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错过?
不是你在雁泉,我在瀛洲,隔江相望;不是同入青思楼,你向东行,我向西去;而是在一个落雪的夜晚,我走入了雪中,而你却在原地看着雪落。
司马历风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心情沉重的离开了落雪的悬空山,不久之后,那个他心心念念的韩凝霜竟然飞身落在了悬空山顶。
寒凝霜孤影独立在悬空山巅,看着残夜下飘着雪花的悬空山,神色宁静而向往!
“瀛洲的雪依旧好静好白!”
韩凝霜双手伸在身前,想去接那莹白的雪花,她竟然在流泪!
“历风,雪花虽白,终是要化为水的,我虽然爱你,可我终究不是我呀!当年如果是你闯入了神魔教,我们或许已经在一起了,虽然那或许也并不是我们!”
血落,泪落,雪飘,泪飘!
“属下金魔将,参见霜泞星主!”
韩凝霜身后,一个身着锦装夜行衣的人单膝跪地。
“查的怎么样了?”
韩凝霜的声音刚才有多温柔,此刻就有多冷漠!
“玄天教并没有查浩海,似乎没有解封浩海之意,域外魔宗、暗影堂、幽州慕容氏一直在探查浩海之事,玄天教则一直死守玉瑶楼,同时天戮阙的人在追杀道爷和前姬家少主!”
韩凝霜闻言,眉头微皱!
“暗影堂?浩海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吗?”
“属下不知,暗影堂对悬空山和欧阳山庄特别感兴趣!”
“不归谷的人来了吗?”
“据说翁影魅人的传人在剑迎圣城内,可却下落不明,暗影堂一直在查!”
韩凝霜没有回应,据她所知,浩海与翁主之间似乎并没有关系,那么暗影堂的动机就有问题!
“姬家呢?”
金魔将似乎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姬家星伐翎一直在对付欧阳世家的人,但我们查不出具体目的,而且姬家来了很多翎首,我们不敢靠近,不知姬家在图谋什么!”
韩凝霜突然爆发了一股恐怖的威压,直接将金魔将压的双膝跪地!
“废物!”
“属下知罪,属下知罪!福长老和若雅小姐来了,他们,他们入了剑迎内城!”
“胡闹!”
韩凝霜一声怒吼,吓的身后金魔将一动不动。
“通知福长老将若雅送回雁泉!”
金魔将欲言又止,不过并没有说,起身就准备离开。
“说!”
金魔将吓了一大跳,单膝跪地,慌忙的说着:
“启禀霜泞星主,若雅小姐与司马历风见过面了!”
韩凝霜久久没有回应,最终一声叹息:
“哎,你下去吧!”
金魔将转身离开了,可又回来了,因为韩凝霜又问了一个问题!
“司马历风在哪儿?”
“司马历风午夜之时离开的这里,奔向了剑迎内城!”
金魔将说完,飞身消失在了暗夜中。
韩凝霜抬头看向了漫天雪花,凄惨一笑!
“历风,我们之间真的应该有个结局了,对不起!”
韩凝霜擦掉了眼角那悬而未落的泪,准备离开悬空山,她来悬空山是为剑池谷,如今一看,没有任何意义了,很明显,浩海与此无关!
可韩凝霜并没有能走的了!
“既然来了,就现身吧!”
悬空山剑池谷旧址上,出现了一个人,一个拄着龙头拐杖,年过古稀的老者,他用手中拐杖探查着地下,那龙形拐杖遍体闪烁着玄黄色光芒。
“是你!”
韩凝霜眉头紧锁,她对这个人有一种发自内心的不安!
“神魔教为何要寻找苍云宗的守阁人?”
年过古稀的老者神色淡然,他似乎也在用手接着落雪!
“你,你怎么会知道?”
韩凝霜问完后,竟然直接飞身离开了,并没有等答案。
年过古稀的老者看着韩凝霜消失的人影,喃喃自语着:
“是啊,我怎么会知道呢?我为什么要知道呢?那是男人间的酒醉之语罢了,你个小丫头,怎么会懂呢?”
年过古稀的老者说完,身影就不见了。
悬空山对面的无名山峰上,黑衣秦寿负手而立,看着悬空山的方向,就是他的突然出现,才吓走了韩凝霜。
“看够了吗?听够了吗?”
黑衣秦寿身后不远处,年过古稀老者拄着拐杖,微笑的看着黑衣秦寿。
黑衣秦寿一脸淡然,可是他的手心却已满是汗水。
“前辈此话何意?这瀛洲的雪看不够,也听不够,我喜欢听雪落的声音,喜欢看大雪落满山的雪景!”
年过古稀老者依旧在微笑,目光淡然的看着黑衣秦寿,突然,手中拐杖向前一点,直戳黑衣秦寿的心口。
黑衣秦寿一动不动,可那拐杖一直向前,根本就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黑衣秦寿依旧镇定自若,可是年过古稀的老者拐杖根本就不停,马上就到心口了!
黑衣秦寿终于害怕了,身形微光一闪,人影不见。
“玄天阁的玄空遁,快有千年没见过了!”
