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彩指尖凝着灵火,将最后一道阴司灵纹烙印在彼岸花棺上。
火焰腾起的刹那,棺身血色曼珠沙华突然绽放,花瓣间流转着幽绿符文,隐隐传来锁链崩断的铮鸣。
老妪望着改造后的灵棺,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欣慰:“小友天赋惊人,老婆子这手艺算是有了传人。”
“承您教导。”
阿彩手腕翻转,灵棺化作流光没入魂魄,随即摸出个歪歪扭扭的麻布袋——这是她初学缝纫的“杰作”,针脚歪歪扭扭,袋口还耷拉着半截没剪干净的线头。
老妪盯着布袋噗嗤笑出声,枯枝般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如今阴司都用全息储物盒了,你这物件倒比老婆子还年长。”
阿彩笑着将布袋一抖,十万阴钞如雪片纷飞落下,暗金色的“阴·银元宝”堆成小山,在青铜灯的幽光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这点儿心意,就当拜师礼。
不过镇压厉鬼之事,还得先立个契约。”她指尖划出一道金色符文,在虚空中凝成古朴的契约卷轴,“事成之后,您教我完整的阴司灵纹图谱,再赠我一件本命法器。”
老妪眼中闪过赞赏,枯瘦的手指按在契约上:“小友够精明。老婆子活了百年,最讨厌忘恩负义之徒。”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剧烈震颤,坟包上的枯草瞬间枯萎,无数黑色触手破土而出,缠绕着石桌轰然炸裂。
阿彩揽住被气浪掀飞的00541,幽焱化作盾牌挡在身前,却见老妪身形暴涨三倍,蓝布衫下露出白骨嶙峋的真身,桃木拐杖挥出万道金光,将触手尽数震碎。
“小心!它要冲破封印了!”老妪的声音变得尖锐刺耳,坟场中央的石碑轰然倒塌,露出深不见底的黑洞。
浓烈的腥臭味扑面而来,阿彩眯起眼睛,只见黑洞中缓缓升起一座腐烂的花轿,轿帘无风自动,露出里面浑身缠满铁链的红衣女鬼。
她长发遮面,指甲如弯刀般锋利,脖颈处深深的勒痕还在渗着黑血。
“千年吊死鬼!”老妪的白骨手掌结印,周身亮起金色咒文,“小友主攻,老婆子负责加固封印!”
阿彩点头,意念一动,彼岸花棺悬浮空中,棺盖轰然打开,释放出漫天血色花瓣。
她同时甩出幽焱凝成的锁链,缠住女鬼的手腕,却听“刺啦”一声,锁链竟被轻易挣断。
“小心她的哭声!”老妪话音未落,女鬼突然仰头痛哭,凄厉的声音化作音波冲击,震得阿彩耳膜生疼。
00541急得在她肩头直跳:“用灵纹!刻在声波上!”阿彩立刻引动新学的“镇魂纹”,指尖划过之处,幽绿符文在音波上亮起,将哭声硬生生截断。
女鬼发出不甘的嘶吼,花轿突然解体,化作无数血红色的蝴蝶扑来。
阿彩反手抽出腰间柴刀——这是从守村人那里顺来的神器,刀身泛起金色光芒,每劈砍一次,就有绿色藤蔓从刀锋生长而出,缠住蝴蝶。
老妪趁机将桃木拐杖插入地面,万道金光从地底涌出,重新凝聚成封印阵法。
“还没完!”阿彩瞳孔骤缩。只见女鬼残肢重新组合,这次竟长出六只手臂,每只手都握着不同的凶器。
最棘手的是她胸口浮现的黑色漩涡,不断吞噬着周围的阴气壮大自身。
阿彩深吸一口气,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彼岸花棺上:“开!”棺中射出一道光柱,将女鬼笼罩其中。
光柱中,女鬼疯狂挣扎,指甲抓挠棺壁发出刺耳声响。
阿彩趁机在光柱表面刻满灵纹,每一道符文都在吸收女鬼的力量。
老妪见状,也将最后的修为注入封印阵法,地面的金色咒文与光柱交相辉映。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轰鸣,女鬼的身体轰然炸裂,化作点点黑雾被彼岸花棺吸收。
当最后一缕黑雾消散,坟场重新恢复宁静。
阿彩瘫坐在地,额头布满冷汗。
老妪也变回佝偻身形,颤巍巍地掏出一个古朴的玉牌:“这是阴司判官令,可调动百鬼听令。小友说话算话,老婆子也绝不食言。”
她抬手在空中一划,无数阴司灵纹图谱化作流光没入阿彩识海。
00541突然指着远处尖叫:“宿主快看!麻布袋!”
