
杨解放在她前面坐下，说道：“衍淑的病情我已经知道了。”
刘雅梅微微一怔，抬头看着杨解放，说道：“你总算是发现了。也不知道这丫头是咋想的？非要瞒着。”
杨解放问道：“她还能活多久？”
刘雅梅回道：“还能撑一年半载。”
杨解放追问道：“你们采取的治疗方案是什么？”
刘雅梅回道：“打针、吃药。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办法？”
杨解放道：“能不能动手术切除她体内坏死的组织以达到治疗的目的？”
刘雅梅道：“你说的是开胸手术切除她的肺？我们也曾想到过这个治疗方案。只是，据我所知，目前全世界还没有成功的先例。我们谁都没有这个把握能完成这个手术。”
杨解放接着问道：“那能否使用放射性治疗？”
刘雅梅摇头道：“不行的。你难道还不知道，镭神话已经破灭了。放射性元素对人体有极大的伤害。”
“镭神话？”杨解放感觉有点茫然，他并不知道什么叫镭神话。
刘雅梅更是感觉不可思议，说道：“你不是对前沿医学很了解吗？怎么会不知道镭神话？”
杨解放苦笑道：“我又不是专业的医生，对医学只知道点皮毛。你说的什么镭神话，我是真的不知道。能给我解释一下么？”
刘雅梅回道：“居里夫人发现了镭元素，并认为镭可用于治疗癌症。于是，镭便被人为地神话了。我在美国留学期间，见识过大量的镭产品。镭被添加到饮料中、香烟中、各种化妆品中，被人广泛使用。你是没看到他们对镭的吹捧，简直把镭当成了长生不老药。结果，就在前两年，镭辐射的危害体现了出来。那些经常使用镭产品的人身体出现严重的病变。那惨状……难以用语言形容。于是，人们对放射性元素的认识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现在是谈镭色变。放射性元素对人体伤害这么大，你还敢用它来治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