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当中这样记载着——德·拉布尔是联合协会的最后一任最高领袖,此之后议会首席的位置再无人可任,因一切权力归于元老院。
就像是几片雪花很难阻止江流的奔腾,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死了几百个人,又一位领袖的退台,只是同一时间又有另一件事情发生在遥远的西海岸。
“这是哈姆雷特的人给我们发过来的消息,让我们一起起事…”
布兰提斯议会大楼,办公室里面挤了十多个人,原先布兰提斯首府大学的几个学生也都在,他们分别是现如今的副市政官,治安厅厅长,傲罗安全部部长,工会与民间社团组织的首席。
包括诺维奇,瓦尔加,科索沃夫等人。
再然后就是厄赫尼尔的那几个学弟,有罗德里克,利奥托,利托奥两兄弟,埃莉诺并不在,这些人中她的职位也是最低的,只是象征性地当了一个文工团中的小主任,这种事情她知道与否对她没好处,因此众人没告诉她。
“他们声称黑暗半神们现在肯定已经窃取了至上君权,尽管远东洋海军舰队已经覆灭,但这不代表他们就已经没有能够控制的武装力量了。”
“仍然控制的地方有哈姆雷特本土,铁岛市,加斯帕尔市,他们将以这三处地方为核心起事,并且希望我们配合。”
沉默,这些话说出来之后办公室厅内有一瞬间陷入了寂静,寂静到就连呼吸和心跳都能够清晰可闻,窗外的风声甚至都能够听出变化。
“怎么办?”众人的目光全都落在诺维奇、罗德里克还有利奥托,利托奥两兄弟身上,四人,一者是常务副州长还是布兰提斯的常务市政官,二者则是分管治安厅的副州长及布兰提斯副市政官。
利奥托则是布兰提斯特别警戒区的督军,负责宣传和思想政治的工作,他弟弟则是他的副手。
如今这四个人是权力中心,他们的决策将决定布兰提斯这座州首府的命运,以及福吉尼亚州。
“我们…做不到。”诺维奇头一次在这种事情上退缩了,当他还是个学生的时候,他乐于冲在前头,那会儿就算牺牲也没什么,可现在如果决策失误带来的后果是毁灭。
“我们得帮他们!厄赫尼尔究竟是什么情况?他一封信也不给我们回?还是说他已经遭遇不测了?”利托奥小胖子这样道,他看上去有些激动,想要努力辩驳给自己的盟友们争取。
“嘭——”他哥哥利奥托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好好想一想!你的脑袋是进水了吗?咱们就这么些人,想去对抗圣都的那一堆半神?”
“就算不提那些半神…我们也对抗不了军队,除非我们能联系上黑海舰队让他们配合我们,可这也仅能改变局部战争的胜利,等圣都调来更强大的武装力量,我们还是要灭亡的。”
诺维奇平静的像是在叙述,这是一个事实,毫无争议的事实。
“难道就什么都不做吗?”罗德里克有些着急了,他的老学长还在圣都呢!
“傲罗安全部至少还在我们手里…”
“但他们的性质更像是警探,又怎么可能对抗军队呢?就凭我们几州之力,去对抗圣都?罗德里克…我很抱歉…但我必须这样说。”诺维奇反驳,他清楚的知道这巨大的差距,他的脑袋里面已经开始在计算谈判了。
他们却也并非是一点威胁能力都没有…
“我宣布我将从今日起,终止我联合协会最高行政议会首席的身份,并以此进行的所有活动,并辞去联合协会代理最高领袖的身份。”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广播塔的声音,由于这四周被施加了隔音术,屋内的众人并没有听到,直到有人慌张的从外面一把拽开了门,甚至没有敲门。
“几位!最高行政议会首席…德·拉波尔退位了!”这个人立在门口,用郑重的眼神看着众人,说出的话如重磅炸弹投入平静的湖水。
有些人无法相信,于是冲到窗户边打开窗户,那更清晰的广播声就传了进来,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的重复了。
“我宣布我将从今日起,终止我联合协会最高行政议会首席的身份,并以此进行的所有活动,并辞去联合协会代理最高领袖的身份。”
“这是出于…”
后面的话众人已经完全不想听了,一堆眼睛注视着彼此,那其中有着难以置信和一丝彷徨与迷茫?
然后一种恐慌开始蔓延。
这变成了一个强而有力的事实,仿佛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芥——圣都的确已经沦陷了,这些可恶的敌人甚至逼迫得德·拉波尔退位!
“元老院?!见鬼!”
科索沃夫这个有着西奥多血统的大胡子,现在尤其的暴躁起来,这种彷徨与不安加重了这种暴躁。
“不要在这里磨磨唧唧的了!”这个粗鲁的大胡子一针见血的骂道,“再这么开会下去,时间只能不断流逝!命运的绞索在不断的收紧!他们没动我们不还是在怕吗!为什么不动?因为大义!我不信这群黑暗半神能把我们都杀绝!”
“总之我是不会乖乖交出魔杖的!让他们去见鬼去吧!我们现在就应该立刻动员起来!”
罗德里克和利奥托两个人看上去完全是赞同的,尽管被自己哥哥一直瞪着,但是利奥托还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
“厄赫尼尔…”
所有人低下了脑袋不再吭声,科索沃夫看到这样的场景,只得恨恨的一跺脚!
“唉!”
长叹了一口气,他拽开门就走出了办公室,罗德里克看着以往的同志们不再吭声,他们死寂得如同斗败了的公鸡,他便知道大势已去,转过身哀婉地走了,只留下了一个落寞的背影。
利奥托则被他哥哥死死用眼神压着,如果是他一个人,他的概是要甩了这颗脑袋不要,也是要拼命干的,可他身边还有个弟弟,还有这么多人。
夕阳,是布兰提斯的夕阳,那火烧云尤其的绮丽,和曾经阿赫特访问时一般无二,只是那会儿一片欣欣向荣,而这会儿罗德里克满心的惆怅与寂寥。
他一个人穿过街道,耳旁还有人们的欢笑声,人们不在乎一位领袖的离去,那些事情对他们来说太遥远了。
他穿过那些大字横幅,踩过那些路面上泼洒的鲜花,远古三贤和巫师之王埃里克的雕像,他沿着海滩向远处走去:“都走了…”
“都走了…”
他抬起头看天穹的时候远处残阳如火,云海的潮汐一遍又一遍的冲刷仿佛即将退潮,无边的暗沉要淹没那最后的夕辉,他忆起了那个盛夏,他们站在天台上远眺的时候,年少者意气风发。
他想到了先知阿赫特,想到了巫师之王埃里克,伊斯大帝…想到了那些贤者们。
“对不起…”
风听懂了,轻柔的拂过他的鬓角,像是一种释怀,罗德里克某一瞬他看着天穹的几朵云,那形状如此的之像…一个人?
云散了,仿佛是种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