众人转头望去,只见那个歪扭的麻布袋不知何时被抛到半空,阴钞和元宝散落一地,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老妪笑得直不起腰:“这物件怕是被厉鬼嫌弃,下次来,记得换个体面的储物袋!”
阿彩瘫坐在坟头草堆里,随手扯了根狗尾把玩着,看着老妪把散落的阴钞一张张抚平叠好,忍不住乐了:“您这捡钱的架势,跟村口抢打折鸡蛋的大妈似的。”
老妪头也不抬,枯瘦的手指翻飞如蝶:“阴钞在阳间是废纸,在阴司可金贵着呢!”
她突然把布袋往阿彩怀里一塞,“喏,给你留了两张‘阴司VIp卡’,下次来买东西打八折。”
00541从阿彩衣领钻出来,爪子扒着布袋往里瞅:“这卡能透支不?我想买新皮肤!”
话没说完,地面突然传来细碎的震动。
阿彩瞬间弹起,幽焱在掌心凝成利剑,却见土堆里钻出个毛茸茸的小团子——灰扑扑的皮毛沾满泥土,两只眼睛湿漉漉的,耷拉的耳朵上还别着片干枯的曼珠沙华花瓣。
“这是……”阿彩话音未落,小团子“嗷呜”一声扑进她怀里,爪子紧紧揪住她的衣角。
老妪凑近看了看,桃木拐杖敲了敲地面:“是被厉鬼压制的守墓灵宠,可怜小东西,怕是被困了上百年。”
小团子突然抬起头,嘴里吐出颗晶莹剔透的珠子,泛着柔和的蓝光。
老妪眼睛一亮:“这是镇魂珠!有了它,彼岸花棺镇压魂魄的威力能提升三倍!”
阿彩还没反应过来,小团子已经把珠子塞进她手里,又蜷成毛球打了个哈欠,四脚朝天露出粉嫩嫩的肚皮。
“行吧,以后你就跟着我混。”
阿彩挠了挠小家伙的下巴,转头却见老妪正盯着她腰间的柴刀直搓手。
“小友啊……”
老妪干笑两声,“你这柴刀看着眼熟,莫不是守村人的‘镇邪刃’?老婆子年轻时跟守村人打过交道,这刀若是配上阴司淬火,能斩破阴阳……”
话音未落,地底突然传来锁链崩断的巨响。阿彩脸色骤变,怀里的小团子炸毛似的跳起来,冲着西北方向狂吠。
老妪的身形瞬间变得透明,桃木拐杖直指天空:“不好!封印松动时惊到了附近的‘百鬼夜行’!小友,你带着镇魂珠先走,老婆子断后!”
阿彩却把柴刀往地上一插,挽起袖子:“来都来了,正好练练手!”
她指尖在空中飞速刻画灵纹,彼岸花棺悬浮而起,棺盖大开,血色花瓣化作漫天红雨。
远处的雾气中,隐隐传来锁链声、马蹄声,还有若有若无的唱戏声——月光下,无数青灰色的身影从四面八方涌来,领头的无常鬼高举哭丧棒,咧嘴露出森白的獠牙。
“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坟头蹦迪!”阿彩大喝一声,幽焱裹挟着镇魂珠的蓝光冲天而起,在夜空中划出一道绚丽的弧光。
小团子兴奋地在她肩头蹦跶,嘴里喷出的雾气竟凝成冰刃,和老妪的桃木金光、阿彩的火焰灵纹交织在一起,将扑来的阴魂杀得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