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有啥心思，想篡位呗。”
“你可拉倒吧！就他家那点家丁能成什么事，不过是养的打手助纣为虐罢了。”
“锦衣卫把那些狗腿子抓走的时候我正好路过那里，好多人拍手叫好呢。”
几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讲得唾沫横飞，江姝月听了个大慨。
卫丞相被抄家了。
秋菊还想再听下去，江姝月拉着她快走几步。
“小姐，你不想知道二小姐她是什么下场吗？”
江姝月脚步不停，“都被抄家了，就算不流放也得跟着卫家的人回乡吃糠咽菜，她能得着什么好。”
这结果早在江姝月的意料之中，只是这萧京昭为了拿到卫丞相的罪证，动作比她预想的要慢一点。
两人逛街的途中，不时听到有人议论丞相府的事。
江姝月心情很好，她和秋菊买了一只烧鹅和一些岁岁喜欢的糕点。
话说丞相府的前一天。
江娇娇夜里饿得辗转难眠，屋里的糕点在晚饭后都被她吃完了。
“儿子，娘可不能让你饿着。”江娇娇抚摸着还没显怀的肚子自言自语。
她起身打开衣柜拿出一件斗篷披上。
彩妍被开衣柜的声音惊醒，揉了揉眼睛，“二小姐，你这是要去姑爷院里吗？陈姨娘交代过，你生孩子前不能跟姑爷同房。”
“谁说要去找他那个没良心的了？知道我怀孕后，我连他人影都甚少看见，你快起来，我饿了，咱们去大厨房找点吃食。”
江娇娇说起卫明舟心里就来气。
陈姨娘得知她怀孕后，第二天就把她一个远房侄女接到了丞相府。
院里的人都瞒着她，后来还是大夫人身边的丫鬟透露给她，说老夫人若把她扶正，陈姨娘就要去求老夫人把她那远房侄女娶进门做卫明舟的平妻。
江娇娇气得关上门在屋里把陈姨娘咒骂了一顿。
彩妍连忙起身穿衣，两人很快就出了院门。
夜风微凉，江娇娇拢了拢斗篷。
夜幕犹如没有化开的浓墨，像是要下雨的模样。
远处，廊下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摆，萧瑟冷清。
“小姐，这时候已经过了夜宵的时辰，大厨房已经落锁了。”彩妍走到垂花门向外张望，外面的小厅里不见值夜的婆子。
江娇娇不死心地往大厨房走去，厨房果然已经落锁。
厨房的管事婆子这时辰已经睡下，凭她一个妾室的身份，管事婆子不可能从被窝起来为她煮一碗面的。
江娇娇犹豫了一会儿，一咬牙，“咱们去大夫人那里看看，大夫人或许睡得晚。”
两人转身又向大夫人院子的方向走去，穿过花园，走进回廊，远远地就见雕花窗棂间隐隐约约的烛光。
就在两人快要走到回廊尽头的时候，就听见角门方向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
彩妍连忙拉住江娇娇往回廊里的柱子后躲去。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仆妇的声音响起，“一会儿见到大夫人别慌张，老爷又不是第一回在宫留宿，或许是皇上有要紧的事需要老爷去办。”
“不，不对啊！都整整两日了，小的伺候老爷这么多年，还从没见到过老爷在宫里留宿的。”
男子的声音有些焦急。
“内院平日里不让外男进来，你一会儿给夫人禀报了就快点出来。”守角门的婆子声音透着不耐烦。
“多谢婶子，小的禀报了夫人很快就离开。”
说话声越来越远，江娇娇探出头，昏暗的灯光下，有两人影朝大夫人院子方向走去。
“小姐，咱们还去吗？老爷没回家，大夫人会不会没心思搭理咱们？”
江娇娇一个激灵，心里“咯噔”一下。
没有特殊情况，宫里从不留男子过夜，这是写进宫规里的，老东西两日没回府，京城里风平浪静，这是出事了？
江娇娇心里升起一抹不好的预感。
她再抬头望向黑压压的夜空，蓦然有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见江娇娇不着声，彩妍又问，“小姐，咱们去还是不去？夜深露重，你现在是双身子，可别着了凉。”
“去，必须去。”江娇娇的声音充满了绝望。
她当初进卫家没有婚书，寻常的妾是签卖身契的。
江娇娇毕竟是江正明的庶女，卫家也没有非要逼着江家签卖身契。
没有婚书，也没有卖身为妾的契约，大夫人只让江娇娇把手里的黄册交了出去，用此牵制她的自由。
严格来说，江娇娇都不算卫家的人。
不过大夫人答应了她，扶她为正室的时候会把婚书补上。
“彩妍，我一会儿给大夫人说尚书府来人让我回去，你别听着就好，别穿帮。”
“小姐你回去干嘛？最近听说媒婆都快踏破尚书府的门槛了，你回去老爷又会不高兴。”
上次回去老爷说的话还言犹在耳，彩妍是真的不希望小姐回去自讨没趣。
江娇娇不敢把心里的怀疑说出来，怕彩妍露出慌张神情让大夫人察觉到她的意图。
她叹息道：“我回去有很重要的事，你一会儿在一旁只管点头就是了。”
彩妍点了点头就要往前走。
江娇娇一把拉住她，“别急，等看守角门的婆子跟伺候老东西的车夫出来了咱们再过去。”
片刻后，见两人影又原路返回，江娇娇拉着彩妍快步朝前走去。
“小姐你慢着点，别把肚子里的小少爷颠着了。”
“哪有那么小气，快一点，别一会儿大夫人歇下了。”
别说颠出来了，只要她离开卫家，她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馆买堕胎药把他弄掉。
两人快步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彩妍推了推门，院门已经关上。
江娇娇急忙重重地敲门。
很快就听见里面有脚步声响起。
“江姨娘，你大半夜的不睡觉，我家夫人可要歇下了。”丫鬟打开门，见是江娇娇，脸色顿时就垮了下来。
“我给大夫人说一句话就走，不耽误她休息。”
彩妍连忙陪着笑脸道：“麻烦姐姐帮忙通报一声，姨娘要见夫人，自然是有要紧的事。”
丫鬟不情不愿地领了两人进去。
见过礼后，江娇娇单刀直入：“请夫人把黄册拿给妾身用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