年过古稀老者说完,人影就消失不见了。
许久之后,悬空山剑池谷的旧址上,黑衣秦寿从巨石的阴影中走了出来,自言自语着:
“姬家怎么会来了这么厉害的角色?难道说他们知道浩海中封印的是什么了?不可能呀,主上说当年连玄天八教都不知封印之物,姬家怎么可能会知道呢?”
黑衣秦寿离开了,他的衣服都湿透了,刚才真的有些吓人。
悬空山很快就被大雪覆盖了,这场雪之后,这里就再也没有剑池谷了,因为剑罡之力彻底的消散了,这里会和对面那个无名山峰一样,不久后也是另一座无名山峰。
欧阳正雄实际应该来看看的,因为这注定也是欧阳世家的命运!
彼岸门,这是剑迎内城东门的名字,这名字有点儿意思,似乎是在告诉入此门的人,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当然了,也似乎在警示世人,门里门外也会有生死之分!
彼岸门外,不远处有一座酒楼,名为忘川楼,门口挂着一副对联:
忘川楼里看彼岸,是生是死?
彼岸门内寻忘川,忽远忽近!
这酒楼与城门之间的生生死死,吸引了很多客人,常年人满为患!
司马历风赶着马车在大雪中行了半夜,天大亮后,将马车停在了忘川楼外。
雪停了,却是阴天,似乎随时都还会再下!
司马历风坐在马车上,静静的看着忘川楼,同时也能看到那个彼岸门,他落泪了,男人呀,当他心中情动时,泪水并不比女人少。
当年忘川楼里招手的潇洒俊逸少年郎,当年彼岸门内娇笑的飒爽英姿妙龄女,他们二人只是动情的看着彼此,根本就没有想过生死、远近的问题!
如今同时看向忘川楼和彼岸门,司马历风似有所悟,喃喃自语着:
“忘川楼里看彼岸,忘记是生,不忘是死;彼岸门内寻忘川,彼心忽远,彼心忽近!凝霜,我似乎知道了你心中的答案!”
司马历风跳下了马车,抬头看向了车顶,他笑了!
沈逸尘和阿妹依偎在一起,还睡的很香,此时已经是两个雪人儿了!
“相爱的人走在一起是多么的美好,这天道,这红尘,为何偏偏让相爱的人走散呢?”
司马历风也是够可以的,他竟然没吱声,自己独自走入了忘川楼。
赶车人老仓醒了,但他一直没有动,他也难得睡一个好觉,他当然也有他的烦心事儿了。
老仓在梦中想了一路,对灵儿之事还是一点儿头绪都没有,而且他也不知该怎么面对灵儿。
灵儿绝不是魔皇,不可能是!老仓是听灵儿的?还是不听灵儿的呢?虽然灵儿不大可能对他发号施令,可万一呢?
赶车人老仓想了很久,掀开了帘帷,轻声道:
“灵儿小姐,我们下车吃些饭!”
老仓选择顺其自然,他也像灵儿一样选择冷眼旁观,看看灵儿与魔皇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灵儿实际也醒了,她也在沉思,她又该怎么办呢?或者说她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她不是魔皇,这一点灵儿自己也很确定,可是这半面的魔皇圣骨怎么解释呢?以前那只是半面骷髅骨,如今不一样了!
确切的说,灵儿出了天葬山就不一样了,只是灵儿自己并不知道。
天葬山中,沈逸尘用一滴血唤醒了魔皇魂力,可是那魂力依旧在魔皇圣骨之中,是灵儿入了天葬山后,那缕魂力才神不知鬼不觉的入了灵儿体内,可却一直处在假寐状态。
直至沐灵湖畔,才被唤醒,因为浩海之故!浩海中有魔皇的魂力。
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困扰了灵儿一路,她感觉自己身体发生了变化,可是却触摸不到,显得的模糊缥缈。
这一夜,灵儿都没睡,只是在天亮前眯了一会儿!
“尘哥哥,阿妹,你们俩这悄悄话说到梦里了吧?”
灵儿长长舒了一口气,伸了一个大懒腰,老仓下了马车,他也笑了,车顶这两个修真江湖人竟然不知下雪,也是怪!
沈逸尘和阿妹醒了,两人睁开眼,同时都笑了!
“大哥哥,一晚上我都在等你陪我看日出,你可食言了,该罚!”
阿妹说完,起身一脚就把沈逸尘踢下了马车,这也太突然了,沈逸尘还拍着身上的雪呢。
结果,沈逸尘直接趴在了雪地里,灵儿的脚下。
灵儿莞尔一笑!
“尘哥哥,你,你不用行这么大的礼,我只是一个小丫头!”
沈逸尘这个气呀,起身瞪了一眼阿妹,什么话都不敢说,他变了,可阿妹真是一点儿没变!
四人也走入了忘川楼,沈逸尘没注意对联儿,不过对这个酒楼名字感觉很晦气!
当沈逸尘走上楼时,吓了一大跳,大早上的,二楼人满为患,而且都是修真江湖人!
“这,这,这看个女人跳舞,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