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会有个三阶段业像？”
“它原本应该是待在园长办公室里，没想到提前出来了。”
“孩子和猴子去哪了？怎么剥灵狱闭合后反而没那么恐怖了。”
“去吊桥下面看看，如果有埋伏一定在那。”
剥灵狱布置的很简单，四周用土墙围住，地面坑坑洼洼有很多土堆和土坑，断掉的天桥架在土墙最高点，那截吊桥飘在天桥上面，不与任何东西相连。
我第一步迈出立刻引得土块滚落，像是有什么东西埋在土堆里挣扎着想要爬出来。
我第二步迈出土坑喷出砂石，烟尘形成一道雾墙阻挡视野，无法看清土堆里钻出的东西。
我后退两步捂住口鼻避免吸入太多烟尘，待烟尘散去土堆上出现三尊土偶，是资料里提到的三只动物。
土偶惟妙惟肖，瞎眼雌狮像家猫一样乖巧，无尾蟒蛇盘成一坨活像电视里走出来的卡通人物，小猴子蹲在中间仿佛刚受了欺负叫另外两只动物帮忙撑腰。
“这才是它们原本的样子，孩子们喜欢的样子，这帮借贷人真该死啊！”
“华鸢，别喊了，那个被咬掉鼻子的小女孩过来了。”
我猛地回过神来，胸中那股无名火消了大半，我应该为此愤怒但不该如此愤怒，剥灵狱面积虽小但浓缩的都是精华，对心智影响极大。
“老簿，小女孩在哪？瞪着我干嘛，难道在我背上啊。”
“在你肩上。”
我没感受到任何重量，用余光瞥了一眼只看到一片白，面前三尊土偶突然炸开，耀眼白光彻底将我包围。
“土偶里有闪光弹！”
我的声音也被这道白光遮住，整个人陷入白光意识变得模糊。
再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坪上，树荫遮蔽大部分阳光，漏下来的那一点刚好照在眼睛上感觉恍恍惚惚。
“爸爸，我们去看猴子吧，听说那只猴子瘸了一条腿，好可怜，我们买点香蕉送给它好吗？”
“别打扰爸爸休息，妈妈带你去买香蕉。”
“好，最喜欢妈妈了。”
“孩他爸，你收拾一下垃圾，把野餐布叠好放在最下面，其他垃圾装袋再放进去，别像上次那样一股脑往里面塞，清理起来很麻烦的。”
我起身查看自己的身体，好不容易练出的腹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圆滚滚的啤酒肚，看样子至少有二十年酒龄，我似乎变成了一个忙于应酬的油腻大叔。
冲我唠叨的女人保养的很好，牵着小女孩如同一对姐妹，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也穿着同样花色的亲子装，很难想象这是一家三口。
“我这个暴发户也是娶上嫩模了。”
“嘀咕什么呢？收拾垃圾用不了多少力气，婷婷急着去买香蕉，不然你陪孩子去？”
幻象居然有反应，看来不是简单的留影。
“没什么，我这就收拾，买完香蕉等等我，看住婷婷别让她一个人乱跑。”
我以最快速度收拾好垃圾赶到猴园门口，园中传出一声惨叫，鲜血染红花裙子，婷婷的鼻子已经被咬掉了。
现场所有人都在看着我，在她们眼里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我失败了。
瘸腿猴子吞下鼻子仰天长啸，白光闪过我再次回到草坪上，婷婷完好的站在我面前，幻境重置了。
“孩他妈，我带婷婷去买香蕉，你来收拾垃圾，我们去去就回。”
“不许带婷婷买别的，特别是甜头，她今天都吃三个了，再吃要拉肚子了。”
我心中窃喜，要的就是拉肚子，打几天吊瓶总比毁容好。
我领着婷婷直奔雪糕屋，买了三个香蕉船给她。
“还想吃什么跟爸爸说。”
“我想吃草莓甜筒，香蕉船留给小猴子吃。”
“可以，爸爸再给你买个猴王面具好不好。”
“我还要金箍棒泡泡机。”
“好，都买给你。”
这次装备齐全，木质面具能抵挡猴子啃咬，泡泡机能模糊猴子视线，我全程护在婷婷身前，就算脑袋被咬掉也不能后退一步。
