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么？”
何诚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我知道你是个孤儿。”
“知道你一开始凑到云曦身边，是为了钱。”
“那个直播合同，张嘴就要一半分成。可以啊，够贪，够直接。”
“对不起...”
何诚的脸颊大概瞬间达到了可以煎鸡蛋的温度。
这黑历史...他果然知道！
“我还知道，你为了护着她，不惜把自己名声搞臭，用那种近乎自毁的方式去解决麻烦。”
白超雄继续说道，听不出什么责备，反而像是在点评？
“够狠。”
他点了点头，像是在确认什么。
“对自己也够狠。”
何诚彻底宕机了。
这位大佬到底想说什么？先揭短再表扬？这是什么新型pUA吗？
“知道你出现后，不到一年，白云曦那...变了不少。”
白超雄靠回椅背，双手交叉放在腹部。
“白叔，您...”
何诚感觉自己完全跟不上这位大佬的思路。
“何诚。”
白超雄坐直身体，脸部变得异常严肃，那股恐怖的威压再次笼罩下来。
“我这个人，不喜欢懦夫，也不喜欢蠢货。”
“我说明确点，我们家族需要一个能在关键时刻豁出命的人。”
“你虽然看着各方面能力都不太行，但你够贪，够狠，也够...忠诚。”
“为了我女儿，你连自己都敢舍弃。这一点，我很欣赏。”
何诚内心吐槽：“我谢谢您啊！欣赏我自爆和贪财？这是什么价值观？！”
“你想要白云曦，对吧？”
白超雄直接挑明。
何诚下意识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觉得不对，这气氛怎么越来越诡异了？
“我可以给你这个机会。”
他话锋一转。
“但不是现在，也不是以你现在这个样子。”
他站起身，那两米高的身影投下巨大的阴影，将何诚完全笼罩。
“你还太弱了，太嫩了，虽有头脑，却没有与之匹配的能力。”
白超雄居高临下地看着何诚，像是在看半成品一般。
“留在我身边，接受我的培养。”
“我会把你打造成一个真正配得上我女儿、能够守护她、也能为我所用的人。”
“培养？”
何诚终于意识到白超雄的想法。
“没错，培养。”
白超雄的笑容看的让人直发毛。
“学习如何运用力量，如何掌控人心，如何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生存下去。”
他伸出一只大手，悬停在面前。
那不是友好的橄榄枝，更像是一份来自深渊的契约书。
“只要你点头，答应接受我的培养，成为我想要的样子。”
“将来，我不仅同意你们的婚事。”
“整个白家，甚至日月教的未来...我都可以考虑交到你手上。”
何诚彻底石化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等等...白叔，我记得日月教不是不能传给男生吗？”
何诚记得日月教一直都是女生当教主，方便洗脑，所以为什么必须要白云曦来继承。
“你还不明白吗？白云曦她做什么不都是听你的吗？”
等等，他的意思是让他做幕后？
他这侦察能力也太强了...
但...为什么他这么相信自己？
何诚想到了敬琪说过的话，对方可能还真的很看好自己。
“白叔...恕我直言。”
何诚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决定把心底最大的疑惑问出来。
哪怕这可能是在作死的边缘疯狂试探。
“您...就这么相信我？您就不怕...我是说万一。”
“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对日月教，或者对白家...有什么别的想法？您就不怕引狼入室，最后被我反噬，甚至...抢了您的位置？”
这话说出口，何诚觉得冷汗已经浸湿了后背。
但这是事实，从风险管理来看，哪怕是交给信教多年的人，都不可能交给才加入没多久的人。
然而，预想中的雷霆之怒并没有降临。
反而发出一阵低沉的、共鸣般的笑声。
听起来...更加吓人了。
“抢我的位置？”
白超雄收敛了笑容，用一种看穿一切的眼神看着何诚。
“小子，你想得太多，也太小看我白超雄了。”
“我担这个心？呵，你还不够格。”
他继续说道。
“我为什么不担心你？原因很简单。”
他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点了点何诚的方向，又似乎是点向了何诚身后并不存在的某个人。
“因为我知道，你和白云曦之间，是怎么回事。”
“我知道，是白云曦追的你。”
“她喜欢你，很喜欢，喜欢到...不管你做了什么，哪怕是最初那种带着明显目的的接近，她最后都会选择原谅你，甚至为你找借口。”
何诚感觉自己的脸颊再次开始发烫。
“你能让她死心塌地到这个地步，也算是你的本事。”
“我...”
何诚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
“而这一点，是我和泽宁、泽安，都做不到。”
“白云曦看着挺温顺，但性格古怪，尤其是对我，”
“她虽然不懂拒绝。”
白超雄评价道。
“但真要是把她逼到无法接受的境地，她不会像她那两个哥哥一样选择屈服。”
“她会选择最极端的方式来逃避。”
“比如，像她那个没用的母亲一样，用死来逃避。”
何诚仿佛能看到白超雄描绘的那个画面。
“这样的继承人，你觉得合格吗？”
“一个随时可能因为无法承受压力而自我了断的教主，只会让日月教分崩离析！”
何诚沉默了。
他想起了白云曦母亲的悲剧。
白超雄嘴里的逃避，她母亲的没用，在他看来是软弱，是系统性风险。
但何诚知道，白超雄一定是误会了什么。
在他眼里，白云曦自杀是软弱。
而何诚知道，这是反抗，毕竟一切都在计划内。
“但是，”
白超雄的目光重新落回何诚身上。
“如果你在背后...引导她呢？”
“你了解她，她信任你，甚至...依赖你。”
白超雄缓缓说道，像是在描绘一幅蓝图。
“有你在她身边，稳住她，甚至在必要的时候...替她做决定，让她按照正确的轨道走下去。”
“这样，日月教就能平稳过渡，正常运转。”
何诚彻底听明白了。
白超雄不是在选女婿，他是在给自己的女儿，那个他认为有致命缺陷的继承人，找一个合格的掌控者！
一个能间接控制白云曦，确保日月教这艘大船不会偏航的幕后黑手！
“所以，”
白超雄靠回椅背，双手抱胸。
“我不希望将来让日月教落入那些虎视眈眈的外部利益集团手里，被他们蚕食，但也不希望被我情绪不稳的女儿搞垮...”
“我宁愿，把它交到一个我可以亲自观察、测试、甚至...某种程度上可以掌控的人手里。”
他总结道。
“而你，何诚，目前看来，是最合适的人选。”
没想到，自己在这位恐怖岳父眼里。
竟然是一个可以用来控制他女儿的工具人。
本来，何诚都觉得想要说服白云曦父亲很困难，但这么看，还是有机会的。
“爸，那我认为，让白云曦出国是很好的选择。”