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双活人该有的眼睛，灰色的瞳仁，大面积眼白，透着浓浓死气。
苏柠从这双眼里感受到了森森恶意，当下一拍身上的挎包，飞剑从包中飞出，随着苏柠的心意，飞速刺向那双眼睛。
怪的是，飞剑刺中了那双眼睛，又像没刺中，眼睛消失了，如烟散去。
“那是什么？”青玄这会也看见了。
苏柠召回飞剑，嗅到飞剑上残留的淡淡阴气，与那天斩杀永野赤炎的氏神时感应到的阴气有点像。
“应该是永野氏那边派出了高手，若我猜的不错，刚刚那东西大约是永野氏高手用来追踪目标的氏神分身。”
“追到这来了？”青玄皱眉，“咱们动作得快点，别让他们耽误我们找材料。”
苏柠的神识又在周围扫了一遍，确定没什么异常后，对几人说，“炼制飞剑还差最后一样材料，名为飞羽岩，与普通矿石的不同之处在于，飞羽岩通身为暗紫色，纹理可片片剥离，剥离后每一片都如飞羽般，你们看到就会知道。”
司老爷子听完苏柠的话突然一拍大腿，“我见过你说的这种飞羽岩。”
司凤年忙问：“在哪见的？”
司老爷子指着司凤年，“你还好意思说，那东西就毁在你手里。”
原来在司凤年十一岁那年，司老爷子从古董街淘回来一座岩雕摆件，雕的是卧佛，挺大一个，雕工也好，栩栩如生的，材料就是苏柠说的这种飞羽岩，因为十分特别，苏老爷子一眼就看中，花高价买回来准备摆在书房，哪知被司凤年看到，拿去当绘画课用的素描模特，也不知他怎么搞的，泼了好多墨汁颜料在上头，洗都洗不掉，他一气之下将那卧佛给丢进汾林雅园后边的湖里了。
司凤年对这事印象不深，听完爷爷的讲述，他才有了一丁点印象。
“这么说，就算咱们今天没能找到飞羽岩，也有个保底的。”青玄说。
司老爷子乐呵呵，“只要还在湖里，我就是把湖水抽干也给你们找出来。”
司凤年笑道：“那倒不用。”修士有修士的方法，用不上抽干湖水这么笨的法子。
几人心情好了很多，四散开找石头，当然，飞羽岩现在已经不是他们要找的首选，他们现在只想再找到一些乌云丝。
谁不想要一张飞毯呢。
可惜现实是残酷的，找了几个小时，连乌云丝的毛都没见到。
唯一有收获的就是司凤年，他找到了两块紫翡原石，且都是有灵气的灵玉级，不得不说他的运气是真好，谁都羡慕不来。
加上上次找到的几块灵玉原石，苏柠干脆直接炼制了一批玉瓶玉盒玉壶之类的物件，每人分一些，需要时可以随时取用，省得出现上次那种有好东西在眼前，却没有好容器去装存的尴尬境地。
当天晚上，他们便回了滨城，没有直接回水木华园，而是全部去了汾林雅园。
汾林雅园后头的湖比水木华园的湖更大，周围环境维护的也很好，行步间，宛如置身古代园林之中。
“你这园子真是不错，布置也好，风景也好，花了不少钱吧？”青玄问。
他其实很羡慕苏柠有水木华园那样的房子，得知那房子只花了一百万，他更羡慕了，当然也知道那价钱是不正常的价钱，所以见到汾林雅园时，就想打听一下多少价位，他也好有个目标。
司老爷子摆手，“这地是我父亲买的，那时地价便宜，没花多少钱，建房子其实花费也不算大，真正花费大的，是这占地几十亩的园林，我母亲喜欢花草异石，我父亲便四处搜罗，不惜代价，一点点布置出来，要说具体价位，我也不清楚。”
无法定价，便是无价。
这其中最珍贵的，是丈夫对妻子的情意，也难怪司老爷子在最困难的时候都没有动过卖这处园林的念头。
说话间，几人已经来到司老爷子扔石头的湖边，“我当时就是在这里扔的，”司老爷子一脸苦笑，“我原本是想拿到这湖里把那卧佛清洗干净，哪知怎么洗都洗不净，一气之下就给扔进了湖里，就这个位置。”司老爷子指着湖边的一处石台，他当时就蹲在石台上刷洗卧佛来着。
苏柠的神识铺展开，进入水中搜寻。
青玄金丹境的神识入水后只能深入丈余，再深就不行了，除了几条鱼外，他什么也没发现。
司凤年筑基境的神识只能入水一尺，连鱼都没发现一条。
两人的神识无功而返，同时看向苏柠。
苏柠化神境的神识入水后也同样有深度限制，并非随处可去，好在这湖不算深，她的神识正好够用。
“找到了。”她抬手，指间灵力如云柱般冲向湖中心，很快灵力便卷着一块满覆淤泥的东西出来。
将东西甩在地上后，苏柠的手指又指向另一个方向，灵力涌出，再次卷了一块更大的东西出来，同样满傅淤泥。
苏柠将东西甩在一边，随手给两块石头施了清洁术，石头上的淤泥一扫而空，露出它们原本的模样。
司老爷子指着个头小很多的卧佛道：“就是这个，我当时扔的就是这个。”
哪怕过了十几年，卧佛表面的颜料丝毫没有褪色，还是十几年前的模样。
就连司老爷子都好奇了，“你用的究竟是什么颜料？”
司凤年一点不记得。
苏柠看了眼卧佛，确定是飞羽岩，吩咐青玄收起来，便走向另一块大石头前，蹲下身细看。
“这是什么？”司凤年也好奇，毕竟是从他们家湖里捞出来的。
“这是镇山石，一般是风水师用来布风水用的，可是这石头为什么会在水里？按理说这镇山石应该摆在庭院里。”青玄说。
司老爷子听到这话，似是想到什么，忙问：“要是这镇山石原本摆在庭院里，但被人扔进水里，会怎样？”
苏柠看了眼司老爷子的脸色，大约猜到一些，淡淡道：“原本的气运会因镇山石的移开而有损，若将镇山石扔进水里，阴阳倒转，邪侵正阳，那时就不止是气运有损，还会让家宅不宁，严重些会妻离子散，甚至家破人亡。”
司老爷子的脸色难看至极，咬着唇不发一言。
司凤年一看爷爷这脸色，就知他肯定知道什么，忙问：“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