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城城区，姜婷进入一座酒楼。
末日这块N城最繁华的区域，到了晚上也只有零星几家店铺还在做生意。
有酒馆、有超市，还有就是这家酒楼。
“婷小姐请。”
那人把姜婷带到酒楼三楼一间包厢门口，就转身离去了。
据说这家酒楼最豪华的餐厅是在16楼，但末日后各种资源缺乏，电早就不够用，特别是在这种偏远城市。
因此这家酒楼虽然现在还能营业，但能够用来招待客人的，也只有下三层楼了。
毕竟没有哪位怨种吃个饭想爬十几楼的楼梯。
姜婷推开包厢大门，入眼就看见一个文质彬彬的男人坐在里面，他看着窗外，侧颜俊逸又带点忧郁，气质看上去就不像是普通人。
听见开门声，男人转眸看过来，他的眼神有些冷漠。
或者说，有些空洞。
跟姜婷眸中很相似，却略微不同的空洞。
姜婷能一眼看出他与别人的不同，男人自然也能从此看出眼前这个女人与自己的相似。
他站起来，淡淡笑了笑：“初次见面，姜小姐，我是杨长亭。”
这个名字并不陌生，姜婷原本没什么印象了，但在看见这个男人眼睛的刹那，她就确定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想来他也如此。
所以姜婷没有必要否认自己的身份：“你来这里做什么？婚约？还是为着西南战区的事？”
“不如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聊？”杨长亭并没有直接作答。
姜姒走进包厢，坐到他对面，头顶的灯已经足够照明，桌上还是装饰性地摆了一盏烛灯。
烛光映得两人都脸都有些红，若是就这样彼此不说话，多少有些暧昧的气氛。
姜婷淡淡道：“说吧。”
“姜小姐想吃什么？”
“随便。说吧。”
杨长亭一顿，见她如此执着，便放下了手中的菜单，说道：“爷爷说，你在N城，我刚好负责西南战区分庭的相关事宜，爷爷便托我来找你。”
姜婷皱眉：“谁爷爷？”
“你爷爷。”杨长亭无奈，“抱歉，姜爷爷照顾了我很多年，我叫习惯了。”
姜婷没有再说什么：“我爷爷叫你来找我什么事？”
“带你回去。”杨长亭言简意赅。
换来姜婷的嗤笑：“回去和你结婚吗？”
他沉默了，一时没有说话。
既然正主找上门来，姜婷干脆趁此把话跟他说开：“原本和你有婚约的是我姐姐，我们俩之前可没什么交集。
“而且我身体不好，脑子还有病，这个你应该知道，整个神庭的人应该都知道。我不一定能活多久，不可能跟你结婚。
“当然最重要的是，那些【神灵】不是已经放言，开启末日倒计时了吗？既然世界要毁灭了，还结个锤子的婚？”
姜婷在说最后一段话的时候，语气里止不住的戏谑与厌恶。
杨长亭沉默了良久，最后才平静开口：“你不愿意联姻，我能理解，我也不会勉强。只是，如果可以，作为朋友，我……我们需要你的帮助。”
“我能帮什么忙？”姜婷身子往后靠了靠。
杨长亭道：“你应该知道，‘双神’计划已经初步研发成功，如今正式进入下一个阶段，只需要一个媒介，不论世界末日42年后是否真的会来临，我们都有存活的希望。”
“我觉得没有你们想到那么美好。”
“那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杨长亭的眸子愈发空洞起来，但他面色如常、身姿也坐得笔直，丝毫不受影响。
姜婷看了他许久：“说来听听。”
杨长亭轻叹：“你姐姐曾经和【时间之神】签订了【神契】，你们同源同脉、体质相近，【神庭】认为，你是最有可能跟【空间之神】签订【神契】的人。”
“你们找到【空间之神】了？”
“没有。”杨长亭道，“我们很需要他，【神州】计划必须得有【空间之神】的参与。”
“那我能帮你们什么？”姜婷嗤笑，“要不我给【空间之神】打个电话？”
杨长亭有些心累：“婷婷，你跟我聊天一定要夹枪带棒的吗？”
“别这么叫我。”姜婷冷着脸，“我们可不是朋友，杨先生。”
“你爷爷和你姐姐……”
“也不要打感情牌。”姜婷逐渐失去了耐性，嘴角扬起一抹嘲讽，“我没有办法帮你们寻找【空间之神】，我已经跟别的【神灵】签订契约了，【空间之神】不会注意到我。”
杨长亭却道：“你不止签订了一位【神灵】。”
“你在说什么鬼话？”姜婷不为所动。
“【精卫】、【无常】，还有一个应该是【孟姜女】。”
姜婷眸光一冷，能准确报出这几个名字，说明对方并不是有意诈她，而是明确的知晓她的情况。
“我爷爷就这么信任你？”
杨长亭道：“他是信任【神庭】。”
姜婷听见这个回答，眸色更冷了：“呵，那好吧，等你们找到【空间之神】，就让他跟我签订契约吧。如果你们觉得……
“我不会死的话。”
绝大多数人在与【神灵】签订契约后，无法更改或与多位【神灵】签订契约，最大的原因就是【神灵】的力量本身就远远超出了人类的的承受能力，一个【神灵】有契约的压制，勉强还能承受，两个及以上，很容易使契约者爆体而亡。
承受不住【神灵】的力量是一回事，【神灵】之间的力量、性格相排斥又是一回事。
总之，就算有些天选之子体质特殊，可以承受多名【神灵】同时签订契约，这个签订的过程、以及未来【神灵】之间融合的过程，都有可能导致契约者的死亡。
杨长亭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又陷入了沉默。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以后也别来打扰我。你、和【神庭】的那些人，都是。”
姜婷还未起身，就被杨长亭叫住：“定风珠在你那里吗？”
“你说什么？”姜婷表情疑惑。
“看来是了。”
姜婷无语，笃定他这次肯定是在诈自己：“你想把你们【神庭】成员犯的错误，扣锅到我身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