瘸腿猴子戏谑的看着我，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猴子能做到的，婷婷还想上前投喂香蕉被我一把拽住护在身后。
“爸爸，我能把香蕉船送给小猴子吗？”
“太凉了，小猴子吃了会拉肚子的。”
婷婷摘掉面具捂在肚子上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脸上的表情完全不是五六岁孩子能做到的。
我被藏在猴王面具下的泡泡机遮住视野，婷婷挣脱开我暴起扑向她母亲一口咬掉鼻子血流如注，场景再次在白光中重置。
事不过三，我有点麻了，恐怕下次就应该是孩他妈暴起咬掉婷婷鼻子，或者是母女俩一起咬掉我和路人的鼻子，总之一定会有人被咬掉鼻子。
我先撕开餐布做成绳子，然后将这对母女引去偏僻的地方绑起来堵住嘴，找了一块趁手的砖头独自前往猴园，誓要拍死这只死猴子。
来到入口又是一声惨叫，身材臃肿跑起来呼哧带喘，等我赶到事发地点已是惨叫连连，猴子倾巢出动袭击游客，孩子们被咬的遍体鳞伤，有几个穿开裆裤的下面血红一片惨不忍睹。
“不对，这时候我应该失败了，为什么没重置？”
“华鸢，它们跑出去了。”
“不好，婷婷母女还在外面。”
等我赶到的时候，婷婷脸上的五官全部被咬掉，孩子母亲更是头都没了。
白光闪过场景再次重置，这次我像石雕一样蹲在草坪上沉思。
“孩他爸！孩他爸？想什么呢？公司出事了？”
“没什么，你们去雪糕屋那边等我一会，马上就好。”
破局的关键不在她们身上，我一定是遗漏了什么。
“老簿，你看到的小女孩是怎样的？跟婷婷长得像吗？”
“她当时在烟尘里看不清具体样貌，但可以肯定是个成年女性。”
从草坪到猴园门口至少有几十个成年女性，带孩子的年轻妈妈居多，也有结伴而行的女大学生。
我像个痴汉一样盯着她们看，看一会还好，看久了自然会被注意到，引得她们一阵鄙夷，孩子母亲也看到了，带着婷婷过来兴师问罪。
“死鬼你看什么吗？又想换人了吧，死性不改。”
“等等，不是你想的那样。”
“婷婷，喜欢那些姐姐肩上的小猴子装饰吗？”
“喜欢。”
“你去问她们是从哪买的，爸爸也带你去买一个。”
婷婷一蹦一跳跑向其中一对女大学生，婷婷很讨她们喜欢。
“爸爸，她们说是在厕所旁边一个姐姐那买的。”
厕所藏的很深，卖猴子玩偶的摊位藏得更深，我一个大老爷们自然不可能来女厕所，按之前思路根本注意不到这里。
“婷婷去挑一个吧。”
“爸爸，摊主姐姐闻起来好香啊。”
旁边就是厕所，我只闻到了臭味，我看向孩子母亲，她也是一脸茫然。
“小姑娘的鼻子真灵啊，姐姐送你一个小猴子好不好，姐姐祝你永远都有鼻子。”
摊主戴着口罩披散着头发，上半身埋在树荫里，说话时散发出的寒气足以抵消炎炎夏日里的暑气。
“华鸢，摊主没有鼻子，应该就是她。”
摊位上的猴子玩偶突然动了起来，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我连忙将婷婷护在身后，回头一看婷婷的鼻子已经掉了。
“爸爸，我什么也闻不到了！”
我掀翻摊位质问摊主为什么非要割掉婷婷的鼻子，她从地上捡起一个摔坏鼻子的玩偶轻轻转动发条，玩偶替她开口了。
“嗅觉细胞主要分布在鼻腔顶部，割掉鼻子也能保留部分嗅觉，婷婷闻不到是因为恐惧，她惧怕那些与我亲如姐妹的时光。”
“把婷婷交给我，这张照片就归你了。”
“什么照片？”
“通往园长办公室的照片。”
“成交。”
“哼，那个女人说的没错，你果然已经不完整了。”
“人给你，照片给我。”
“希望你不会后悔。”
照片飞向老簿，他看过后脸上的表情复杂到我完全无法复刻，我一把抢过照片，看到了我现在最不想看到的人，戚折依坐在园长位子上平视前方，似乎是在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