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庞千雪心知轻重缓急。
“你可知我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不知，还望温妤仙尊明示。”
其实庞千雪心中有所猜测，但在肯定之前，她不敢贸然开口。
林温妤似笑非笑：“程安世。”
庞千雪：“……”
林温妤道：“庞姑娘还要装作不知吗？认出我的身份后收手，不仅是因为悬殊的战力吧。”
庞千雪抬起眼眸与之对视。
“不愧是温妤仙尊。不错，程安世曾同我提过，玄灵派的沈掌门和温妤仙尊乃是可信之人。
当年之事……”
一声叹息。
“有我一半的责任。”
庞千雪将过往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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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内容和沈明佘讲得差不多，不过是从庞千雪的视角讲述。
当初那场大战，原魔重伤，追随原魔的大多数魔族也在大战中被剿灭。
这给了庞千雪喘息的机会。
尽管魔界还有追随于原魔的残部，但精英战力折损，人数也大不如前，外加忙于寻找重生的原魔。
他们对于魔界的管控也就有所松懈。
庞千雪便趁这时于暗中活动，数十年间收服了不少对原魔行迹不满的人，在魔界形成了小股势力。
但还是难以与之抗衡。
程安世就是在这时出现的。
庞千雪十分谨慎，对程安世多番试探后，才终于确认了程安世说的合作是真心的。
思量过后，庞千雪同意了和程安世的合作。
她清楚她现在的谋划只能算是蚍蜉撼树。
只要原魔能重返魔界，现在的一切顷刻间便会化为乌有。
庞千雪本就动过心思，想借助修仙界的势力重振魔界。
程安世的合作对她来说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
当年之事正如沈明佘所讲述的那样。
庞千雪和程安世约定好了见面，庞千雪会将自己手中掌握的有关仙门叛徒的信息交给程安世。
“当年之事，我亦有责任。”
庞千雪说这话时，神情晦暗不明。
她和程安世约定的消息被泄露了出去。
泄露之人是她万分信任的婢女。
那婢女曾是老魔尊的部下，对老魔尊忠心耿耿。
在庞千雪出生后，被老魔尊派来保护她。
当初从原魔手中逃脱，这位婢女为庞千雪和庞千灿出生入死。
可以说没有她，庞千雪和庞千灿的逃亡可能还要更加艰难。
这婢女之后也尽心尽力的照顾姐妹二人。
庞千雪将她当成家人对待。
所以才会将和程安世约定见面这种隐秘之事告知。
“她将消息透露了出去？”林温妤猜测。
庞千雪点点头，又摇摇头。
“嗯？”林温妤疑惑。
这就好比一个单选题，问选A还是选b。
结果庞千雪选了个Ab一样让人困解。
不过庞千雪接下来的回答，让林温妤意识到，或许是题目出了问题。
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不该是个单选题。
“一开始，我和温妤仙尊是同样的想法，直到……十日前。”
那婢女投靠原魔残部后，带领捣毁了庞千雪建立的好几个据点。
可许是侥幸，他们始终没能找到庞千雪和庞千灿。
魔界于一月前发生动乱，庞千雪带着庞千灿四处躲藏。
一日清晨，庞千雪和庞千灿的藏身处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来人正是背叛过庞千雪庞千灿的那位婢女。
那婢女脚步踉跄，步履虚浮。
庞千灿握紧手中的长刀，挡在庞千雪身前，警惕地盯着婢女。
“再走一步，你脑袋就别想要了。”
那婢女缓缓停住脚步，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比话语先出的，是口中喷出的鲜血。
这一口血，像是抽空了她身上最后一丝气力。
她倒在地上。
身上出现一道道交叠的伤痕。
魔气正从那些伤痕中溢出。
她就要死了。
可那婢女眼皮还是尽力上抬，努力将右手伸向庞千雪和庞千灿。
她摊开的右手掌心中正躺着一枚萦绕着暗紫色魔气的鳞针。
那鳞针正是唯一能彻底杀死原魔的武器。
她的嘴唇动了动，用微弱的声音说着什么。
只是上涌到喉间的血液模糊了她的话语。
可庞千雪还是分辨出的那些话语。
“这……诛杀……原魔。”
“牺……是……必要——”
最后几个字被血液堵在了喉间，她没能说完，便咽了气。
可同她朝夕相处许久的庞千雪，却已从这些破碎的话语中拼凑出了内容。
“我第一次意识到，忠心也是可以杀人的。”
庞千雪眼中晦暗不明，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收紧。
是啊，能为她们出生入死的人。
明明有无数次更好的机会出卖她们。
可为何偏偏选择了这次？
又为何程安世身死，她们却安然无恙。
庞千雪本以为是侥幸。
可现在看来，是有人帮她们遮掩。
那婢女用程安世的命当了投名状，打入了原魔残部中。
可此时她又带着鳞针出现在这里。
庞千雪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是通过什么手段才得到这鳞针，又是如何带着这鳞针找到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